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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之后,中秋月圆之夜裹挟着清冷银辉,悄然而至。这本该是阖家欢聚、暖灯映照温情的良辰,可对于钱宇以及其他八个受害者家庭来说,却似被浓稠墨汁浸透的宣纸,只剩无尽黑暗与悲戚。天还未亮透,杨帆和林晓就把赵虎、孙文、钱宇召集到一处隐蔽角落。

杨帆面色凝重如铁,眼神似燃着幽火,一一扫过众人面庞,声若洪钟且不容辩驳:“今晚,是我们与李阳的终极对决,必须当场将他擒获!这机会稍纵即逝,让他认罪的契机更是仅此一回,一旦错过,此前所有的艰难追寻、日夜蹲守,都将化为泡影,都听明白了吗?”钱宇、赵虎、孙文狠狠点头,钱宇眼中怒火几欲喷薄而出,双手握拳,关节泛白,决绝道:“放心,那畜生,我哪怕拼了这条命,也要亲手揪住他!”杨帆微微颔首,简短说道:“那等晚点,废弃工厂与林警官会合。”

夜幕低垂,六点的废弃工厂仿若一头蛰伏巨兽,隐匿在幽暗中。残垣断壁似狰狞獠牙,散发着腐朽阴森之气。林警官早就在约定之处静候多时,领着众人猫腰潜行,来到一处绝佳隐蔽点。从这儿窥视,工厂的丝丝动静都逃不过众人眼睛。

杨帆压低声线,透着紧张又果决的劲儿:“大家千万小心,事不宜迟,咱们即刻兵分两路。我和林晓另有任务,钱宇、赵虎、孙文,跟着林警官去抓捕李阳,都清楚了吧?”林警官心领神会,即刻接口:“没错,他俩有别的安排,你们随我走。结束后,废弃工厂广场碰头。”

诸事安排停当,杨帆示意钱宇三人紧盯工厂状况。林警官凑近杨帆,悄声嘀咕:“这就是你说的人手啊?还有,早想问了,你跟钱宇脸上咋弄的?”杨帆苦笑着摇头,林晓凑到林警官耳畔,几句低语解释。林警官听完,眉头紧蹙,无奈轻叹:“你们太莽撞了,虽说想给小钱出气,可万一有个闪失咋收场?”杨帆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不会有事的,别操心。”

时光仿若停滞,静谧得让人耳膜生疼,废弃工厂被沉默包裹。临近十二点,赵虎突然捂住嘴,用气声急促喊道:“快!有情况!”几人敏捷凑过去,一辆车裹挟着尘土疾驰而来,“嘎吱”一声在废弃工厂前刹住。李阳与一个年轻道人先后下车。道人一袭黑袍,脚步匆匆迈向工厂中央,手脚麻利地摆放祭坛,而后朝着李阳使个眼色,李阳便闪身进了身后大楼。钱宇的目光自打李阳现身,就像被强力磁石吸附,满是仇恨与决绝。林警官疑声发问:“这李阳为啥独自钻大楼里?”林晓轻吐字句:“阴兵借道,邪道守门。道人得守住门口挡住阴兵,等到天快亮,阴兵不得不撤,那时李阳藏在祭品后,阴兵就会把祭品误认成他的魂魄带走。”赵虎咋舌:“邪门歪道,净搞这些害人玩意儿。”杨帆和林晓相视,心照不宣一笑。

杨帆仰头望向夜空,那轮满月悬于中天,银芒四溢,正是绝佳时机,他沉声道:“动手!我和林晓去会会那道士,你们跟上林警官,抓李阳去,出发!”

