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白牙就想叫别人去当说客,你同梧桐院的关系,很好吗?”
盛老太太真的恨不得戳开王若弗的脑子看看,这人见天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事儿。齐国公府她去了,没见到明兰,也没见到那位柳姨娘。
柳府海氏,王氏都吃了闭门羹,她能想得办法都想了,再问她又能如何。人家柳氏是嫁到盛家来的,不是卖到盛家来的。
“可母亲不是说了,一笔写不出两个盛,我去找官人,叫官人去跟长枫说这件事儿。”
捏着眉心的手骤然停下,盛老太太不敢相信自己到底听到了什么。
“那你便去,而后就等着四丫头回来,到时候自有你的好果子吃,也有你官人的好果子吃,你以为,这四丫头还是如今的四丫头吗。”
这么多年了,就是看不明白,还真以为那是盛家能够拿捏的女儿呢,如今就连自己那便宜儿子,都是轻易不敢招惹自己的亲生女儿的。
“想叫枫哥儿家的媳妇去替你走一遭,那就拿好处去换,换到柳氏同意为止,或者,你就期盼着,那位柳大人是个心胸宽广,公私分明的人,必定不会为难你的儿子和女婿。”
人心是最无法把握也不敢赌的。
即使那位柳大人是刚正的,可对伤害自己女儿的家人,又能有多少真正的理智客观。
“母亲,这祸本就是六丫头闯下的,我家柏儿,还有女婿,简直就是祸从天降。这六丫头可真是真人不可貌相,平素在家里装的多么的乖巧。
最后竟然与那齐小公爷私通,当初就应该直接听官人的,打死作罢,那时候果决一点又哪里来的今日祸事儿。”
“你的意思是,这事儿的源头在我老婆子,合该我老婆子善后,对吗?”
盛如兰嘟着嘴,翻了个白眼,她觉得自己祖母似是很委屈,自己祖母到底有什么委屈的,那六丫头那个作死的,非明就是自己祖母一手教导养育的。
“既然这样,那我就豁出去我这张老脸,去把事情办了去,你且回去等信儿吧。”
盛老太太不想听王若弗的解释,解释来解释去,无非也就是无心的,什么不是这个意思,不敢埋怨母亲。
“我这里有一块田地,衔接着的一边,我听说当初是你买了下来的,把地契文书拿来给我,我一并给枫哥儿家的送去。
想要求人办事儿,就该有求人办事儿的态度,别想着再端着你那架子,如今林噙霜的架子,合该比你更大才是,人家反而低调下来了。
那位柳氏是有自己婆母的,那才是人家嫡亲的婆母,攀关系的时候也要想想这人物关系。”
叫王若弗出一半血这事儿,盛老太太不觉得有一点不对的地方,明兰是自己教导的,惹了祸自己处理可以,站在她的角度,这事儿她已经处理完了,齐国公府去过了。
关系到仕途的,是王若弗的儿子和女婿,那不可能叫王若弗一点东西不出。盛家以后就算是封侯拜相又能如何呢,她一个老婆子,活一天算一天的。
今朝闭眼都不会知道还有没明日,盛家日后如何,她也是享受不到,也感受不到的。
“是是是,我立马去找出来,叫人送过来给母亲。那我便让人去叫枫哥儿家的媳妇了,还有梧桐院的那位。”
“刚才,梧桐院的那位已经说了,身子不爽利了,你去拿东西,我亲自去一趟。”
叫王若弗跟着,盛老太太没想过,跟着的下场极有可能是,原本会答应的,涨价,或者是高价,再或者生意谈崩了,直接就爆了。
这点子东西她也不会贪图的。
盛如兰不高兴,那地方原本母亲已经说了,留给她做体己的,如今又要交到梧桐院手上去,想想盛墨兰那嘴脸,她都觉得心梗,一家子这么多兄弟姐妹,她自己一个人穿金戴银过上好日子了,转头倒将嫡亲的家人忘个干净。
梧桐院
“你可莫要昏了头,因着葳蕤轩那几个,坏了和娘家的情分,凭借他们也配,当初,枫儿不着调,第一次又落榜,那边的那嘴脸,如今,求人还要摆着架子。”
柳氏点头,她本也没想着答应,自己家那位有本事的小姑子没想着帮自家夫君,如今柳氏一族也就大伯官位最高,日后还需要大伯拉拔着。
大伯又同小姑子婆家是那样的关系,她即便去说,小姑子不点头怕也是不成的。
“你修书一封同你大伯讲明白,你那夫君分不清里外,莫要再被葳蕤轩诓骗了,到时候私下里去寻你大伯不痛快。”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那就是个没心肝又没脑子的,又喜欢被人捧着,现下瞧着像个样子,也是被盯得紧,时时敲打的缘故,更有惧怕自家墨儿的缘故。
“只怕,葳蕤轩那边,不会轻易罢休的。”
涉及到仕途,怎么会轻易就放弃了。
话落,盛老太太就已经进院了,林噙霜哼笑了两声,二十几年了,这老太太倒是第一次到自己这里来。原来,那可是看一眼自己也嫌脏的模样,有求于人的时候,确实是放的下自己的身段。
“我便开门见山的说了,这里,是劳烦枫哥儿家媳妇的辛苦费,也是我和葳蕤轩的一点心意,总不好叫白忙活一场。
也不需你说什么好话,只要你大伯家,肯见一见人就好。”
若说要一个好的结果,怕是会直接被拒绝,只是见一见人,确认一下柳家的态度,若真的无解,那也只能作罢了。
主动权不在他们手上。
“祖母,真不是孙媳不愿意帮忙,而是,我大伯是受了邕王的提携,这才一路走到了今日的,我想着,总要得了信,才能知晓接下来的事儿,您说呢。”
就差明说,盛墨兰不点头,她也不敢贸贸然的上门了。
将视线放到林噙霜身上,林噙霜只当自己没看到,当年想把事情推到她头上的时候,看她不起,嫌弃她的时候,她可是都记得的。
“此事儿,你如何看?”
脸上带着‘懵’,林噙霜似乎是‘不理解’盛老太太为何要问自己的模样,疑惑问道:“母亲是在问我吗?我一个后宅妇道人家,能懂什么。
这些个发展,前途的,我实在不敢开口妄言,老太太是侯府出身,自是看得更长远,这也不是后宅之事儿,老太太还是同主君商议吧。
至于我们婆媳,一切都听主君的便是了。”
她赌自己家那位好夫君,也不会当说客,这次老太太说破大天,盛紘也是不敢到自己女儿跟前炸翅的,可能会安慰老太太,什么后宅是后宅,朝堂是朝堂,只要公务做的好,抓不到把柄,一切自然也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