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
苟明之的喊声在耳边响起。
彻底拉回她游走的思绪。
一张温柔含笑的脸重新清晰起来：“你不该在这种时候走神，弄的好像是我在拉着你的手自娱自乐一样。”
缚宁的手心从他头顶滑落下来。
转而拍拍他脸颊：“有什么关系，总之效果达到就可以。”
苟明之认同地点点头，笑意盈盈，一副电量满格的状态。
“确实没什么影响。”
看他状态不错。
缚宁顺便把黎征公司的问题给他讲了讲。
他听完没多问其中细节，关注点反而在别的地方。
“无亲无故的，你为什么要帮他？”
缚宁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冷漠理智得反问：“我已经让淮冬调查清楚，只要处理得当，这会是一桩稳赚不赔的买卖，为什么不帮？”
苟明之眨了下眼睛，眼底的警惕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消退下去：“哦。”
他接着说：“明天下午黎征过来之前，我会让人把合同和钱都准备好的。”
第二天下午。
一楼会客厅内。
黎征如约而至，他坐在对面沙发上，左边沙发扶手外侧边站着一位顾问律师，右手边坐着...
坐着倪娜。
缚宁边检查拟定好的合同内容，边抽空扫一眼不请自来的倪娜：“你不去公司坐班，跑来这干什么？”
倪娜早就被职场磨成一根老油条，并不觉得难堪。
摊摊手，歪着头笑。
“这还看不出来吗，当然是希望你看在共事一场的情分上让我也掺和一脚了。”
只是帮着说了几句话而已，就想来分一杯羹，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
缚宁逐字逐句查看合同内容，头也没抬。
故意装听不懂：“这么说，你也打算出资了？”
“你也要出资？”黎征看着倪娜，疑惑地问：“你准备出多少？”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倪娜身上。
“...”她不自在地调整下坐姿，吸了口气，尴尬地甩了下头发，语气有些生硬：“我才全款买完房，现在手里没多少钱。”
一直在旁边当贤内助，没打算说话的苟明之低声笑笑。
眼神无辜地将倪娜上下扫视一圈，亲切问道。
“那你这是...来旅游？总不能是想凭借三言两语就等着别人把股份白白送给你吧，当然，相信你不会是那种人的对吗？”
心思被轻飘飘得一语道破。
倪娜也依旧坦荡，双腿交叠，双手交握住搁置在膝上，直了直背。
“我还不至于那么贪心，我不白要，只是我现在手里的钱不多，所以希望能得到一个友情价。”
黎征瞄倪娜一眼，直截了当得拒绝：“我现在自身难保，缺钱得很，没办法给你友情价。”
倪娜没做出回应，眼神一直停留在缚宁身上。
缚宁沉默不语，自顾自地捏住合同页脚，翻到下一页，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气氛安静又诡秘。
等全部看完，她终于抬起头，将合同递到身旁的律师面前：“再仔细检查一遍。”
律师是她请的人，要确保没有任何纰漏，不然钱都打水漂了。
黎征提着气，坐如松柏，小桌上的咖啡和点心一口没碰。
倪娜也不着急，偶尔端起咖啡品味一下。
苟明之倚着沙发，眼神慢悠悠扫过对面各自怀揣着心思的两人。
微微偏头，凑到缚宁耳边用气声说悄悄话：“看来你的经纪人是想你能在拿下股份之后再以友情价出售一点给她，你说这该怎么办才好？”
在场所有人都默契地偏开视线，选择性装瞎。
这两人明明在商量正事，怎么那氛围看起来跟调情似的...
缚宁斜他一眼，掌心扶住他肩膀往外推了推。
“人多，坐好。”
“好吧。”他依言退回去，没再贴过来。
律师反复确认过合同内容和各种补充条款。
弯腰将合同递还回来：“合同没问题缚小姐，就连容易疏忽的地方都有被提及，您可以放心。”
缚宁点点头。
签好名字，把合同放在桌上。
苟明之那份早就签好名字，就摆在桌面上，他把两份合同重在一起，捏在手里递向黎征。
微笑道：“钱会在今天之内到你的公司账户上，一周之后我们这边会直接安排一个人过去担任总裁，公司将由他全权负责。”
黎征接走合同，确认过签名，装进包里。
“苟先生，您安排的那个人可靠吗？”
“当然。”苟明之笑笑：“登封影视的淮总手底下有一位得力干将，他经验充足，完全能独当一面，只不过让他一个人到黎明国际去孤军奋战似乎有点可怜。”
缚宁朝律师摊开手。
一份早就拟定好的股份出售合同放在她手心。
她把合同放在桌上，推到倪娜面前。
给出迟来的回答：“我可以以5万元的友情价卖给你百分之一的股份。”
倪娜盯着合同看了许久，眉尾微扬，咖啡杯被她放回沙发扶手旁的小桌上。
“这恐怕不是那么好拿的吧？”
缚宁在思考着怎么回答。
手无意识地勾住苟明之散在肩侧的长发，给狗顺毛一般上下捋动。
“别担心，比我们经纪公司的股份要好拿的多。”
苟明之不动也不躲，安安静静坐在那，一副任君采摘的模样。
看着两人相处方式，倪娜搓搓自己起了层鸡皮疙瘩的双臂，随后拿起合同逐条阅读。
几分钟后，她皱起眉头，抬起头来，手指着合同里的其中一个条款。
音量拔高了些。
“等我和经纪公司的合约到期，我必须去黎明国际担任副总，负责协助管理公司，并且完全没有工资？！这摆明了是霸王条款啊！”
缚宁没说话。
倪娜再一次确认。
“难道真的一分钱的工资都不打算给我发吗？？”
缚宁：“不是有股份吗？”
如果倪娜不尽心，公司发展不好，那年底分红她也得不到多少钱，如果她尽心尽力，公司风生水起，那她同样好处多多。
员工只有在自身利益和公司捆绑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认真。
不出钱，就得出力。
不然真想靠这百分之一的股份养老？
当她这里是养老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