两队旋即分头行动,林警官带着钱宇三人如鬼魅般从后门潜入大楼,杨帆与林晓则阔步迈向道人。年轻道人察觉有人靠近,猛地扭头,瞧见他俩,惊得双目圆睁,扯着嗓子吼道:“你们是什么东西,莫要在此碍事儿,赶紧滚!”杨帆脸若寒霜,牙缝里挤出呵斥:“邪道,既入修行之门,理当心怀悲悯、护佑苍生,你却反其道而行,用这阴毒邪法戕害无辜,也配披这身道袍?”道人听出话里锋芒,明白遇上行家,嘴角扯起一抹轻蔑冷笑,阴阳怪气道:“小子,口气倒是不小,就凭你们那点三脚猫功夫,还敢在大爷跟前张狂?学道不捞钱,难道跟山里那帮老顽固一样饿死?”杨帆无奈摇头,牙缝里迸出一句:“真是无可救药。”道人怒极反笑:“哼,你以为你是谁,既来自寻死路,我便拿你血祭这祭坛!”言罢,道人双唇急速翕动,念起诡异咒语,双手好似灵动蛇影,在空中飞速划动,每一下都带起丝丝缕缕的暗黑气流,勾勒出一幅邪异至极的画面。

刹那间,狂风平地而起,呼啸着席卷而来,好似万千恶鬼齐声悲号,废弃工厂里摇摇欲坠的窗户被震得哐当作响,玻璃碴子簌簌掉落。地面无端涌起浓稠似墨的黑雾,滚滚升腾,仿若拥有生命,张牙舞爪朝杨帆奔涌过去。雾中影影绰绰,可见一张张扭曲变形的鬼脸,眼眸空洞,獠牙森然,阴森可怖至极。道人脸上绽出得意之色,目光如鹰隼,死死盯着杨帆,好似下一秒就能目睹他被黑雾啃噬殆尽。

林晓见此刚想动手,杨帆抬手将她拦了下来“你不要出手,为我压阵,我要用真正的道术打败他,你在旁边,防止他逃跑”

杨帆却仿若扎根大地的苍松,沉稳自若。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从怀中掏出一把朱砂,大喝一声:“看我破你这腌臜邪术!”随后奋力将朱砂抛向空中。朱砂粒粒在清冷月色下闪烁着诡异微光,他口中念咒,声如洪钟:“天罡正气,耀我周身,破秽除氛,急急如律令!”只见那朱砂瞬间化作一道道明亮红线,纵横交错,好似天罗地网,“哧啦哧啦”几声,硬生生在浓稠黑雾里撕开一道道口子,紧接着光芒暴涨,黑雾仿若溃败潮水,缓缓退去。“就这点微末伎俩?”杨帆挑眉,眼神满是不屑与嘲讽。

道人见状,面皮涨得紫红,好似熟透的猪肝,怒喝一声:“不知死活!”“嗖”地抽出腰间桃木剑。那桃木剑剑身暗沉,隐有丝丝邪气缭绕。道人持剑在手,脚踏诡异步伐,身形飘忽不定,仿若暗夜游荡的孤魂野鬼。他边舞剑边嘶吼,声嘶力竭:“诸星列位,借法天罡,剑引煞雷,灭此狂徒!”语落,他猛地将桃木剑刺向苍穹,原本静谧的夜空瞬间风云变色,厚重云层如开锅沸水,剧烈翻涌。几道紫黑色闪电好似怒龙出渊,裹挟着震耳欲聋的雷声,朝着杨帆直直劈来,所经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滋滋”作响。

杨帆不敢有丝毫懈怠,双手飞速结印,指影纷飞,眼花缭乱。口中急诵咒语:“八卦为盾,乾坤守护,急急如律令!”身前瞬间凭空浮现出一个散发着璀璨金光的八卦图案,稳稳悬于半空。第一道煞雷轰然而至,狠狠撞在八卦之上,溅起夺目火花,震得杨帆手臂一阵酥麻,可他牙关紧咬,双脚生根,硬是扛住一波又一波汹涌雷击。待最后一道雷消逝,他额头已满是豆大汗珠,顺着脸颊滚落,可眼神愈发坚毅如铁。

“该我还手了!”杨帆大喝一声,声若惊雷,从怀中摸出数张黄符,往剑上一抹,黄符瞬间自燃,火势熊熊。他持剑前冲,身姿矫健似猛虎出山,威风凛凛:“符火耀世,祛邪扶正,着!”燃烧的剑裹挟着烈烈雄风,直刺道人面门。道人慌乱横剑抵挡,“哐当”一声,两剑相交,火星四溅,道人虎口瞬间震裂,鲜血迸出,桃木剑险些脱手飞出。

