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弯弯摇头,眉头紧紧蹙起:“不行!他伤得很重,等我们来回一趟,说不定就晚了!”
她看着烛修,退而求其次地提议道:“要不……要不你先送霜姨和崽崽们回去?让辛丰炎烈他们留下来陪我去找花寒?你送完崽崽立刻再来找我们汇合?”
“绝对不行!”
这一次,烛修拒绝得更加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你不在我眼皮子底下已经出过太多意外和危险了。要么一起回部落再从长计议,要么,就必须我们所有人一起行动,不分开!”他的语气斩钉截铁,涉及白弯弯和幼崽们的安全,他绝不会冒任何风险。
白弯弯了解烛修的性格,知道他一旦做出决定,尤其是在安全问题上,极少改变。
她看着掌心那只静静站立、等待引导的寻踪鸟,又想到画面中花寒那奄奄一息的模样,内心挣扎无比。
最终,她咬了咬牙,妥协道:“那……那好吧!我们一起去找!尹泽,麻烦你跟着前面这只小鸟。它飞不高,你飞低一点,慢一点跟着它!”
“好。”尹泽简短地应道,再次伏低身体。
众人重新爬上凤凰宽厚的背脊。
寻踪鸟再次振翅起飞,它几乎是贴着树冠层低空飞行,速度并不快,似乎在迁就着他们。
尹泽也只能压抑着速度,保持低空飞行,庞大的身躯灵巧地穿梭在密林上方,紧紧跟随着前方那道微弱的银色光芒。
白弯弯全神贯注地盯着寻踪鸟。
她发现寻踪鸟引领的方向,并非他们来时的路,而是朝着他们返回路线的右前方飞去,那是一片他们从未探索过的、更加幽深原始的山脉区域。
这一跟,竟然又足足飞了两天两夜!
尹泽需要不时落地休息,补充体力和水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想到花寒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白弯弯心疼焦急,却又无法释放表现出来,让其他几位兽夫担心。
但作为守护白弯弯几年的雄性们,辛丰第一个看出她情绪不对。
走过来紧握着她的手,“别怕,沈寒是橙阶雄性,遇到危险,保命是没有问题的。”
白弯弯牵强地扯了扯嘴角,只能希望如此了。
直到第二天黄昏,寻踪鸟终于开始在一片看起来毫无特色的山谷上方盘旋,然后缓缓降落下去。
“到了!就在下面!”白弯弯指着寻踪鸟的方向冲尹泽说。
尹泽立刻随之降落。
然而,当众人脚踏实地,急切地四处搜寻时,心却瞬间沉了下去。
眼前的景象,与白弯弯脑海中接收到的画面几乎一模一样。
同样的嶙峋怪石,同样的茂密苔藓,甚至在一块岩石下方,还有一滩已经变成暗褐色的、尚未完全干涸的血迹!
唯一的不同,也是最关键的不同,是画面中那个倚在石头上重伤喘息的花寒,不见了!
“花寒呢?”
白弯弯询问着花生,脚步却不由自主地走到那滩血迹旁,手指颤抖地触碰那暗红的色泽。
他离开了……
不要紧,或许刚离开不久。
白弯弯在心里安慰自己,然后继续和花生对话。
“花生!寻踪鸟呢?让它继续找!快让它找找花寒去哪了。”
系统冷静却无奈地回应:“宿主,寻踪鸟是一次性道具。它的任务是将使用者带到目标最后停留的准确地点并传达相关信息,一旦任务完成,它就会能量耗尽,自动消散。它无法进行持续追踪。”
白弯弯的心凉了半截:“可是……可是没找到花寒啊!它只是带我到了他待过的地方!”
“寻踪鸟只能保证找到它出发时目标所在的位置。但随着时间推移和其他因素干扰,目标本身可能会出现移动。这是无法避免的。”系统解释道。
白弯弯算是听明白了。
这就像个一次性的卫星定位,只能定一个时间点的位置,之后目标走了,它就没辙了。
除非她要找的人或物一直原地不动。
她看了一眼自己系统面板上那寥寥无几的积分、她还得预留一定保命积分,强行忍住了立刻再兑换一只寻踪鸟的冲动。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花寒受了那么重的伤,按理说不可能自己走远。除非……他是被什么带走了,否则不会离开太远。
她猛地转身,对烛修说道:“花寒两天前肯定还在这里,他伤得很重,应该不会离开太远。烛修,你留在这里保护我和崽崽们。辛丰,尹泽,炎烈,你们立刻分头去附近寻找花寒的下落,说不定他就在这附近。”
烛修看着地上那滩刺目的血迹,又看了看白弯弯焦急却坚定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好,我留下。你们三个快去快回,以安全为重,有任何发现立刻长啸示警!”
辛丰、尹泽、炎烈三人毫不迟疑地点头。
他们对视一眼,瞬间化作兽身,如同离弦之箭般,分别朝着三个不同的方向,疾速射入茂密而危机四伏的原始山林之中,身影很快便消失在浓郁的暮色里。
他们离开后,白弯弯盯着那一滩血迹完全坐不住。
一直捏着拳头来回走动。
霜华见状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安慰,“弯弯,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花寒,但辛丰他们说得没错,花寒是强大的橙阶雄性,受点伤不会有生命危险,你别太担心。”
“好的,霜姨。”
话虽这么说,可要不是因为她没有给花寒解释的机会,他兴许不会遭遇这些事情。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暮色如潮水般迅速弥漫山谷,将奇形怪状的岩石和扭曲的树木染成深沉的墨色。
周围的寂静显得格外压抑,只有风吹过林梢的呜咽和不知名虫豸的低鸣。
烛修已经将她拉回来,庞大的身躯如同安全的堡垒将两个雌性和幼崽护在中心。
他的眼眸在渐暗的光线下锐利如鹰隼,时刻警惕着四周的任何异动。
忽然,山里传来一道动物凄厉的惨嚎。
白弯弯蹭地一下站起来,盯着黑漆漆的山脉警惕地问:“烛修,那是什么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