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董的声音很平静，视线也很平静。
但平静的视线里却藏着冰冷和审视。
这对林阳来说，太熟悉了。
跟霍宴非常像。
但又有所不同。
可能是跟霍宴相处久了，他已经习惯了霍宴盯着他看，所以他不觉得霍宴的视线吓人。
但霍董看向他的视线，充满了威慑力，让他感觉很有压力。
“是的霍董，我叫林阳。”
林阳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头站姿端正地面对霍董。
他还瞥了一眼霍宴拉着他的手。
别再扒拉他了，没看到这么多人在看着他吗？
霍董也若有所觉地看了一眼霍宴的手。
脸色变得更深沉了。
“看着很普通，也不像是他们所说的很优秀的样子。”
林阳：“……”
虽然他确实不优秀，但是直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是不是太伤人了一点。。。
这俩人不愧是父子。
明明才说了两句话，他已经感受到他有多难对付了。
真正的难对付，不是大吵大闹。
林阳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挽回点面子。
霍宴先一步开口了。
“他是我的秘书，他优不优秀，我最清楚。”
林阳有些讶异地看了霍宴一眼。
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时候帮他说话。
态度强硬，完全是在跟他爹对着干。
最近总有种霍宴会在关键时刻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的感觉。
但至于为什么会水深火热……
霍董的眉毛轻轻抖动了一下，他充满探究地看向霍宴。
眼底有些危险。
顾齐见气氛有些不对，赶紧站出来笑着说。
“霍叔叔，那是你不了解林秘书，你没跟他相处过，所以不知道，林秘书其实挺优秀的。”
“你别看他平常看起来这么普通，但工作能力这方面，真的很优秀。”
“俗话说得好，人不能貌相，你不能看他普通，就觉得他不好啊。”
林阳：“……”
明明是在帮他说话，却有种被骂的感觉。
董颜也着急地站出来帮他说话。
“就是就是，叔叔，我不准你说林秘书的坏话，林秘书明明长得很好看，能力也强，比顾齐这种外强中干的男人好多了，你怎么不说顾齐呢？”
林阳听得在心里连连点头。
说得好，真是说到他心巴上去了。
顾齐受不了了，撸起袖子就要逮董颜。
“哎不是……”
霍董见这么多人都帮林阳说话，他的视线重新落回了林阳身上。
眯了眯眼，“那你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优秀。”
林阳不太乐意，“霍董这……”
麻麻，他想回家。
他送霍宴来的时候，心里就一直感觉，这不是回家的车。
霍董转头看向他。
“怎么，这么多人都说优秀，你难道连进来的勇气都没有？”
林阳：“……”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已经下班了，进去只是另外的价钱呢。
但霍董明显是那种真正的惜字如金，根本不会给你多说一句废话。
他不敢再多说什么，但又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如果跟霍宴说自己要回去的话，可能还说得通。
就在林阳思考要不要为了自己完美的假期，跟霍宴争取一下的时候。
霍宴像是察觉到了他内心的想法一样。
凑到他身旁，微微倾身，问了一句。
“林秘书，不进去吗？”
霍宴身上那种凛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霍总，这……”
他还在纠结要怎么说，霍宴的身体已经更往他这边靠了。
“我知道，这是另外的价钱。”
霍宴顿了一下，声音咬得更轻了。
“十万够吗？”
林阳：“！！！”
“霍总。”
林阳猛地转头看向霍宴。
脑袋差点撞到霍宴的鼻子。
他没时间想那么多了，语气虽然还算平静，但瞪大的瞳孔，已经彻底暴露出了他心里的激动。
不是，十万啊！
那可是十万块！！！
也就是说，只要他踏进这个门槛，待会儿就有十万块进账！！
这不跟捡钱一样吗？
霍宴见他跟只因为惊呆了而忘记闭上嘴巴的小仓鼠一样，他勾了勾唇角。
“二十万？”
林阳：“！！！”
“霍总，你该不会是想把我骗进去卖了吧？”
林阳努力保持着自己最后一丝的清醒。
霍宴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秘书，把你卖了，连我家的一扇门都买不到，你觉得我卖了你能有什么好处？”
林阳：“……”
伤心了。
这年头人活得还不如一扇门了。
“那霍总，如果我进去再出来，再进去，是不是又能多算一次？”
如果进去就能得到二十万的话，他高低要来来回回地把门槛踩烂。
霍宴：“……”
“你觉得这可能吗？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丢脸就算了，别在这里丢脸丢给外人看。”
林阳讪讪地耸了耸肩。
他就是玩个抽象而已。
以后再也不玩抽象了。
进去以后，林阳乖乖地站在霍宴身后。
霍家的客厅琳琅满目，跟进了宫殿一样。
林阳却不敢多看一眼。
董颜不乐意他在一旁站着，撒娇道。
“林秘书，你站着干什么，快坐过来啊，人家想挨着你坐。”
她拍了拍自己一旁柔软的沙发。
林阳只瞥了一眼，一脸尴尬。
你看他敢坐吗？
董颜旁边坐的就是霍夫人，他要是坐过去，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霍夫人盯死。
林阳还没来得及拒绝，一条白色的拉布拉多突然从房间跑了出来。
乖乖地在霍夫人脚边的金丝垫子上坐下以后，抬头看着他。
林阳总有种自己被一条狗嘲讽了的感觉。
这年头，人活得还不如一条狗。
顾齐也劝他坐下来。
“坐下来吧林秘书，我知道你不喜欢董颜，不想挨着她坐，没关系，你可以坐我这边，我身边的位置，永远给你留一个。”
林阳幽幽地看了顾齐一眼。
都这个时候了，就别来给他添乱了吧。
他还没来得及拒绝，霍宴突然开口了。
“站着干什么，坐过来。”
霍宴转头看着林阳，那意思非常明显。
让他坐他这边。
霍宴这话一出口，霍董和霍夫人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视线死死地落在了林阳身上。
林阳毛骨悚然，感觉自己身上凉嗖嗖的。
“不用了霍总，我就是个秘书，站着就好。”
他感觉霍夫人和霍董现在对他非常不友好。
他哪里敢坐啊。
没想到霍宴直接不容置喙地说。
“坐过来，不然你想坐哪里？董颜还是顾齐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