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雪场迷雾：新线索的曙光
暮色将滑雪场染成钴蓝色，无人机旋翼搅动的雪雾在探照灯下凝成悬浮的冰晶。
萧奈把战术匕首插回腿侧时，喉间泛起血腥味——他已经连续三十个小时没有合眼，通讯器里那句“曼谷无名尸”像冰锥刺进太阳穴。
“萧组！”贺阳的声音伴着全息投影冲进指挥车残骸。
量子计算机的蓝光映得少年鼻尖发亮：“无人机阵列在生成曼陀罗纹路的第三层时捕捉到异常热源，坐标已同步到……”
“先处理这个。”萧奈打断汇报，指尖重重按在战术目镜边缘。
证物袋隔着防弹衣烫着胸口，那滴Ab型血在低温下凝结成暗红冰珠。
他忽然想起今晨陆风跪在造雪机旁取证时，后颈被防寒服压出的淡红印痕。
三百米外的雪松林，陆风正俯身贴近雪坡。
医用头灯照亮他睫毛上的霜花，镊子尖端从冰层夹起半片带血指甲。
“四十六小时前形成的冰壳。”他对着执法记录仪低语，手套抚过雪地上蛇形的拖拽痕迹，“死者指甲里的雪藻种类与主雪道不同……”
呼啸的风裹来熟悉的苦橙香，萧奈的防暴靴碾碎冰面时，陆风正用光谱仪扫描雪藻样本。
“省厅领导说结案报告……”
“是谋杀。”陆风突然抬头，头灯将两人影子钉在雪墙上。
他鼻尖还沾着检测试剂的荧光粉，“死者后腰有滑雪板固定器造成的对称淤伤，但雪鞋底纹在监控里的滑动轨迹显示……”
萧奈伸手抹掉那点荧光，指腹下的皮肤凉得像具尸体。
三小时前他们还在庆功宴上分食同一块熔岩蛋糕，此刻陆风瞳孔里跳动的数据流却令人心惊——那种每当真相即将破土时才会燃烧的、近乎自毁的专注。
“萧组长！”李晴冰的呼唤裹着雪粒子砸来。
女特工战术手套上沾着新鲜雪泥，“东侧缆车塔发现攀爬痕迹，残留物已送检……”她声音突兀地卡在喉间，战术目镜倒映着萧奈尚未从陆风腕间撤回的手。
量子计算机的嗡鸣划破僵局，贺阳的全息投影在三人之间炸开。
“陆老师！雪藻数据库比对完成！”少年咬着棒棒糖，虚拟键盘在暴风雪中闪烁，“你猜怎么着？这种变异雪藻只在——”
“温泉区排水口。”陆风突然转身，头灯光束劈开夜幕，“去年暴雪导致管道泄漏，赵老板用液态氮紧急封冻过。”他的登山杖戳向雪坡下方，金属尖头撞出空洞回音。
萧奈的瞳孔骤然收缩。
那个被多重警戒线封锁的区域，此刻正传来细微的冰层碎裂声。
法医实验室的恒温系统发出蜂鸣声时，陆风正将死者指甲放在电子显微镜下。
淡蓝光线勾勒出他侧脸医用口罩的轮廓，虹膜倒映着屏幕上游离的雪藻细胞。
“死者指甲缝里的温泉矿物质含量超标四倍。”他对着通讯器说，解剖刀尖挑起一片组织样本，“贺阳，调取案发当日所有携带温泉手环的游客……”
全息屏幕突然闪烁，萧奈的虚拟影像裹着风雪出现。
他战术服领口沾着冰碴，目光扫过陆风手背新增的擦伤：“省厅在催结案报告。”
“催命报告还差不多。”陆风把培养皿塞进冷冻柜，消毒液顺着腕骨滴落，“死者胃里发现的缓释胶囊外壳，和半年前跨境走私案缴获的——”
“陆风。”萧奈的虚拟影像突然逼近，战术目镜反射着法医苍白的脸色，“三年前曼谷那具无名尸……”
培养皿摔碎的脆响打破寂静。
陆风弯腰时白大褂擦过金属台面，颈侧动脉在冷光下突突跳动：“结案报告我会在明早八点前……”
“你右腿腓骨的旧伤。”萧奈的声音像把柳叶刀，“是曼陀罗花纹的骨裂痕迹。”
恒温系统再次蜂鸣，这次带着警报的红光。
陆风直起身时，显微镜下的雪藻细胞正进行异常分裂，菌丝在培养液中诡异地扭成螺旋状。
凌晨三点的监控室，贺阳被量子计算机的警报惊醒。
棒棒糖黏在嘴角，他呆望着屏幕里自动生成的对比图——温泉区监控死角，某个背影正在二十七个摄像头里重复消失。
“陆老师！”少年踹开转椅冲向走廊，却在拐角撞见李晴冰。
女特工的战术匕首正挑着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半枚带雪藻的纽扣。
风雪呼啸的露台上，陆风的白大褂猎猎作响。
他凝视着远处重新排列的无人机阵列，曼陀罗花纹在暴雪中若隐若现。
防寒手套里攥着的x光片边缘，隐约可见腓骨上妖异的螺旋纹路。
玻璃门开合的声音混着苦橙香飘来，陆风没有回头。
他知道萧奈的枪茧正摩挲着那枚染血的翡翠耳钉，就像三年前在曼谷暴雨夜，年轻警探的指尖抚过他小腿上未愈的骨裂伤。
雪地里突然炸开照明弹，无人机群组成的曼陀罗瞬间燃烧。
强光中，温泉区方向传来冰层崩塌的巨响。
雪粒在防爆玻璃上撞成齑粉时，萧奈正用指节抵着恒温箱的金属外壳。
陆风后颈那圈红痕在冷白光下泛着青紫，解剖台阴影里蜷缩的脊梁骨像是随时要刺破白大褂。
他摸出战术口袋里的保温杯，热可可的甜腻混着苦橙香在实验室弥漫开来。
“你该给省厅准备结案报告。”陆风没抬头，镊子尖端挑起培养皿里螺旋状的菌丝。
电子显微镜的蓝光在他睫毛上结了霜，喉结随吞咽动作滑动时，颈侧那道浅疤泛着珍珠母的光泽。
萧奈把保温杯推过染血的x光片，枪茧擦过对方冰凉的腕骨：“五十三小时。”他盯着陆风手背上新添的试剂灼痕，“你上次进食是——”
量子计算机突然爆发的嗡鸣声吞没了后半句。
全息投影在两人之间炸开温泉区三维建模，二十七个红点沿着管道分布成曼陀罗图案。
陆风瞳孔里数据流暴涨，保温杯被推回时溅出的热液在金属台面凝成琥珀色冰珠。
“萧组长！”李晴冰裹着风雪撞开气密门，战术匕首还滴着融化的雪水。
她刻意避开萧奈触碰陆风手腕的动作，将证物袋拍在解剖台上：“纽扣纤维检测出纳米涂层，能在监控镜头里实现光学隐身。”
陆风突然转身，医用头灯扫过女特工战术服领口的雪藻。
他伸手要取证物袋时，萧奈的战术手套已经先一步隔开两人接触：“滑雪场值班表显示，李工作人员今天本该轮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