趁道人慌乱之际,杨帆瞅准时机,猛地飞起一脚,势大力沉,正中其胸口。道人如遭重锤,向后踉跄摔倒,身体砸在祭坛边上,撞翻了几样神秘法器,发出一阵稀里哗啦的声响。他大口喘着粗气,眼神愈发阴毒,好似淬了毒的利箭。伸手一抹嘴角血迹,竟发了疯般往祭坛上一抹,祭坛原本黯淡无光的符文瞬间亮起刺目血光。“血祭邪灵,与我共生!”他嘶吼着,周身泛起一层浓稠诡异血雾,雾里好似有无数双血手伸出,扭曲舞动,要将靠近之人拖入无尽深渊。

杨帆微微皱眉,深知这邪术棘手难缠。他原地闭目,屏气凝神,片刻后睁眼,眼中精芒四射,仿若寒星。双手在身前缓缓划动,画出一个复杂玄奥的符文,口中念起一段冗长古老的咒语,声若洪钟又透着庄严肃穆:“混沌初开,天地清正,五行相生,万邪不侵,敕!”随着最后一字出口,他周身涌起一股磅礴清气,仿若汹涌澎湃的浪涛,朝着血雾滚滚涌去。血雾与清气碰撞,发出“滋滋”声响,好似烧红的烙铁入水,血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稀薄。

一旁的林晓身姿轻盈似燕,时刻警惕万分。她莲步轻移,把守住周边各个可能逃窜的方向,目光如炬,紧锁道人一举一动。双手握拳,攥得指节泛白,紧张又期待地看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斗法,胸脯因呼吸急促而微微起伏。

道人见血雾渐散,绝望中涌起疯狂,他挣扎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骨哨,放至唇边猛吹。尖锐哨声瞬间划破夜空,好似寒针穿透众人耳膜,令人头皮发麻。紧接着,黑暗里涌出一群黑影,周身散发着腐臭气息,仿若刚从坟茔爬出的丧尸,肢体扭曲,张牙舞爪朝杨帆奔来。

杨帆面色凝重,迅速从背包里掏出几枚铜钱,口中念念有词:“金钱落地,神兵速起,镇!”将铜钱往地上一掷,铜钱瞬间变大数倍,金光闪耀,仿若几面厚重金盾,形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拦住那群黑影。黑影撞上铜钱屏障,发出沉闷撞击声,被弹得东倒西歪,却仍不死心,一次次发起冲击,撞击声在寂静工厂内回荡不绝。

趁着间隙,杨帆转身疾步走到一旁废弃机器旁,双手用力掰下一根铁棍。他从兜里掏出符纸,熟练缠住铁棍顶端,随后口中呵气,符纸“呼”地自燃起来。他持棍冲进黑影群,铁棍挥舞,虎虎生风,每一击都带起一片火星,伴随着“噼里啪啦”声,那些黑影被打得节节败退,但凡被击中,便化作一滩散发恶臭的黑水,在地上蔓延开来。

道人瞪大双眼,满眼尽是难以置信,趁着杨帆对付黑影,他转身欲逃。林晓早有防备,恰似猎豹捕食,一个箭步上前,一记飞踢,正中道人后背,道人毫无防备,扑倒在地。林晓紧接着上前,手法利落,三两下卸了他的关节,使其动弹不得,而后用备好的绳索将其捆得严严实实,绳结紧扣,任他如何挣扎也无济于事。

林警官打头,领着钱宇、赵虎、孙文三人,仿若踏入了九幽地狱的入口,悄无声息地没入大楼阴森的怀抱。刚一迈进,一股积年累月的腐朽味便如实质般撞来,混合着丝丝缕缕若有若无的寒意,顺着毛孔往骨头缝里钻,激得众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黑夜浓稠似墨,沉甸甸地堆砌在每一寸空间,将外界的月光吞噬得干干净净。四人手中的手电筒奋力射出几束微光,却被黑暗迅速啃噬,光线颤颤巍巍,每晃一下,都搅起大片灰尘,在惨白的光柱里张牙舞爪,好似一群恶魂在乱舞。

