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难以抑制的思念
满室之间弥漫着药材的气味，在药浴与烧艾的气雾缭绕间，不断的治疗将病情控制在范围内，试了各色药方却还不见效。
在一个个方子的失败之后，余蓉的信心开始受挫。
反倒是作为小白鼠一样在试药的叶暖还在安抚鼓舞她。
“没事的，再试。”裹着厚厚的被子浑身打颤，面色惨白，浑身都不适，但强大意志力让叶暖保持着冷静。
余蓉因为她的安慰，而有了继续找方子的信心，难掩心疼，不由疑惑的问她：“为何你都不害怕？不怕会死吗？不怕这样试药就算不是病死，也会被药性毒死吗？”
怕死吗？这个回答毫无疑问，叶暖怕，怕得很。
但是她不会怕自己会死，而是怕自己死了之后素雪会如何。每每生死攸关，她的心中唯一放下的，始终都是那一人。
“很怕，我不想死。”叶暖打颤着，说话都不利索：“我想回到她身边去。”
余蓉见她泛红的眼眶，便知道那个人对她而言多重要，重要到她遇到什么绝境都能坚持下去。
这是一种爱，是余蓉从前不曾见到过的。
非恋慕，非亲情，非友谊，而是一种跨越了所有，只为一人，无所欲求的爱。
“一定会让你回到她身边去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余蓉忍住泪，继续试着配制药方。
外头听到了马蹄声，以及车轮轱辘的滚动声，余蓉不由疑惑是什么阵仗。
从屋子里走出去，瞧见了一名男子乘马而来，远处跟着载重的马车。
等她看仔细了，发现是萧奕芜。
萧奕芜下马立即上前，面色焦急问：“暖儿呢？怎么样？你能不能救？是不是该去请老头子来？”
余蓉无奈道：“师父一个月前就出海了，根本是杳无音信。”
萧奕芜不由低咒，心中担忧问：“她如何现在？”
余蓉道：“我每日施针与药浴，暂且稳住病情，叶暖现在是以身试药，决意要找出方子。”
萧奕芜问：“我能进去瞧瞧吗？”
余蓉用薰草过的长布将他裹的严严实实，随后嘱咐道：“不要太靠近了。”
带着他进屋，里间都是烟草的气雾，在屋内看着裹着厚被子发颤的叶暖，心中不由一紧。
想要靠近，却被叶暖喝止：“站住。”
萧奕芜只能停步，望向她，心中此刻十分复杂。
不希望她有任何事，不希望她的死。
萧奕芜平生难得感受到害怕的心情，此时他害怕叶暖会死。
“你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事的话，我不是缺少太多乐趣了。我没有想要活下去的理由，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有意思的日子，你可不能死呀。”萧奕芜难以抑制情绪，眼眶泛泪道。
叶暖不由笑道：“你们一个个，怎么反倒都要我安慰呢？我都有信心，反倒你们，你可别哭。”
萧奕芜见她如此，也扯出一个笑容：“我哪里能哭呢，我都多久没哭了。”
叶暖道：“你这般来，皓月楼如何？商会如何？”
萧奕芜望着她面无血色的容颜，心中难受道：“你都这样了，还挂记这些做什么？倒是这般一直试药，可扛得住？”
叶暖道：“我定比寻常人能抗，定要找出方子才行，我也有一定要活下去的理由。”
萧奕芜道：“你的理由，现在已经不顾一切，在往这里赶来了。”
听到这话让叶暖的心中被一只手紧紧攥住一般，素雪正在往这里来……
是担忧，是感动，是难以抑制的思念……
“阿雪……”叶暖呢喃着。
萧奕芜道：“大概就是这两日了，没人能挡住她，比我还疯。“
叶暖一笑道：“你倒是知道自己疯。”
萧奕芜道：“人活得的太清醒很痛苦的，疯一点反而能活。”
叶暖能明其意，这话如何没有道理呢？
“你别待太久，你不会武功，身子骨不大好。”叶暖道。
萧奕芜道：“你总是这般，无论到何时，总是为别人着想，你应当更在乎自己一些。”
叶暖道：“我能扛着，但你不见得。”
萧奕芜道：“也罢，你千万别死。”
叶暖道：“放心吧，才不会呢。”
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萧奕芜出屋子，看着仆从们正在将药材从马车上搬下来。
萧奕芜嘱咐余蓉道：“要什么就立即传书，我派人都送来。”
余蓉点头道：“嗯，你也要当心些，毕竟你的身子骨的确很弱。要是染上疫病，可能会死。”
萧奕芜不由疑惑道：“你一天天和病患打交道，你怎么就没事呢？”
余蓉道：“我从小就吃了很多药，体质特殊，但是对于疫病没有助益，毕竟吃的药太多，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能挡住这疫病。”
从小跟着学诡医医术，体质特殊，有毒没毒的药都当饭吃，可谓是百毒不侵。
萧奕芜道：“那个死老头，需要他在时候偏偏不见人影。”
余蓉道：“我师父便是如此，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萧奕芜道：“罢了，你要什么就说，我明日再来。”
随后萧奕芜便乘马而去，是三步两回头，心中挂记着屋中人。
现下已经查清病源，各处都在找药方子。
纪庭晟除了在惠民署以外，便是在药屋熬药烧水，能不能进屋，却一直尽己所能。
而亦杨这一边，除了自己调查之外，还请让精通毒药蛊术的凌鹤想法子。
凌鹤便寻查着关于茧蛊的线索，他记忆中这种蛊术只在南越一带有，便传信崔师父询问。
一时之间可谓是众志成城，众人都不相信会找不到治疗疫病的法子。
过了两日之后，皓月楼的马车到了蓉州府，浩荡的车队里不是别人，而是虞素雪与沐凡霜。
元沚已经安排好了让她下榻的雅苑，亲自来迎接。
沐凡霜扶着虞素雪下车，元沚向前相迎。
虞素雪看向他便问：“暖儿呢？暖儿在哪里？她如何了？”
元沚道：“如今三神山下的药屋里，还在试药。”
虞素雪道：“我立即便去。”
元沚道：“万万不可，万一你有危险该如何？”
虞素雪眼底冷如寒潭，字字如剑刺透人心：“就算踏着你们的尸体，谁也都别想拦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