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承华看了看那瑟瑟发抖的女子,又看了看月曦欢,开口道:“本世子还想要这女子给个交代呢!至于你们,等着吧,什么情况,等会儿再说!”
“若果真如你们所说,这女子是小偷,自然会给你们一个交代。不过,本世子的妹妹被误伤,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为首大汉忙道:“世子说得是,害郡主受伤,我们甘愿受罚。只要能拿回主家的东西,怎样都行。”
月曦欢被木棉木槿二人,伺候着洗净泪痕跟血渍,这会儿也觉得嘴角没那么痛了,轻咳一声,走上前,打量着那伙人,又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看大汉等人的表情,好像不似说谎话,倒是那女子表情有点耐人寻味。
“罢了,大哥,我也无大碍,还是听听他们怎么说吧,这女子,看着可怜,莫不是有什么苦衷?”
月曦欢是故意如此说的,就是给这女子一个借口,看看她会不会上钩。
女子还未说话,领头的大汉就急道,“郡主可是以为我们冤枉了她?小人等说的都是实话,这女子真的是个小偷!”
靳承华冷声道:“光凭你一面之词,如何能证明她偷了东西?”
大汉急道:“世子,她若没偷东西,为何要逃?为何要躲?还害郡主受了伤。”
月曦欢揉了揉还是不太舒服的鼻子,跟自家大哥站在一起,看着他们说,“可本郡主瞧着,这女子也不像是小偷啊,说不定是你们故意诬陷呢?”
大汉急的脸都红了,“郡主,您怎么能血口喷人,随意污蔑人呢!小人等可没有诬陷她!您要是不信我们,您可以把我们都带去衙门。”
大汉说的言辞凿凿,一副被泼脏水、被污蔑的气愤样子,还真的让围观的百姓,相信了他的话。
一听要去衙门,那女子不再做壁上观了,跪在地上忙磕头,道:“世子,郡主,我实在是家中贫困,老母亲又病重,没钱抓药,才一时鬼迷心窍偷了东西。”
“一路被他们追到此处,害怕被他们抓到,才冲撞了您二位,求您和世子爷饶了我吧。”
靳承华皱了皱眉,直觉这女子说的是假话,这点办案的能力,他还是有的。
不过,看着自家妹妹,他还是配合妹妹演戏,声音冷冷淡淡的说:“即便如此,偷东西总是不对。这样,你先把东西还出来,再随我们去官府领罚,若你所言属实,官府自会从轻发落。”
女子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玉佩。
为首大汉忙上前接过,看了又看,确认没有错,也没有损坏,才对着靳承华和月曦欢再次抱拳,“多谢世子和郡主,这就去我们主家丢的东西。”
靳承华摆摆手,对他们的态度缓和了些,“既然东西已经找到,那你们可以走了。”
大汉等人又行礼一礼,拱手致歉,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他们也没问那女子,他们要怎么处置,那已经不是他们该管的了。
那女子还跪在地上,表现的楚楚可怜的样子,每次靳承华扫过她,她都会摆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偏偏她还以为自己演的多好呢。
那女子看那群大汉走了,柔柔弱弱的看着靳承华问:“世子爷~我、我可以起来了吗?”
靳承华没说话,看了月曦欢一眼。
月曦欢挑眉,看着女子笑眯了眼,她又看了一眼周围一圈的百姓,转回头,笑着说:“你想起来啊?也不是不行……”
那女子终于感到不对劲了,蹙眉看着月曦欢,问:“不知郡主是何意?”
围观的百姓也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月曦欢不在意百姓说什么,她比较在意,这个女人,是谁找来的?
月曦欢问她,“不如,你先跟本郡主说说,是谁派你来的?”
