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二叔闷闷坐在堂屋里，一句话也不说，在那不吭声抽烟，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有些丧气。
姜乘风回来后，就看到这一幕眼皮子跳了跳，不解道：“爹你咋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嘛，你跟我说说。”
见他不说话更急了，抓着他肩膀问。
“爹你说句话啊，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别吓唬我成不成。”
姜二叔沙哑着嗓子：“哎，乘风啊，你说这世道怎么就这样了，明明那几十年我都比你大伯强，为什么现在就被压得死死得。”
“以前他笨得要死，也没我讨人喜欢更没我成绩好，家里都是夸我厉害。”
“结婚后，我们家日子过得也比他们好，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你大伯家日子就好起来了，我们怎么都追不上。”
姜乘风闻言懂了，原来心结是在这里。
“爹，你别想太多，爷奶一直最疼的就是你，在乎也是我们家，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大伯一家再厉害，也不被爷奶喜欢。”
姜二叔叹了一口气：“那又怎么样，根本没什么大用处，怕是有一天他们家都成万元户了，咱们一家子永远只能这么看着。”
“你大伯也变了，我们想去跟着一起发财，有姜衡在那就不可能。”
“乘风你不知道，姜衡也有铁饭碗了，不，那是金饭碗都不为过，那可是大城市的工作啊，还不用他天天去上班都有六十块钱一个月。”
姜乘风听得一头雾水：“爹你什么意思，什么工作不工作的，姜衡不就是泥腿子猎户嘛，他怎么能跟我比工作。”
姜二叔看了他一眼，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看着儿子一寸寸冷下去的脸色，心里也闷得难受。
“哎，你说他们家怎么就那么好运，走到哪里都能被贵人看中，我们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见儿子有些恍惚，伸手在他面前摆了摆：“乘风你怎么了？”
“没事，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他本来是想说，跟供销社主任女儿的事，现在也没什么心情了，就算是娶了供销社主任的女儿，他也还是比不过姜衡。
晚上一家人坐一起，气氛说不出的沉闷，老婆子送鸡汤来见他们这样，担忧道：“儿呀，这是咋了？”
姜二叔摇摇头：“没什么娘，就是大哥家遇到好事了，姜衡现在工作比乘风好，大哥家以后要飞黄腾达啊。”
“他们那水果生意，等天气冷了肯定好。”
老婆子还以为什么事呢，闻言不以为然道：“没事，你要是想做的话，我去跟你大哥说一声，带着你们一起做就是了。”
“这有发财机会，谁家不是先带着自家兄弟，兄弟齐心才能干成大事，这一点你大哥不会不知道。”
高红霞阴阳怪气道：“我们可不敢啊，现在大哥家是姜衡说了算，他对我们可没一点对长辈的态度。”
“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刁难人，哪里是亲戚啊，姜衡就算有好处也是给旁人，哪里会给我们自家人。”
“娘你就别费心了，他们不会带我们一起做生意的，哎，命苦就命苦一点没事。”
老婆子一听心里难受啊，小儿子可是她疼在心尖尖上的孩子，老大反正能吃苦省心，根本不用她多费心什么。
把篮子放桌上，催促着：“好了你们快点喝鸡汤，喝完了我去找老大说说去。”
姜二叔点点头，一家人把鸡汤喝了，都那么直勾勾看着老婆子走出去。
“爹，大伯能听奶奶得嘛。”
“不知道，反正去找了试试看，成了就当是惊喜了，不成的话对我们也没损失，改天我请大哥吃个饭再说说情。”
不就是大棚种果树嘛，学就是了。
*
姜衡一家坐在屋里聊天，听到一阵拍门声，老婆子大喊声传来：“老大开门，老大你听到没有开门！”
姜卫民眉头皱了皱，起身去开门。
“老娘，你咋这么晚了还过来，晚上天黑多不安全啊，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哼，我还不至于那么不中用。”
老婆子挎着个篮子，篮子里放着几个鸡蛋，径直走进堂屋里，篮子放在桌上坐了下来，板着脸理直气壮道。
“小衡啊，我听说你卖水果赚不少钱，具体是多少钱啊，你带你二叔家一起做呗。”
姜衡听到这话挑挑眉，眼里闪过一抹了然，原来是为这件事来的，难怪这么急匆匆来了，白天怕被人看到笑话吧。
“奶奶，你希望我怎么带他们一起做？”
“这个我哪里懂，反正你做什么就带他们做什么，以后你的客户也是他们的，兄弟之间要相互帮衬才能发财。”
老婆子理直气壮道：“以后你要是困难了，还不是要指望兄弟帮衬一把，这样家族才能走的长远，你明白我的意思不。”
姜衡没忍住笑了起来：“奶奶真是难为你了，大字不识一个，居然能背的下来文绉绉的话，背的难受不。”
“……”
像是没看到她脸色一样，姜衡继续道：“等等吧，等我这蔬菜水果生意成了，以后带全村一起的时候，二叔有兴趣就做。”
“没兴趣的话就算了，这个怎么教没法教，大棚控温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再说乘风已经有工作，二叔家好日子在后头。”
“奶奶啊，你那么着急做什么。”
老婆子听懂了，这是直接拒绝了啊。
脸一下拉了下来，对这个孙子没法子，她还能对儿子没法子嘛。
冷着脸瞪：“老大你说句话啊，又不是哑巴了，带你弟弟一起做生意就那么难嘛，当初你们不带老二做糖葫芦生意。”
“要不然的话，老二家能那么倒霉嘛，现在水果生意也不带，不就是偶尔看看教教，你怎么能那么没兄弟情分。”
姜卫民抽着旱烟：“娘，这件事我说了不算，还有我们分家了，按照规矩的话每个月给你粮食就够了。”
“你们年纪也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有些事就不是你能操心的，何必非要去操心，老二家日子不会差的。”
“不用非要做生意，做生意风险大啊，到时候亏本了怎么说，你是不是又要闹腾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