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医馆外已经没有了任何一个患者，但此时医馆里的氛围却是沉重无比。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头顶龙角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上面，沉默不语。
“……怪哉，怪哉。”
小小的身影是仙舟罗浮有名的衔药龙女，此刻正紧紧皱着眉毛，小表情一连变化好几个。
另一个生着龙角的是清醒了不少的丹衡，正看着白露为自己诊断。
至于为什么丹衡不再隐藏龙尊之力了呢？
这是因为刚才在白露看诊，镜流和景元讨论的时候丹衡由于太累了一时间没控制住力量。
或者说是这龙角和龙尾自己想要显示出来，导致在丹衡睡着的时候直接显露了本相。
龙尾和龙角显现，不知道为什么，但却是让丹衡暂时睡了一个好觉。
已经习惯了浅浅的睡眠，丹衡仅仅是安分地睡了一会儿就很满足了。
“龙女大人？看出来什么没有？”
白露放开了把脉的手，脸色凝重。
想了想，白露先是从腰间解下了一个精致的葫芦，从里面倒出了一点清澈的灵液。
把杯子推到丹衡面前，白露示意丹衡先喝一口试一试。
丹衡看着杯子里十分熟悉的水，陷入了沉思。
但出于尊重，丹衡一口闷了下去。
瞪着大眼睛看了半分钟，白露发出了疑问。
“没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
白露深吸一口气，跳下凳子哒哒哒跑到房间里面，捣鼓了一阵顶着一个巨大的葫芦就来到了众人面前。
摇摇晃晃的小小身影在巨大的葫芦下面都快要看不到人影了，最后葫芦砰的一声掉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打开葫芦的塞子，白露牵引着水流汇聚到了一口大碗里。
“再把这喝完试试？”
丹衡照做，但是一大碗下去了依旧什么都没发生。
见还是没什么反应，白露面露难色。
“现在看来，寻常的药已经起不到什么作用了……硬要说的话，这是心病。”
白露露出无奈的神色，给出了一个药方。
“多出去走走散散心，让自己开心一点说不定哪天就好了。”
说完白露就心疼地抱着自己的大葫芦踮起脚看了一眼葫芦口，发现里面的水位已经下降了许多。
看见白露如此心疼的表情，丹衡张了张嘴。
抬手汇聚出一个大大的水球飘在白露的面前，丹衡对白露招了招手。
“这是……大姐姐你也会？”
白露惊讶的眼神在丹衡眼里看起来有点好笑，拍了拍白露的小脑袋。
“有机会大姐姐教你。”
“大姐姐你也有龙角还有龙尾，难道……你也是龙尊？”
“哈哈，算是吧，不过不是你听到的那位。”
“哦……”
虽然有些听不懂，不理解什么叫是但又不是，但白露还是兴奋起来。
“那大姐姐能不能告诉我是怎么长得这么高的啊？”
面对白露期待的眼神，丹衡看向了白露尾巴上的「尺木缚锁」，眼神有些冰冷。
和景元对视了一眼，发现对方正逗着自己肩膀上的小鸟，丹衡露出了然的神色。
示意白露转过身来，丹衡对着白露尾巴上的「尺木缚锁」伸出了一根手指。
无数的水流凝聚，压缩，在丹衡的指尖汇聚成一柄锐利的长枪。
手指轻轻一弹，水矛顿时爆射而出，狠狠地击穿了「尺木缚锁」。
伴随着叮当两声，化为两半的「尺木缚锁」掉落在了地上，白露兴奋地转过了身。
“好了，大姐姐已经帮你解掉了枷锁了，你再也不用担心身高的问题了。”
白露高兴地在房间里上下乱窜，景元无奈地笑了笑。
想到了什么，景元对着丹衡说了两句，丹衡点了点头。
又是一道水流从指尖冒出，接着就卷起「尺木缚锁」再次环绕在了白露的尾巴上。
面对白露疑惑的表情，丹衡解释道。
“做个样子，你感受一下是不是没有先前那股压抑的感觉了？”
“呃……真的欸！”
“做个样子而已，只要你想就可以直接拆下来，怕人发现才这样装着的。”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着开心地跟个两百斤的胖子一样的白露都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嘱咐了一下白露不要露出马脚后，镜流便顺着先前几人讨论的计划带着丹衡在外面逛街。
景元则是又回去处理事务了。
“咱们去哪儿？”
看着身边的镜流，丹衡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镜流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走。
“随缘，你要带路吗？”
“那还是算了。”
让自己带路还不如让我去直接打幻胧。
丹衡撇了撇嘴，跟在镜流的后面默默走着。
“……没睡好？让我听听。”
两人走了一会儿路，镜流极简的两句话冷不丁飘过来，突然袭来让丹衡还得思考一下。
第一句说得应该是对她的关心。
第二句是意思可以跟她倾诉一下。
丹衡脚步加快了一点试图追上镜流，但镜流也随着加快了脚步。
还不让看脸。
傲娇。
很想看看此刻镜流是什么表情的丹衡瘪了瘪嘴。
看不到镜流表情的丹衡只能盯着镜流不断晃动的白色长发，笑了笑。
“让自己心情好一点……”
回想着白露的话，丹衡觉得很有道理，找个人倾诉确实是一个很好的缓解心情的方法。
丹衡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开口。
“确实晚上不太睡得好。”
“什么问题？如果是睡不着的话我可以帮你。”
“什么方法？”
“直接打晕就好了，以前某个家伙一直在外面闹吵着说不要回去的时候我就是这样解决的。”
丹衡在感到汗颜的同时还突然脑海里传来一阵奇怪的情绪波动。
“呃，那也不必如此，我还是睡得着的，就是睡不安稳……”
丹衡叹了口气，“或者说是……有些过分地被梦里的一切给影响了。”
“以至于现在我感觉自己都有点不真实。”
“到底那个才是真正的我……”
前世作为“丹衡”的记忆，龙尊丹沨那浩瀚的“过去”，以及现在这个迷茫的自己。
三段人生聚在一起，缓缓扭曲在一起。
就像纠集在一起的旋涡。
丹衡在无数个时间试着抓住那个中心点，但总感觉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