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稍微挪动身体,立刻感觉到兽皮下大片肌肤直接接触到了微凉的空气,以及……花寒同样隔着薄薄衣料的手臂和胸膛传来的体温!
白弯弯瞬间彻底清醒,“花寒,这是怎么回事?”
她几乎是本能地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紧拥着她的雄性,一张烧得通红的脸上水眸含怒。
花寒被她推得向后踉跄了一下才稳住,猝不及防地面对她的质问,那张清俊如玉的脸庞也微微泛起了红。
他想到给她擦试时的画面,眼神下意识避开她的视线,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才发出有些干涩的声音:
“弯弯……你,你别急,听我解释。”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下来,“你得了极厉害的热病,人都烧糊涂了,怎么叫都醒不过来。”
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的脸色,才继续往下说:“我……我实在没办法了,想起以前听族里的老族巫提过一嘴,说若是遇到持续不退的凶猛热症,可以……可以褪去衣物,用浸透冰凉溪水的软布反复擦拭身体,尤其是颈侧、腋下和手心脚心,帮助散热……或许能争取些时间……”
他那双狐狸眼露出两分委屈,“我实在太担心你,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思,想给你擦擦身子降温。刚刚擦了一会儿,你就……你就醒了……”
花寒垂着眼,看起来十分无辜。但实际上他是遮掩眼底真实的情绪。
他擦了一晚上,该看的都看见了,也触碰了。
可他知道不能说出来,否则会惹雌性生气。
白弯弯本想发作,想质问,但花寒话语里的担忧和为她着想,让她实在没有理由。
算了,就把他当成医生,医生救人时也没有男女之分。
何况,要不是他帮忙,说不定真的会烧成个傻子。
虽然有系统在,但系统不是全智能的,得她自己按需操纵。
在那样的情况下,她都烧得迷迷糊糊了,自然没法兑换退烧药来拯救自己。
洞穴里一时陷入一种极度微妙的寂静,只有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以及草棚外淅淅沥沥、仿佛永无止境的雨声。
白弯弯深吸了好几口气,压着心里泛起的羞窘,毕竟花寒不是自己兽夫。
“我知道了,谢谢。你……你先出去一下,我要穿衣服。”
雌性的模样不似生气,花寒如蒙大赦,立刻应道:“好!我……我去看看肉汤热好了没。”
空间里只剩下白弯弯一人。
她这才松开兽皮,伸手从旁边叠放整齐的衣物里找到自己的贴身里衣和兽皮外袍,忍着身体的酸软无力,有些笨拙地穿上。
粗糙的兽皮摩擦着刚刚被擦拭过的、还带着凉意的肌肤。
穿好衣服下地时,幼崽们还在窝里呼呼大睡。
她也没去打搅他们,朝着屋外走去。
走到里屋门口,差点和端着温热石碗的花寒撞个满怀。
“小心!”花寒一手端碗一手扶她的腰。
刚感冒病愈,连站都有些站不稳,缓了一会儿,才站定。
花寒扶着她在石凳上坐下,“来,先喝口热汤。”
白弯弯确实饿了,端起热汤一边吹一边喝,刚喝了两口下肚,觉得腹部舒服了许多。
“对了,怎么没见着皎隐?”
“皎隐见你高热不退,听猞猁一族族巫说沼泽丛中有银叶草,就冒雨前去给你找药了。”
皎隐为了弯弯也付出很多,何况他需要皎隐这个强大的同伴来争夺弯弯的心。
否则……他不认为凭他一人之力能和弯弯身边六个优秀的兽夫抗衡。
“你说皎隐去给我找药?去了沼泽丛?”白弯弯的声音沙哑中带着一分急切。
“嗯,你别担心,皎隐是橙阶雄性,不会有太大危险的。”
去都去了,白弯弯着急也没用,只是心里觉得欠皎隐的越来越多。
是他将自己从罗杰手中救了出来,也是他护着她顺利穿越了海洋安然到达这片大陆。
现在又因为他,冒着这么大的雨前往沼泽丛。
她欠他的越来越多,明明最初,他求助时她甚至都不愿意帮他。
雨,终于小了些,不再是倾盆之势,变成了连绵不绝的、带着刺骨寒意的雨丝。
但天空依旧阴沉得如同扣着一口巨大的铁锅,压得人喘不过气。
白弯弯裹着花寒硬给她披上的厚实兽皮,像头熊似的站在门口。
她的目光穿透灰蒙蒙的雨幕,一遍遍扫过泥泞不堪的部落小径,每一次远处树影晃动,每一次有模糊的身影靠近,她就心生期盼。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在一次次失望中摇曳欲灭。
这样的大雨,如果再发生泥石流,即便皎隐是橙阶强者,也难以和天灾抗衡。
“弯弯,雨气寒凉,你热病刚好,身体还虚着,不能再受冻了,快进来暖和暖和。”花寒的声音带着哄劝的意味,又一次在她身后响起。
白弯弯摇头,只是将兽皮裹得更紧了些,目光依旧牢牢锁着远方。
花寒叹了口气,知道劝不动她。
他走上前,不是拉她,而是将另一块更大、更干燥的兽皮展开,密密实实地裹在她原本的兽皮外面,像包粽子一样把她裹严实了。
感受到身上叠加的厚重和暖意,白弯弯终于动了动。
她仰头看他:“花寒,你有听部落里的兽人说过沼泽丛吗?那里是否危险?”
他冲她微微一笑,声音听起来平稳而笃定:“别担心。猞猁一族在此地繁衍多年,虽然整体兽人等级不高,但也正因如此,这附近绝不会存在能威胁到橙阶巅峰雄性的致命危险。否则,以猞猁族的谨慎,早就举族搬迁了。”
他顿了顿,补充道,“皎隐很强,他答应过会带药回来,就一定会做到。”
花寒的话逻辑清晰,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白弯弯紧绷的神经似乎被稍稍熨帖了一些。
然而,一天过去,夜幕降临,皎隐没有回来。
第二天,雨依旧淅淅沥沥。白弯弯除了照顾幼崽们,就是去门口张望。
心底那份沉甸甸的担忧却像藤蔓一样疯狂滋长,她欠皎隐的实在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