女子被问得一时语塞,眼神闪烁,不敢看她的眼睛,支支吾吾道:“郡主此话何意?我、我不明白。”
月曦欢心中更觉这其中必有蹊跷,她倒要看看,这出戏还能怎么演下去。
月曦欢冷笑一声,“你若再不说实话,可就别怪本郡主不客气了。”
女子仍在嘴硬,“郡主,我真的是因为母亲病重才偷东西,没人派我来。”
月曦欢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嗤笑道:“你是当本郡主是个蠢的,还是把我大哥当成傻的?”
“我听不明白郡主的意思。”那女子从一开始的慌乱,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根本不承认月曦欢说的话。
“你刚说你家贫困,母亲病重,无钱买药,才去偷东西的。”月曦欢笑看她,笑意不及眼底,“那你能不能告诉本郡主,这般家贫的你,是如何能穿的上这几百两银子才能买的上的‘雪锻’的?”
“不要想着反驳我,”月曦欢看她想要反驳,打断她未出口之言,“你这衣裳初初看就是普通的白色衣裳,可雪锻做成的衣裳有自己的特性,瞒不过我们的眼睛。”
雪锻质地轻薄,手感柔软,如同雪花般洁白;可不是贫困人家穿的粗麻布或者棉布制成的衣服能比的。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衣服料子,你可以认不出价格便宜,普通百姓才会穿的布料,可却绝对不会认错,富贵人家才能穿的起的料子。
富贵人家,如果连衣服布料都能搞错,分不出不同来,那不是明晃晃告诉别人,你没见识,还会给人,你可以骗的错觉。
像他们这样的人家,一年下来,不知道要买多少衣服布料,要是认不清好赖,你说,这不是擎等着被骗吗?
所以,这女子,想要随便蒙混过关,那是不可能滴。
“所以,能穿的起雪锻的你,怎么可能真的去都东西?是奔着谁来的?”月曦欢毫不客气的质问。
那女子早已脸色惨白,摊软在地上。她没想到,只是为了能保持她的美丽,所以没有换衣服,就因为这,就被看出来了。
靳承华皱眉看她:“说吧,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那女子被揭穿后,始终低着头,什么话也不说,无论他们怎么问,围观的百姓怎么指指点点,她都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就是不说话。
她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说!
说了,就真的会没命的,不说,也许还能留下一条命。
毕竟让她来的人,是想让她毁了泽曦郡主的容貌的,可惜,她刚刚撞上泽曦郡主,就被靳世子扯开了,都没机会下手。
也幸好是没有机会下手,她才没有伤到泽曦郡主,泽曦郡主的伤,她只能算间接有关系,但也不能凭这个,就判她死刑吧?
所以,现在闭口不言,才能保住命。
月曦欢使了个眼色,木棉木槿立刻上前,将女子架起来。
月曦欢说:“既然你不说,那就去官府大牢里慢慢想,等你想明白了,或许可以再让人来告诉本郡主。”
当然,本郡主可能早已不想听了。
女子一听要去大牢,脸色瞬间煞白,双腿发软,却还是下意识的想着要挣扎。
可木棉木槿二人手上可是有功夫的,又岂是她一个弱女子可以挣脱的。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挤出一个小厮,喊道:“郡主饶命,是我家夫人让她这么做的。”
月曦欢目光一凛,“你是谁家的?你家夫人又是谁?为何要指使她来我们面前演这一出?”
小厮瑟瑟发抖,可却条理清晰地说:“我家夫人是靖安王的王妃娘娘,她听闻郡主今日会出门,便想让这女子故意闹事,趁机给郡主一点教训。”
月曦欢眼神冰冷的看着他,从他说出是“靖安王的王妃娘娘”开始,她就知道这人的话不可信!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吗!
曲珺现在就是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整日里都没个清醒的时候,就是被吊着命的。
说是她安排人做的,不如说是单惜之心软为“母”报仇才安排的呢!
又一个想要挑拨离间的,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人影——裘冀礼。
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也有可能,当然,也可能是今日被她下了面子的吴尽做的。
反正在她想来,离不开是摄政王府的人。
她看向靳承华,靳承华微微点头,他也不信。
月曦欢便对小厮说:“你说的谎太浅显了,本郡主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