“旺财，你要是有渠道多帮厂里采购点荤腥。”周兴国叹了口气说道。
“知道了，我会尽力的。”周旺财点点头，准备再组织周家村的狩猎队进山溜达溜达。
李怀德路过食堂，看到周旺财在这吃饭立马招呼他，“周旺财同志，你在这呢，跟我来一下，找你有点事。”
周旺财放下筷子说道，“爹，赵叔，你们吃吧，不用等我了。”
他跟着李怀德来到小食堂门口，“李厂长，您找我什么事啊？”
“也没啥事，你还没吃饱吧，来一起吃点。”李怀德笑眯眯地说道。
周旺财跟着他走进小食堂，只见杨厂长也在，桌子上摆着一盆小鸡炖蘑菇，一盘红烧鱼，一盘炝白菜，一盘醋溜土豆丝，一瓶汾酒。
“杨厂长，您好。”周旺财打了个招呼。
“周旺财同志来啦，快坐。”杨厂长笑着招呼道。
“杨厂长，李厂长，你们不是专门请我吃饭吧，我可受不起啊。”周旺财说道。
“周旺财同志，你可是给厂里搞了不少物资，怎么受不起了。不过今天还真不是专门请你哦，厂里有个客人临时有事不来了，咱们也吃不完浪费了，就叫上你，就当厂里请你了，你不会见怪吧。”李怀德说道。
周旺财一听，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连忙摆手笑道：“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浪费可不好。”说着便在杨厂长示意的空位上坐下。
杨厂长拿起酒瓶，给周旺财和李怀德都倒上酒，又给自己满上，端起酒杯说道：“周旺财同志，厂里这段时间多亏有你帮忙，解决了不少物资难题。虽然你年纪小，但能力出众，我敬你一杯！”
周旺财假装有些受宠若惊的样子，急忙端起酒杯：“杨厂长，您言重了！我就是尽自己的一份力，和厂里各位领导、前辈比起来，还差得远呢！”碰杯后，他抿了一小口酒，轻咳了两声。
李怀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紧张，慢慢喝。今天咱们就当是私下里聊聊天，放松放松。”
他夹了一筷子红烧鱼放到周旺财碗里，“尝尝这鱼，是食堂师傅的拿手菜。”
周旺财道谢后尝了一口，鱼肉鲜嫩，酱汁浓郁，确实美味。
这时，杨厂长放下筷子，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周旺财同志，其实今天叫你来，除了吃饭，还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厂里现在物资供应不稳定，采购渠道又出了问题，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周旺财心里一紧，却不动声色地放下筷子，认真说道：“杨厂长，我也听说了最近的情况。我在外面认识些人，或许能帮忙拓宽采购渠道。不过，现在物资紧张，想要拿到货，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和精力。”
杨厂长和李怀德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杨厂长点头道：“时间不是问题，只要能解决物资难题，厂里一定全力支持你。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不管是资金还是人力。”
李怀德也补充道：“对，周旺财同志，你大胆去做！厂里现在太需要可靠的物资来源了，工人们天天吃不好，干活都没力气。”
“过几天我想去趟锡林郭勒盟，厂里给我安排一辆汽车吧，听说那边有很多黄羊，我去碰碰运气。”周旺财说道。
杨厂长闻言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没问题！我马上安排厂里最好的司机和车给你。”
李怀德却皱起眉头，有些担忧：“锡林郭勒盟离这儿可不近，而且听说那边路况不好，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周旺财笑着摆摆手：“李厂长放心，厂里派两个人保护车子就行，我在那边也有认识的人，能帮忙照应。”
“那就好，看来咱们这顿饭没白请啊，那客人不来吃是他的损失，咱们就算赚不到外汇也能吃上肉。”杨厂长笑着说道。
“杨厂长这跟外汇有什么关系？”周旺财好奇地问道。
“这不是最近红星家具厂，大出风头吗，接了大笔的外汇订单，要扩充厂子，各种资源都优先供应他们，我们就想着找找关系看看能不能也弄个外汇订单。”杨厂长说道。
周旺财一琢磨，红星家具厂外汇，感情还和自己有关，其实轧钢厂要外汇订单也不难，像折叠椅、折叠桌、折叠床这些家具也可以用不少钢制部件，而且这时候应该挺受欢迎的。不过自己不能白帮忙，得有点好处才行。如果由他爹周兴国提出这个方法，应该是有好处的。
“杨厂长，要是我们厂也有自己的出口产品呢？”周旺财说道。
“什么出口产品？我们厂有吗？”杨厂长说道。
“现在是没有，假如我们厂有人做出可以出口创汇的产品，有没有什么奖励？”周旺财说道。
“那肯定有奖励啊，升级涨工资是一定的，奖金和表彰也少不了。”杨厂长说道。
“如果这人是我爹周兴国，他能升到几级？”周旺财说道。
“如果是周兴国同志，以他的资历和技术水平，至少升到四级，五级也不是没有可能。周旺财同志，不会你爹真的能做出来吧，要是他有这能力可别藏拙啊，到时候我们绝对支持他。”杨厂长有点明白周旺财的意思。
周旺财见杨厂长上道，心中暗喜，面上却依旧做出一副思索状：“杨厂长，您也知道我爹在厂里干了这么多年，技术过硬，经验丰富。最近他在家琢磨出了些新东西——折叠桌椅和折叠床。这些东西用的是钢制部件，轻便又结实，还特别省空间。我在羊城见过类似的产品，特别受欢迎，要是咱们厂能生产，出口创汇肯定不成问题。”
杨厂长和李怀德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喜。杨厂长猛地一拍桌子：“好啊！要是真能做成，那可真是解决大问题了！周旺财，你回去让你爹赶紧写个方案，详细说说这折叠家具的设计和生产流程。厂里立刻组织技术骨干开会研究！”