楼道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每一声都沉重又急促,好似下一秒就会冲破胸膛。时不时响起的嘎吱声,好似从地狱深渊传来的幽咽,又像是无形的手在老旧门板上摩挲,每一声都惊得众人头皮发麻。赵虎的手紧紧攥着警棍,指节泛白,喉咙艰难地滚动,挤出一句:“这地儿,邪性到家了。”孙文亦是脸色煞白如纸,脚步轻得好似踩在棉花上,眼睛瞪得滚圆,警惕扫视着四周。钱宇则全然不同,他双眼充血,满是即将手刃仇人的狂热,对周身的恐怖置若罔闻。

他们逐层探寻,每推开一扇门,门轴发出的“吱呀”声都像是古旧棺材板被撬开,在空荡的楼道里被无限放大,吓得众人寒毛直立。不知摸索了多久,在走廊尽头,一丝昏黄灯光从门缝渗出,仿若黑暗里伸出的一只鬼手。林警官即刻抬手,示意噤声,四人放慢脚步,蜗牛般缓缓靠近。

林警官猛地起脚,踹开房门。强光手电瞬间汇聚成一片刺目白芒,照向屋内。只见李阳惬意地歪在一张破旧腐朽的床上,周围一圈玻璃罐子摆放得井然有序。罐子里,泡着的心脏在浑浊不堪的液体中起伏,色泽诡异,好似仍在微弱跳动,每一次律动都像是来自黄泉的召唤。昏黄灯光忽闪不停,映得李阳的脸半明半暗,嘴角那抹扭曲的得意愈发显眼。

林警官乍见那些心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即便多年从警,见过不少血腥场面,这般毛骨悚然的景象还是让他脸色骤变,差点呕了出来。他强忍着不适,目光愈发冷峻,手枪握紧几分。

钱宇瞬间眼眶欲裂,脖颈青筋暴突,声嘶力竭地吼道:“李阳,你为什么要杀我姐姐!”吼声裹挟着悲愤与绝望,在狭小房间里来回激荡,震得众人耳膜生疼。李阳慢悠悠坐起,嘴角扯起一抹轻蔑冷笑,眼神里满是不屑:“为什么?这世上本就是弱肉强食,你姐不过是我求生路上的蝼蚁,怪只怪她命不好。”

“畜生!我要你偿命!”钱宇彻底丧失理智,如疯牛出栏般冲上前去,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满腔怒火,直直捣向李阳面门。李阳神色未改,待拳头将至,身形陡然一晃,好似暗夜幽灵,轻松侧身避开。紧接着,他出手如电,精准扣住钱宇的手臂,腰部猛地发力,一个干脆利落的过肩摔,把钱宇狠狠砸向地面。“砰”的一声闷响,钱宇整个人重重落地,扬起一片灰尘,疼得他闷哼出声,可他旋即咬牙爬起,双眼通红,再次不管不顾地扑向李阳。

李阳身为空手道黑带,身手着实了得。他双脚稳稳扎根地面,下盘稳如磐石,上身却灵动自如。面对钱宇新一轮狂风暴雨般的拳头,他脑袋灵活晃动,上身左右扭动,巧妙避开。瞅准间隙,他猛地抬腿,膝盖如出膛炮弹,狠狠撞向钱宇腹部。钱宇躲避不及,被这一击击中,身体瞬间弓成虾米,脸上血色尽失,痛苦地干呕起来。

赵虎和孙文见势不妙,大吼一声,纷纷加入战局。赵虎双手紧握警棍,瞅准时机,从侧面狠狠扫向李阳的腿。李阳仿若脑后长眼,双脚轻轻一跃,警棍贴着鞋底划过。落地瞬间,他飞起一脚,精准踢中赵虎手腕,警棍脱手飞出,“哐当”一声撞在墙上。还没等赵虎反应过来,李阳又是一个回旋踢,势大力沉,结结实实踹在赵虎胸口。赵虎像个破布袋般倒飞出去,狠狠撞上墙壁,滑落时,嘴角已渗出鲜血,在墙上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

