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安朝着顾璟行拱了拱手。
顾璟行拉着乔安进去：“顾氏是祖上传下来的企业，起家做的是货代，后来有了点钱，就开始投资各行各业。
生产方面主要是做智能家电家居，是我爸说想保持一线敏感性，必须保持一条实体生产线。
公司做大以后，我爸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把我妈送到集团做总秘。她是学建筑的，虽然秘书工作做的不错，但对本行也割舍不下。
恰好三十几年前房地产行业兴起，我爸就买了几块地皮给她玩。这个文化产业园，就是她闲来无事的新手拙作。”
乔安目瞪口呆：“没想到楼阿姨还挺多才多艺。”
顾璟行嗯了声：“顾家的儿媳不要求相夫教子，只要人品好、善良，就可以了。我妈家世还可以，大嫂就是个普通的小学老师。”
乔安呲牙：“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顾璟行带着她进了房子，在一尘不染的小办公室里坐下，将文件摆到桌子上：“没什么，就随口一说。”
乔安拉了个凳子到门口坐下，看着门外的花坛：“我也很喜欢跳舞的，大学三年，我一直是舞团的首席。”
顾璟行知道乔安因为治病不得不停下专业，也知道她因为治病休息太久，导致大四回到学校时首席位置被人取代。
且因为无法适应高强度训练，与梦想擦肩而过。
但他还是装作不知，问道：“嗯，看你的身体条件就知道，你跳舞一定很好。”
乔安翻了个白眼：“怎么，你打算开黄腔？”
男人总喜欢说她们练舞的女孩子胸大腰细柔韧性好，好像把她们说的像个性\/爱娃娃。
顾璟行：“我的意思是，你脚上有茧子，身体三围一直保持的很好。听说跳舞的人都得节食，你的体重也一直很稳定吧？”
乔安满意了点：“当然，我不可能让自己成为大胖子。”
顾璟行随手在便签上写道：“维持体重。”
乔安吃的药里有激素，会让她发胖。
她不想吃药的原因里，除了情绪感知，应该也有身材的原因。
顾璟行没再说话，低头处理文件。
钢笔在纸张上唰唰划过，配上屋外吹来的带着花香的阵阵柔风，乔安心里的烦躁也安静下来。
就在顾璟行以为乔安不会跟自己说话的时候，她突然道：“我爸到最后知道南渔是林洵友的情人吗？
如果他知道自己掏心掏肺对待的爱人，就是将他拉入地狱的罪魁祸首，他会后悔吗？”
顾璟行停下笔：“后悔什么？”
“后悔结婚，后悔……生下我。”
顾璟行看向乔安。
乔安双手抱着膝盖，下巴抵在膝盖上，看着门外：“我从小就知道我妈不对劲。
她从来不像别的妈妈那样喜欢我，不会哄着爸爸。她贪图享乐、爱慕虚荣，每天不是出去跟人打麻将，就是逛街买东西。
每周三她都会出门，回家的时候身上还带着奇怪的香水味。
爸爸每天在林洵友的公司里忙，不知道妈妈每天是怎么过日子的，还以为她在家照顾我。有时候爸爸问我妈妈在家做什么，我还会帮她打掩护。
你说，如果我早点告诉他南渔的异常，会不会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顾璟行起身走到门口，弯腰从背后抱住乔安。
他身形高大，手长脚长。
即使是蹲着，也能把乔安包裹的严严实实。
乔安的后背完全贴在他的前胸上，闻到他的味道将她一点点包围。
“成熟的男人，永远不会把错误归咎于别人。你的父亲很厉害，学业事业都经营的很好。
如果他真的发现了南渔的真面目，死前后悔，那也是后悔自己没能及时发现她的真面目，还有，可能会懊悔没有保护好唯一的女儿。”
他话音一落，手背上就被滴了两滴眼泪。
接着，落下更多。
顾璟行亲了亲她的头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的父亲没有做错，他只是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天赋和能力多么宝贵，而被坏人盯上了而已。
听靳先生说，为了接近我，你去法律系待过一段时间。那你应该知道受害者有罪论，应该能分辨你的父亲从头到尾就是个可怜人。
你没错，他也没错，有错的是林家。”
乔安点点头，带着哭腔的嗯了一声。
顾璟行伸出手，两手从她小腿外侧插入，想抱孩子似的把她给抱起来。
乔安就窝成球一样缩在他怀里。
顾璟行抬脚将门踢上，抱着乔安到沙发上坐下。
乔安在他的腿上转了个身，转而将头贴在他的颈侧，一副求爱护的样子。
顾璟行伸出手抱着她：“我之前问了不少人，大家都说不上林洵友的来历。有人说他是从淮城来的，也有人说他是京市某人的私生子。
他刚来海城的时候就是个小喽啰，说是开公司，但其实也是捡别人的漏单。
但是没想到几年时间，让他闯出了一番天地。虽然他资金周转有问题，但公司业务底子打的不错。我一直怀疑，他背后有人。”
乔安看他：“你查到了？”
“没有，”顾璟行看着她的眼睛，“你有没有想过，秦逢云为什么会认识林汐？”
乔安想了想：“不是因为她去m国读书认识的吗？”
“秦逢云现在能做出那么丧心病狂的事，总不会是工作以后突然变的。如果他从小就是一个心思缜密阴毒的人，又怎么会结识一个对自己没什么用处的女人？”
乔安脑子有些钝钝：“你的意思是，秦逢云是先认识林洵友？”
顾璟行点头：“秦逢云的生父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他曾经是海城港口很有名的一个无赖，跟发廊妹搞到一起，才有了秦逢云。
秦逢云小时候经常在港口逛，据说未成年的时候就组织了几个同龄人，搞了个小帮派，专门帮港口的人做些见不得人的事。”
乔安张大嘴巴。
顾璟行：“等我再查查，查清楚了就告诉你，好吗？”
乔安脑子都乱了：“你的意思是，我爸的事不是林洵友临时起义？是他，或者他背后的人，一手策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