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露拉” 忽然发出低沉的嗤笑,掌心的火焰凝结成狰狞的骨纹。
“需要我给你一些时间,让你再从我脑海中挖掘出什么真相吗?可我的过去就是那样,也只是那样。你什么都证明不了。”
她的眼神陡然如冰锥般刺来。
“我对思绪的掌控力能让那些妄图揣摩我想法的人无功而返,但你却看不见我想给你看的东西,你很诚实,卡特斯。你没有说谎。你只是能感受情绪,回溯记忆,你看不到我实际的想法。那么,我告诫你,卡特斯......”
猩红瞳孔在火光中缩成危险的竖线,她俯身逼近阿米娅,燃烧的发丝垂落肩头,话音里裹着硫磺的灼热。
“你根本不了解我,也从未见过真正的‘塔露拉’。你所有的言辞都不过是空中楼阁,你对我灵魂的褶皱一无所知。凭什么定义我的存在?”
阿米娅尚未回应,陈已如离弦之箭般踏前,玄色警服在急骤的动作中猎猎作响。
赤霄剑划破焦糊的空气,剑尖直指 “塔露拉” 心脏,剑身爆发出血色寒光。
“......塔露拉。或者说,科西切......我不管你是谁。”
她的声线因怒意而震颤,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不管你是谁,不,不对,你就是塔露拉。是科西切造就了你。”
剑刃上腾起的热气凝成赤红龙影。
“塔露拉,你连她一根头发都碰不着。”
“塔露拉” 周身的火焰骤然分裂成两半,左半边是灼人的赤金,右半边却是诡谲的深紫,宛如两个灵魂在胸腔里激烈搏杀。
陈惊见她脖颈暴起的青筋中,暗紫色的纹路正与阿米娅指尖的黑纹共振,仿佛千年的枷锁正在寸寸崩裂,而“塔露拉”眼中翻腾的傲慢里,终于渗出一丝被戳破伪装的惊惶,如同蛰伏深渊的巨兽被窥见了最脆弱的逆鳞。
“为了外人而对自己的亲人刀剑相向,晖洁,你可真是英勇。”
塔露拉的声音裹着熔岩般的灼热,发间迸溅的火星在焦土上烫出细小的坑洞,猩红瞳孔里翻涌着嘲讽的暗芒。
陈紧握赤霄剑的指节泛白,剑身映出她紧抿的唇线。
“塔露拉,良善之人从不会将亲友当作博弈的棋子。你我之间的鸿沟,从来不在阵营,而在人心的底线。”
“晖洁啊......”
塔露拉忽然发出低沉的笑,掌心火焰诡异地凝成冰蓝色。
“你没见过乌萨斯北原的暴雪,没见过感染者被铁链穿骨吊在城墙上的惨状。你就像在农场里培育出的观赏花一样,你见识过的惨祸太少了。哪里懂得——那种把人碾碎在冻土缝里的绝望。
你不知道是什么把我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当然!我想知道......我怎么会不想知道?”
陈的声线陡然发颤,赤霄剑在掌心震出龙吟般的嗡鸣。
“我想知道你在雪原上啃过多少冻僵的黑面包,想知道是哪双手把你推下深渊——我想知道发生在你身边的一切。这些我都要亲耳听你说!”
塔露拉的动作骤然僵住,燃烧的睫毛下渗出细碎的光。她踉跄着上前半步,周身火焰竟如退潮般黯淡,露出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疲惫。
“那就......为什么不到我的身边来呢?现在,陈......我不想再和你战斗,不想再伤害你了。”
面对这猝然软化的姿态,陈却发出一声冷嗤。玄色警服被灼热气浪掀得猎猎作响,她将剑尖重重顿在地面,迸溅的火星在半空划出赤红弧线。
“哈。你弄错了。——我想知道,是因为我想阻止这些事情再一次发生。”
“我想知道,是因为我要判断你的行为,揣摩你的动机,比照你的案例......我想知道,是因为我要认清你现在要做什么,要怎么做,要做到什么地步......”
赤霄剑爆发出刺目的红光,剑刃上蒸腾的热气凝聚成咆哮的龙影。
“我想知道,是因为我要看清有多少罪恶卷入其中!”