孙文瞅准空当,从背后猛地抱住李阳的后腰,双臂死死箍住,大喊:“快,制住他!”李阳却不慌不忙,腰部肌肉瞬间绷紧,好似钢铁铸就。紧接着猛地一扭,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传来,孙文竟被直接甩飞出去,重重砸在旁边堆满杂物的桌子上,瓶瓶罐罐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玻璃碴子溅得到处都是。孙文捂着胸口,一阵剧烈咳嗽,脸上满是痛苦与狼狈。

李阳击退三人,目光如鹰隼般锁定门口,拔腿就跑。“想溜?没门!”林警官早有防备,迅速举枪,瞄准李阳的大腿,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砰”的一声枪响,在这封闭空间里炸开,震得众人耳朵嗡嗡作响。李阳大腿中弹,一个踉跄扑倒在地,鲜血瞬间洇红了地面。他咬着牙,双手撑地,仍妄图往前爬行,每一寸挪动都留下一道刺目的血痕,脸上满是不甘与绝望。

钱宇见状,嘶吼着扑上去,骑在李阳身上,双手像铁钳般揪住他衣领,扬起拳头,如雨点般疯狂砸下。每一拳都带着仇恨与怒火,砸得李阳满脸开花,鲜血四溅:“你还我姐命来!”李阳满脸是血,却依旧嘴硬:“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林警官赶忙上前,拼尽全力拉开钱宇:“别冲动!留他一口气,法律会让他付出代价!”

当林警官压着李阳来和杨帆、林晓汇合时,现场一片狼藉与疲惫交织的景象。杨帆瞧见钱宇,他正小心翼翼地抱着装有姐姐心脏的罐子,满脸泪痕与血污混在一起,神情悲戚又带着一丝解脱。其余几人也没好到哪儿去,身上挂着彩,衣服破破烂烂,尽显这场恶斗的惨烈。

杨帆对着众人重重点头,那眼神里有欣慰,也有对伤痛的共情,而后转向林警官,语气沉稳:“林大哥,这个邪道我也抓住了,现在都交给你。”林警官同样一脸倦色,却利落地点点头,掏出手机拨通了警局的电话。

大约二十分钟,警笛声由远及近,尖锐地划破寂静夜空,十几辆警车呼啸着冲了进来,车灯把废弃工厂照得亮如白昼。林警官迅速上前,和同事们低声交代着事情经过,三言两语便把关键信息说明白,巧妙隐去了杨帆和林晓的特殊身份,只说这几个孩子寻得线索,他跟着赶来,在此发现被害人心脏,锁定李阳与邪道是凶手。

警察们干练地铐住邪道和李阳,将他俩押上警车。林警官带着杨帆几人,也坐进警车,一路风驰电掣回警察局。录口供时,众人虽疲惫不堪,却条理清晰,将所知一股脑道出。钱宇作为家属,手续办妥后,终于领回姐姐的心脏,手触碰到罐子那一刻,他的身子微微颤抖。

林警官又默默开车,把他们送回钱宇家。车子刚停稳,屋里的钱宇爸妈听到动静迎了出来。当得知钱玥的心脏找到了,凶手也落入法网,老两口瞬间泪崩,相拥痛哭,悲声在夜色里传得老远。钱宇一言不发,抱着罐子缓缓走进屋内,在姐姐的棺材旁缓缓跪下,轻柔又庄重地把心脏放进去,仿佛怕惊扰了姐姐的安息。

杨帆跟着走出屋子,抬头望向夜空。墨色苍穹里,月亮仍高悬,只是先前的清冷银辉此刻添了几分柔和,像是被人间这场悲喜冲刷过。繁星稀疏,却倔强地闪烁着,好似要为这历经波折终得安宁的一家人守夜。微风轻拂,带着秋夜的凉意,抚去众人额上汗珠,也似乎要慢慢抚平他们心底的伤痛,院子里的树影在地上斑驳摇晃,宛如生活在悠悠叹着气,又悄然迈向新的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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