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陵渡等他睡着之后,才匆匆去洗了个澡,然后随手擦干净身子,穿上亵衣,才又匆匆回到龙床上,拥着他入睡。
睡前,他在苏离辞苍白无血色的嘴唇上,浅浅一吻,怜惜的摸了摸他的脸,为自己这几日对他的冷落,感到自责。
他没有怀疑苏离辞,只是一味怜惜自责,陪着爱人,就这样沉沉睡去。
话说这边。
苏离镜从南陵渡的寝宫出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在皇宫里四下走动一番后,确认没人跟踪,凭着腰牌离开了皇宫。
一路七拐八绕的回了小院,一同居住的流殇跟无眠还在院中等着他。
苏离镜也不惊讶,毕竟他是去皇宫探苏离辞的口风的,他们担心或是急于知道结果,也在情理之中。
流殇跟无眠坐在院中品茗,一边等着苏离镜,看着他平安回来,二人也是松了一口气,安了心。
在南陵的人手就那么多,折损一个都是损失,更何况,苏离镜还是这里面的主事人之一,若是他出事,流殇跟无眠也会很被动,会有点麻烦。
如今对方能安全从南陵皇宫,安全出来,也算是皆大欢喜的结果。
流殇和无眠坐在石桌旁,无眠拿出新的茶杯,为他倒上一杯茶,然后看向苏离镜,“先喝杯茶,歇口气。”
苏离镜也不客气,一撩衣摆坐下,拿出温度刚好的茶水就是一口闷,一杯喝完,他自己又动手续了一杯。
等他喝完,流殇才不紧不慢地问道:“怎么样,苏离辞那边什么口风?”
苏离镜皱了皱眉,缓缓说道:“南陵渡对苏离辞倒是怜惜得很,能让苏离辞对他有几分真心。我没能从苏离辞那儿套出什么有用的话,他也没答应我。”
无眠跟流殇脸色也凝重起来,如果不能争取到苏离辞“回心转意”,那他们在南陵的行动,可能就会受阻。
而且,如果苏离辞想要不被他们威胁,提前告知南陵渡他细作的身份,对他们更没有好处。
到时候他们一查跟苏离辞接触过的人,或者曾在苏离辞身边待过的那些人,第一时间就是最危险的。
看他们这样,苏离镜出言安慰,“也不必太早下结论,苏离辞没有一口回绝我,就表示还有余地,这样看来,他也没有那么在乎南陵渡,或者应该说,南陵渡没有他自己的命重要。”
无眠打着折扇扇了扇,漠然道:“阻南城的驻军已经集结完毕,大军应该也快从京城出发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实在不能让他听话,那就除了吧,不能坏了小欢儿的计划。”
他是被月曦欢“派”来这里的,他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要掌握南陵的经济,衔制住南陵的命脉,再让南陵乱起来。
至于怎么乱,呵,谁在乎呢!
死上一些人,比如苏离辞这个南陵新帝的这个心上人,也不错,或许效果能更好也说不定。
若南陵新帝真的爱他如命的话。
“对了,”流殇想到什么,看向苏离镜,问:“噬心蛊怎么样?还能控制他身体里的子蛊吗?”
说到这个,苏离镜笑了,像是想起了苏离辞那狼狈地模样,他拿出装着噬心蛊母蛊的小瓶子,对他们说:“有用,他被折磨的痛不欲生,所以我才说,他应该会背刺南陵渡。”
“我了解苏离辞,他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只要危及他的性命,放弃一个南陵渡,他绝对会做到。”
因为他当年,也放弃了我。这句话苏离镜没说,他始终相信,像苏离辞那般无情无义的人,看的最重要的,是他自己,除此之外,他不会为谁,放弃他自己的性命。
“只是苏离辞有自己的人手,又有南陵渡护着,咱们想再见他,怕是难上加难了吧。”流殇说。
经过这么一遭,明知道有人惦记他的命,苏离辞那般精明的人,应该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他们再想找机会见他,或者杀他,应该都不太容易了。
苏离镜眼神闪过一丝狠厉,“难上加难又如何?只要他敢挡主子的路,妨碍主子的机会,我都必须除了他!”
无眠点点头表示赞同,“而且,离镜手里不是还有几张没有用过的人皮面具吗?他的易容术也不错,不是熟悉他的人,也看不出不同来。”
“这是我们的优势。”
流殇思索片刻,又道:“既然从苏离辞这儿难以突破,不如从南陵渡下手,找机会离间他们二人的关系。”
“只要二人心生间隙,对我们的计划就有利无害。”
苏离镜点了点头,“此计可行,接下来咱们就好好谋划一番,定要让苏离辞失了南陵渡的宠爱,最好是让二人反目。”
说罢,三人便凑在一起,开始商议具体的计划。
商量来商量去,总结起来,最有用也是最快速有效的,也无非美人计。
这美人计吧,不管是他们把人“送”到南陵渡床上,还是收买南陵官员,怂恿他们在朝堂上逼迫南陵渡娶后纳妃,只要有一个成功,苏离辞跟南陵渡的关系,必会破裂出一条缝。
只要他二人心生嫌隙,对他们就都是有利的。
商量好以后,三人才各自散去,只等天一亮就去安排这事。
曦国
一夜好眠的月曦欢,卯时正就醒了,打了一套拳,练了一套剑法,这才重新洗漱,去墨雅院给靳文渊跟月慈云请安。
月曦欢神清气爽的,迈着轻盈地步伐走进墨雅院,她到的时候,靳文渊跟月慈云还未起身。
今日是难得的休沐日,月曦欢对父母亲起晚了觉得理解。
不过她来了墨雅院,下人也不敢让她自己在这里等,本想把她迎到偏房过花厅坐着等,没想到被她拒绝了。
玉竹几人无法,只能去敲主子的房门,叫醒他们。
靳文渊被吵醒之后,还恼怒这几个婢女没有眼力见,大早上就把他们吵醒了,正想呵斥她们,得知是宝贝闺女等在院子里,什么瞌睡虫啊、困意啊,都飞走了。
月慈云也被叫醒了,听到丫鬟这话,赶紧催促他,“夫君,快些起来,别人欢欢见了笑话。”
靳文渊匆忙起身,这段时间忙着,都顾不上家里了,自家娘子还能天天,自家闺女可不是天天都能见的。
现在人大清早来请安,他们做父母的还赖在床上没起,确实不像样了点。
他起身穿上衣服,趿拉着鞋就朝丫鬟们端进来的水盆去,潦草的洗漱好,鞋也没穿好,就这么走了出去。
他刚出房门,就看到了院中赏花的乖女儿。
他满脸笑意地走向月曦欢,站在她旁边也跟着看,“我闺女今日起的够早的呀,起这么早是来看你爹我的?”
月曦欢搂上他的胳膊,撒娇道:“父亲今日休沐,我就想着今日早些来陪您和母亲用早膳。”
靳文渊笑着点头,“好好好,欢欢有心了。娘亲也已经起了,咱们再等等她,咱们一块用早膳。”
靳文渊是真的疼爱这个女儿的,哪怕他不是他亲生女儿。
他和月慈云连生了三子,老大之后就一直想要个女儿,可天不遂人愿,月慈云第二胎还是儿子,到了第三胎,他们也是盼着是女儿的,可是却出来那样的事情。
好在最后结果是好的,虽然他们夫妻只有三子,可上天跟先帝给他们夫妻送了一个宝贝女儿来,也算是圆了他们想要女儿的梦。
月曦欢在他们这,不是亲生胜似亲生,甚至盖过了三个亲生孩子,想也知道是有多受疼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