她的目光如破冰的利刃,直刺那双燃烧着赤紫双色的瞳孔。
“至于你,塔露拉......你已经这么做了,塔露拉,不管我愿不愿意,你已经成长了,长成了现在的模样。”
“塔露拉”的声音裹着火焰燃烧的噼啪声,沙哑而低沉。
\"你也是,晖洁。你长成了让我伤心的模样。\"
陈猛地握紧赤霄剑,剑锋直指对方,眼中燃烧着怒火。
\"让你心痛?整合运动在龙门烧杀抢掠,我的战友倒在血泊中,无辜的百姓惨死,无数感染者也因此葬送性命——到底是谁在伤害谁?\"
\"而你看到的也只是表面!\"
陈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我见过那些整合运动成员,他们相互扶持,为了同伴甘愿赴死。他们被驱逐,在荒野中流离失所,无处安身!这一切的悲剧,究竟是谁造成的?\"
“塔露拉”周身的火焰骤然暴涨,猩红的瞳孔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是他们的敌人!是你阻止了他们夺取龙门,是你在阻碍感染者获得新生!\"
\"别再自欺欺人了,塔露拉!\"
陈的声音响彻废墟。
\"如果不是为了这一刻,你怎会让那么多人白白送死?我绝不相信你没有别的图谋!\"
\"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
“塔露拉”突然怒吼,火焰在她身后化作狰狞的巨影。
\"从始至终,你都在质疑我!\"
陈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如铁。
\"我认你说我认不认识塔露拉,我认识。你说我相不相信塔露拉,我当然相信。所以,为了验证这个想法而来到你面前,我是自愿的。
但是,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来证明你的清白......不,绝对不是。\"
\"为什么?你不是刚说你信任我吗,晖洁?\"
“塔露拉”向前一步,周身热浪几乎要将空气点燃。
\"我们都是感染者,本该站在一起!难道重逢不该是件值得开心的事吗?\"
阿米娅突然浑身一颤,指尖的黑纹剧烈闪烁。
(她的思绪竟然真的在颤动......呃......!)
她感受到空气中涌动的情绪风暴——那是塔露拉混乱而激烈的思绪,像两团火焰在疯狂纠缠,既有愤怒与不甘,又夹杂着难以言喻的悲伤与渴望,几乎要将她的精神灼穿。
陈猛然挥剑,赤霄剑锋劈开热浪,在焦土上斩出丈长深痕。
\"少拿煽情话术转移视线,整合运动的领袖!我要的是铁证、真相,还有一个能让死者瞑目的交代!\"
她扯开领口沾染血渍的警徽,玄色制服在风中猎猎作响。
\"曾经的近卫局督察长,如今的陈晖洁——我来这里,从不是为了给你脱罪!\"
\"过去的塔露拉?我没听错吧?\"
她突然发出冷笑,剑尖挑起对方垂落的燃烧发丝。
\"无论是什么铸就了我面前现在的你,塔露拉什么时候能被拆成两半看?就是因为我过去认识你,所以我才更要弄明白......是谁把你变成这样,是什么把你变成这样!\"
赤霄剑爆发出刺目红光,映得陈眼底的血丝愈发清晰。
\"你遭受的痛苦和折磨,你父亲死亡的真相,你对魏彦吾的痛恨,我都可以想象。可能这些东西把你逼上了这条道路......\"
她的声线突然发颤,却依然字字如刀。
\"但又是什么,又是什么会让你变成一个对同胞和对敌人都同样刻薄的人?是什么让你变成了乌萨斯侵略的先锋?你是不是也欺骗了你的同僚,塔露拉?\"
“塔露拉”周身火焰骤然炸开,映得她扭曲的面容忽明忽暗。
“你要用这把剑审判我?抛下所有追到这里,就是为了与我恩断义绝?”
她的声音里带着近乎癫狂的不可置信,燃烧的发丝垂落眼前,如同一条条焦黑的锁链。
“是魏彦吾把你变成了这样一个冷血无情又盲目的人吗?”
她突然逼近,灼热的呼吸裹挟着硫磺味喷在陈脸上。
“你该问的,不是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为什么走到今天这一步?!”
陈猛地将赤霄剑横在胸前,剑刃与空气摩擦出刺目的火花。
“答案留到战后再说。凭我陈晖洁的本事,就算是被烧成灰的卷宗,也能一片片拼出真相!”
她的目光如淬了毒的箭矢,直直钉进对方眼底。
“我来,是来履行我的责任的。”
“若你真的无辜,”
她抬手摸向腰间的信号弹,指腹摩挲着冰冷的金属外壳。
“我愿以性命担保,向全城宣告你罪不至死——哪怕你现在杀了我,这颗信号弹也会在我咽气前冲天而起。”
话音一转,她将剑尖狠狠刺入地面,碎石迸溅间寒声道。
“你要是还打算实施些什么害人的阴谋,那我们会不顾一切地阻止你,哪怕我们都会在此丧命。”
焦风掠过断壁残垣,陈缓缓举起赤霄剑,剑身映出她决绝的面容。
“我是要看你到底错到什么程度。不经审判就夺走生命?那是谋杀。那是城市对感染者犯下的罪行。难道这与那些屠杀感染者的暴徒没有区别?”
她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怅惘。
“现在,我已经看清了。我的剑,我的想法,我的观念,都是留给你的。
至于过去的一切,就让它留在过去吧。过去的一切......都不会再回来了。”
火焰在她身后翻涌,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陈摆开战斗架势,剑刃直指对方咽喉。
“一个草菅人命的阴谋家,不管这个阴谋家是谁,我的剑都不会留情——今天,你必须为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你绝对不能逍遥法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