李怀德也兴奋地补充道：“对！只要方案可行，原材料、设备、人力都不是问题！要是能拿下外汇订单，咱们厂不仅能解决物资难题，还能打个翻身仗！”
周旺财点点头：“行！我今晚就回去和我爹说。不过杨厂长，这事儿要是成了，除了给我爹升级涨工资，能不能再给参与研发和生产的工人们多发些福利？大家都不容易，有了盼头，干活儿才更有劲儿。”
杨厂长哈哈一笑：“没问题！只要能赚到外汇，福利肯定少不了！你就放心吧！”
当晚，周旺财回到家，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兴国。周兴国一听，眉头紧皱：“儿子，这事儿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我确实琢磨过折叠家具，但能不能量产、能不能达到出口标准，都不好说啊。”
周旺财在空间里把七八十年代流行的折叠家具设计画下来，从书包里拿出设计图说：“爹，您别担心。我这有现成的设计图，您拿去研究研究，就说是自己研发的，到时候厂里也会组织技术骨干帮您，而且我在羊城认识些做外贸的朋友，到时候可以让他们帮忙看看市场需求。只要咱们产品质量过硬，肯定没问题！再说了，您要是真做成了，就能升到四五级工，以后咱家日子也能更好！”
周兴国接过设计图，目光在那些线条与标注上反复游走，粗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纸张，“旺财，这些设计……当真可行？”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既兴奋又忐忑。
“爹，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周旺财拍了拍父亲的肩膀，“您就照着这设计图，结合厂里的实际情况做方案，准成！”
接下来的日子里，周兴国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折叠家具的研发中。白天，他在厂里和技术骨干们讨论材料的选用、工艺的改良；晚上，他就在灯光下，对照着儿子给的设计图，反复计算尺寸、优化结构。
周旺财也没闲着，第二天就回了趟周家村，带着狩猎队上山打了两头野猪送到厂里，然后给他们换成粮食拉回去。
经过一个星期的日夜奋战，第一套折叠桌椅的样品终于完成了。
周兴国带着样品来到厂长办公室，杨厂长和李怀德围着样品转了又转，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老周，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杨厂长用力拍了拍周兴国的肩膀，“这东西折叠起来不占地儿，展开又结实美观，咱们四九城的住房情况普遍紧张，这种家具在市场上肯定抢手，只是不知道国外客户买不买账。”
“杨厂长，这些家具咱们厂的生产线只能生产钢制部件，其它的部件得和家具厂合作才行。”周兴国提醒道。
“这个不是问题，只要东西能卖出国，多的是家具厂来合作。”杨厂长说道。
“杨厂长，我们家旺财说他认识羊城做外贸的朋友，找他帮忙联系一下，看看市场情况吧。”周兴国说道。
“那可太好了，你们父子俩都是咱们厂的大能人啊，这样，你现在就回去找他帮忙。”杨厂长说道。
周兴国立刻回家找到周旺财说明情况。
周旺财回到轧钢厂，直接打电话一一联系广交会上红星家具厂的几个外国客户，说红星轧钢厂研究出了新式折叠家具，美观舒适、坚固耐用、特别节省空间，有兴趣的可以来看看。
几个外国客户都表示，近期会来红星家具厂参观，到时候一并考察红星轧钢厂的新式家具。
周旺财把外国客户要来考察的消息告诉杨厂长，同时建议道，“杨厂长，咱们先找家具厂合作生产一批折叠家具，放在国内市场上试试反应。到时候有了销售数据，和外国客户谈生意更有底气，如果有客户下订单，咱们也可以尽快交货。”
杨厂长重重地点头，眼神中满是赞赏：“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这就联系几家可靠的家具厂！”
当天下午，杨厂长便凭借厂里的老关系，与红星家具厂隔壁的“光明家具厂”达成初步合作意向。
双方约定，由红星轧钢厂提供钢制部件，光明家具厂负责木材加工、组装及表面处理，首批生产100套折叠桌椅投入国内市场试销。
周兴邦带着厂里的技术骨干进驻光明家具厂，亲自监督生产流程。
首批折叠桌椅刚一摆进供销社家具专区，便引起轰动。
正值住房紧张时期，这种展开能待客、折叠后仅占一个墙角的桌椅，瞬间成了抢手货。
短短三天，100套家具销售一空，供销社又追加了200套订单。
销售数据传回厂里，杨厂长激动得拍红了手掌：“好！好！旺财，你这招太妙了！”
周旺财将国内销售的火爆场面拍成照片，连同详细的市场分析报告，一并保存起来，准备迎接即将来考察的外国客户。
一周后，几辆锃亮的小轿车驶入红星轧钢厂，东瀛的、香江的、南洋的、东欧的客户都来了。
他们见到这些钢制折叠家具眼前一亮，外形美观大方，结构坚固还特别节省空间，无论是家庭，饭店，办公室，电影院等等地方都适合使用。
尤其是折叠椅，椅面和靠背有实木的，布艺的，皮革的，多种材质和颜色花纹可供选择。
此时已经有些外商心动了，还有些在犹豫，这种新式家具到底受不受欢迎，还是个未知数。
周旺财再拿出国内的销售数据，销售的火爆场面拍成的照片，还有详细的市场分析报告，给外商们看。
瞬间打消了外商所有的顾虑，纷纷开始下订单。一下子就订出去8000把折叠椅，2000张折叠桌，1500张折叠床。
而且这只是前期试水，如果回去后销售情况好，后面还会增加订单。
一时间国内外订单如雪花般飞来，整个红星轧钢厂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