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顾婷婷觉得奇怪，整个家属楼的供着暖，怎么可能屋里比楼道还要冷？
走进屋里，打开灯，才发现阳台和卧室的窗户没有关上。
穿堂风吹得呼呼的，桌上茶缸子里剩下的水都结了一层薄薄的冰。
顾婷婷急忙把两边的窗户关上，又进卧室查看，房里的东西几乎被搬空了，就连被褥都不见了，更不用说其他值点钱的东西了。
难道真像那两个嚼舌根的婶子说的，是江哲真的带着一个女人回来，把东西都拿走了？
顾婷婷不愿意想那么多，现在她没有别的选择，好不容易从她爹妈手里要来二十块，再多也没有了。
娘家是不可能住下，现在找到江哲，一切还有希望。
柜子里还有两个破了洞的床单，她裹住自己，打算对付一个晚上，明天再去临海，看看能不能找到人。
*
江城
一处破民房内，江哲正搂着苏静怡又亲又啃，黑暗中，他没看清苏静怡嫌弃的眼神，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几分钟后，江哲喘着粗气，手搭在女人的腰肢上，问道：“静怡，刚才怎么样？我和钱涛比是不是更厉害？”
苏静怡咬住自己的嘴唇才没笑出声，江哲到底是有多不自信，每次过后都问这个问题。
要不是为了那十几万，她才不能跟这个草包上床。
几分钟？这算是多的。还厉不厉害？
苏静怡忍住恶心，娇滴滴地贴在江哲耳边，“江哲哥，提他干什么？他连你一半都不如。”
江哲嘴唇都笑得裂开了，钱涛根本没有拿他当人看，说是让自己当什么厂长，自己被李大头捅了，自己一个人躺医院，没有一个人来过问。
要用他的时候，说是当兄弟，不用他的时候，他就像条狗一样，被呼来喝去。
去他妈的吧！
他现在花着对方的钱，睡着对方的女人。
一个字：爽！
“哈哈哈哈，静怡，就你会说话，其实我早就看上你了。”江哲嘴里骚话连篇，手上的动作也不停，还想继续，可惜没有认清自己有多大能耐，忙活了一阵也不行，只好放弃。
“今天太累了，明天，明天看我怎么收拾你。”
苏静怡又假惺惺安慰了一阵，“是啊，这几天咱们也太折腾了，从临海出来后，都去了多少地方了。”
两人从临海跑出来后，一直在路上，每个城市都不会超过两天，想着过几天跑去沪市。
钱涛的人再厉害，也不能把手伸到沪市，可惜到了年关末尾，根本没有去沪市的车票。
“江哲哥，要不咱们还是去羊城吧，我表姐就在那边一个厂子干，也算有个熟人。”
“羊城？”江哲起身开了灯，拿起一根烟点着，沉默了好一会儿。“那个再说，咱们先在江城待一阵子。”
苏静怡裹上衣服，见江哲不同意，牙都快咬碎了。
那个装钱的手提袋江哲看得太紧，一路上连碰都不让她碰一下，就是想找帮手抢过来，也没有机会。
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她都来不及告诉别人自己在哪儿。
“那个，江哲哥，还要在江城呆一段时间吗？这是不是太危险了，这小破院子周围也不少邻居，到时候让钱涛发现，咱俩……”
苏静怡了解钱涛，这笔钱对方不一定那么在乎，但江哲跟耍猴似的，拿了钱不声不响消失了，钱涛要是抓住他俩，只有死路一条。
“怕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江哲吐出一口烟，相当自信。
说完，又习惯性摸了一下身侧的钱包，脸色一变。
“江哲哥，你摸什么呢？”苏静怡琢磨着装钱的包就在床下，也不在钱包里。
可江哲有事没事就摸摸钱包，前天半夜，她趁江哲睡觉的时候，还翻出来看了看。
里面就一点零钱，连张新版五十块的大钞票都没有。
有几晚，苏静怡本来想偷着拿钱袋子走，可不小心弄出了动静，只好作罢。
“没，没事……”
钱包里的改命符没了，每次江哲拿不准主意，就想摸摸符，这符能保自己荣华富贵。
自从上次丢了，就再也没找到。
但一想到床下的钱袋子，江哲又将手抽了回来。
什么他妈的改命符，这辈子自己混到现在这样，就是改了命。
有钱比什么都强。
苏静怡继续吹着枕边风，想劝江哲去羊城，在那边有熟人好下手。
十几万到手，再找个蛇头去港城。
可说了半天，江哲始终没有点头。
十几万，这可是普通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江哲知道，自己要是没有这些钱，苏静怡能跟来就怪了
钱才是他的命根子。
第二天一早，江哲趁着苏静怡还在熟睡，一个人拎着钱袋子出去了。
钱和女人，他都想要。
但女人和钱单独放在一起，他就得人财两空。
这娘们真以为他是傻子？
江哲拎着钱袋子，七拐八拐，在大马路上，找了一辆拉脚的三轮车，给了一块钱，让人拉着他去了国营饮料厂家属院。
回江城的第一个晚上，他带着苏静怡落脚待了一晚。
房子里啥也没有，估计都被他妈和他妹搬走了。
越是这种地方，越不容易被怀疑。
谁能想到他能回以前的家？还把钱都藏在这里？
为了保险起见，江哲让三轮车夫把车停在了最近的一个小卖店，买了两把大锁头。
打算把钱用塑料布卷起来，一部分藏在厕所的水箱里，一部分拿胶布贴在衣柜的后面。
身上放几千块钱先花着，其他看情况再说。
江哲自以为计划天衣无缝，可一进去发现屋里竟然有人。
还是许久未见的顾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