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做作的演技
每每到了驿站后，石章和叶暖都是轮流守夜。
吃的粮食和喝的水都是自己身上带的，是绝对不能吃驿站里的食物与水。
跟踪他们的除了地方贼寇，还有祈郡王府和安郡王府的眼线。
都盼着他们出了一点差错之后能趁虚而入。
叶暖坐在屋顶守夜时目光冷冷的扫过四周，从前是暗卫出身，能看得出跟踪的人都藏在了哪里。
袖中的毒针时刻待命，使命感让她坚定。
在第四天到达了蓉州城，入城后叶暖和石章见到了纪庭晟。
石章道：“纪兄，很久不见。”
纪庭晟道：“你们可算来了。”
叶暖关心道：“看来你很不容易呀。”
纪庭晟道：“你们也不容易。”
赈灾粮清点入库，叶暖和石章都要盯着，毕竟是他们负责此事，绝对不能出问题。
这宗政昶办事仔细，就算是再麻烦也都会一袋袋的确认无误，毕竟事关今年和来年这边百姓能不能活。
虽说宗政昶也是睿王府这边的，但是叶暖和石章还是第一次正式与他问候。
忙了两年清点入库完所有的赈灾粮，宗政昶才有工夫跟他们正式认识。
石章抱拳施礼道：“在下石章。”
叶暖亦礼道：“在下叶暖。”
宗政昶作揖回礼道：“二位有礼，在下宗政昶。”
从前宗政昶就听说了石章、亦杨与叶暖三人是睿王身边的亲信，可谓是几番出生入死。
宗政昶道：“久仰二位大名，当年剑斩碎女娲巨石像的便是叶管事您？”
叶暖惭愧一笑道：“正是在下。”
宗政昶道：“果然人不可貌相，叶管事看着娇小，没想到是宗师境的剑术大师。”
叶暖立即摆手表示自己不敢当：“称不上什么大师，宗政大人过誉。”
“叶管事谦虚了。”宗政昶问：“二位来的一路可还太平？”
石章道：“这一路都有人跟踪，但无妨。”
坐在书房中，纪庭晟给他们倒上茶，两方分别交换消息。
其中包括了米价、农田、官员等。
宗政昶道：“湖广路一带农田除虫已毕，就等开春种粮，只是到时候户部救灾种子能不能及时到两路的事了。”
除了赈灾的银粮之外，到时候还要等救灾种子。
叶暖道：“等到王妃传消息，我们会安排护送救灾种子。”
只是朝廷派人护送不足以让他们安心，睿王另外还有安排。
宗政昶听到这话就放心了一些，又道：“开始赈灾之后，要稳定此地米价，我和纪兄打算让地方势力把囤积的高价米吐出来。”
石章问：“你们现在有什么主意？”
纪庭晟道：“赈灾米一到，米价自然会降，但是我们囊中羞涩不可能把米都买回来。”
叶暖道：“你意思是，要他们捐出来？”
纪庭晟点头。
他打算空手套白狼，别说他们没钱了，就算有钱也不打算让这些抬高米价吃人血馒头的混球赚到一点点。
石章蹙眉道：“怎么让他们自愿捐出来？”
宗政昶道：“蓉州城里的首富是钱家，而钱家和萧家是姻亲，或许要麻烦一下叶管事插手此事。”
叶暖疑惑道：“我这个皓月楼楼主在盛京城里有点地位，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钱家凭什么给我面子？”
纪庭晟道：“这钱家是当地最大的茶商，而皓月楼不是在年初拿下了定价权吗？”
叶暖道：“这蝗灾也让茶园受灾严重，要我跟钱家谈交易，用他们满意的茶价来换米？”
纪庭晟点头道：“正是。”
叶暖不由一笑道：“好你个纪庭晟，空手套白狼套我身上来了，你们倒是一分钱不用出。”
纪庭晟道：“但你得到我和宗政欠你的人情呀。”
叶暖正色道：“这茶价是能随便动的吗？”
当然这茶价是不能随便动的，但是事关湖广路百姓的存亡，米价和茶价选其一，自然是米价更重要。
纪庭晟道：“只有钱家带头捐米，其他地头蛇才能把米吐出来呀。”
叶暖道：“想来此事你已经传信给王妃了吧？”
纪庭晟道：“自然，回信这一两天就会到。”
叶暖点头道：“那好。”
到了后日回信便至，纪庭晟将传书回来的密文交给叶暖。
叶暖用《礼记》解开密文，里面素雪向叶暖交代了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以及如何去和钱家交涉。
有了素雪的回信叶暖就能安心去办事。
先给钱家递了一张帖子，这钱家家主收到帖子就立即回帖，派出了车马来接。
纪庭晟和石章装成手下跟同叶暖前去。
钱家主在年初盛京城茶商盛宴见过叶暖。
“叶楼主，许久不见。”钱家主作揖施礼。
叶暖抱拳回礼：“家主多礼。”
钱家主请叶暖入座，侍女奉茶。
“不知叶楼主此番驾临，是为何事？”钱家主道。
叶暖故作愁容道：“此番受灾如此严重，岂能不来？事关米价茶价，都不知道明年的生意该怎么做了。”
钱家主道：“可不是嘛，茶叶一损，是连带着往下陆海两处商道都不知道少获利多少。市舶司少赚，不就是朝廷少赚了吗？”
这钱家主是要探探口风，想知道皓月楼和萧家有多少囤茶，够不够来年发货。若是不够，他想抬高茶价卖给他们大赚一笔。
“就是说，这茶叶每年一船船的出去最是赚钱，哪头生意丢了这头都丢不得。”叶暖佯作犯愁的样子道：“这不就是来了这里，想看看这边茶园如何呢。”
钱家家主道：“原来你们在湖广一带也有茶园呀？”
没有茶园都要编出有茶园来，反正现在都光秃秃一片，谁知道原本种什么的。
叶暖装作伤心不已的样子：“在嘉山那边，哪一块哎呀，今年都秃了。”
钱家主虚情假意的安慰道：“叶楼主莫要伤心，在下这里尚有余茶，叶楼主尽可放心。”
叶暖佯装欢喜非常：“果真如此吗？”
钱家主道：“就是今年光景如此，这价格嘛……”
叶暖自然会意明白道：“价格好谈，就是在下有个难处。”
钱家主也是知道一定会有条件，面上故作关怀问：“叶楼主有何难处？”
叶暖故作担忧道：“茶园的茶农今年入不敷出，米又贵，日子怎么挺得过来年呢？”
此言一出钱家主就知道叶暖是几个意思了，要用茶价来换米，看来是府衙要他捐米的。
反正现在赈灾粮到了，米价已经在降，比起现在到米价，还是把茶卖给他们更赚。
就算心里门清，演戏也得演完。
钱家主道：“府衙不是要商户捐米吗？叶楼主放心，蓉州的百姓一定吃得上米。”
叶暖道：“那就多谢钱家主了。”
在互相虚情假意的寒暄和致谢之中达成了交易。
随后纪庭晟这个行走的大夏律法亲自操刀写契文，两方签字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