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从涂山府出来后,很快带着人来到了那处地下室的入口,入口很窄,只容两人勉强并行,顺着阶梯往下走去,环境越来越昏暗,不知走了多久,一扇落着大锁的门出现在眼前。
“砸了它”小夭冷冷下令。
为首的侍卫抽出刀,大力劈在铁锁上,一声巨响,铁锁断成两节掉在地上,侍卫收回刀后直接抬起脚将门踹开,只见里面漆黑一片。
“留八个人守在外面,其他人跟我进去”
侍卫们手持火把,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里面很宽敞,几乎一片平坦,没有障碍物,众人将小夭小心翼翼的保护在中央。
小夭缓步向前走着,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有似无的血腥味,然而就在最后一人踏入门内的一瞬间,门突然毫无征兆自己关上,发出一声巨响,小夭脚下一顿,立马转过身看去。
门口驻守的紫金卫见状立马去推门,却不想手刚摁到门,门面突然长出尖锐的铁刺一下贯穿了他们的手掌。
“啊!”
里面的人也想推门,然而还未上前就被小夭喝住:“别碰那门!”
下一刻,尖刺从门里长出,与此同时,一道尖锐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小夭眸色一惊,高喊道:“有机关!列阵!”
紫金卫训练有素,很快在小夭周围排列整齐,同时用灵力架起防御,只见四面八方如尖锐的短箭如暴雨般向他们袭来,噼里啪啦的打在防御禁制上。
不过短箭的攻击只持续了片刻便停了下来,下一刻,一颗流星巨锤自门的正前方挥舞而下,小夭急忙闪身,紧接着一片惨叫声响起,那颗巨锤打破了灵力防御,将一片紫金卫横扫了出去。
“保护长王姬!”
现场瞬间乱成一团,众人手中的火把落到地上,视线一片模糊。
“让开!”小夭一声厉喝,而后直接抬手引弓架箭,只见小夭箭头燃起火光,而后小夭调转箭头对准一个方向,一条火线划破了黑暗,却突然在半路戛然而止的熄灭了。
小夭神情微诧,混乱中,小夭听到齿轮转动的声音,但是昏暗的环境让人根本分辨不清方向,流星锤过后,紧接着不知从何处喷出一根火柱,一下点亮了视野,有人反应不及,盔甲内的布料顷刻间被点燃,倒在地上痛苦的翻滚起来。
接二连三各种各样的机关肆虐过后,小夭带出来的半数紫金卫死伤过半,小夭凭借敏锐的感知和反应力勉强应对,看着周围的人一个个倒下,小夭不禁咬牙。
这个旻是疯了吗!贪墨军饷最多杀他一个人,居然敢在自己的地盘里袭击她,为了报仇九族都不要了吗!
突然,所有的攻击戛然而止,黑暗中诡异的静谧了一瞬,下一刻,整个暗室突然灯火通明,猛烈的光亮袭来,让小夭有些不适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小夭便被眼前的一切震惊的愣在原地。
两百余平的地下暗室中,遍布各种恐怖的机关,再往前十步便是布满尖刺的深坑,墙壁上箭筒中的短箭,头顶悬挂着各种铁链,硕大的流星锤,还有时而喷射火柱的孔洞,长满尖刺的木桩。
最让人毛骨悚然的还不是布满整个地宫的机关,而是满地残缺的尸体,有许多只剩半截身子,有的没有头,还有悬挂在三尺铁锥上的半截手臂,而机关上的血迹已经干涸,里面的人已经不知死了多久。
小夭调查过旻,知道旻虽然是个文官,但是以出名的机关术闻名中原,这地宫中如此密集且残酷的机关,光是造价就已经远超过了赃款的数目,绝不是用来保护赃款的,如果是专门用来杀她的,那这满地的尸体又是为何?
就在小夭震惊之际,一道拍手声忽的响起,小夭警惕的转头望去,只见地宫对面的尽头,一个男人坐在一把桃木椅上,一脸悠然的拍着手。
男人拍过手后,远远的打量了一下人群中最显眼的小夭,笑道:“这次居然有个女娃子,身手倒是不错”
“放肆!”小夭怒吼一声,举剑指向那地宫的守宫人:“本宫是西炎的辅政长王姬,你可刺杀本宫形同谋逆,是株连九族之罪”
闻言,那守宫人愣了一下,然后眼神微眯,身子前探了几分,狐疑道:“辅政长王姬?我只听说过西炎王的妹妹,西陵长王姬,哪里又出了一位辅政长王姬?”
小夭面露惊诧,这人竟然不知道她入朝辅政的事,难不成他在这地宫里待了三个月都没有出去过?
“难道……”那守宫人盯着小夭,阴森的眼底带上了几分思索:“你就是赤宸的女儿,西陵玖瑶?你入朝了?”
“是本宫,你是什么人?”
此话一出,那守宫人忽的仰天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旻让你来这个地方,却没有告诉你我是谁?”
见此情景,小夭疑惑的蹙了蹙眉:“你跟旻什么关系?”
闻言,男人笑的满是嘲讽,然后指了指小夭道:“长王姬殿下,你被我那个伪君子师兄耍了,只怕今日,你走不出这里了”
此刻小夭才意识到,旻故意引她来青丘查账,然后引她来到这个有进无出地宫,其实赃款根本不在这座地宫里!
守宫人仰起头,长叹了一口气,语气感慨道:“可惜了,你死在这里,这地方也就暴露了”
说完,男人一把握住手边的手柄,用力一拉,顷刻间,地宫内所有的机关启动,从四面八方向小夭攻去。
小夭瞳孔猛然紧缩,此时剩余的紫金卫一拥而上将小夭围在中央,然而机关数量之多攻击之猛烈,很快将剩余的紫金卫吞没,一时间血肉横飞,喷洒的鲜血溅到小夭脸上,小夭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前已是一片猩红。
当最后一个紫金卫倒下,小夭只能自己挣扎在狂风暴雨的机关中,只见那守宫人从容不迫的坐在椅子上,用手操纵着机关的手柄,眼底一片死寂,整个人冷漠的好像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