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真拿他没办法了?我听说心尖血是‘血祭’中威力最强大的,我要豁出去的话,大不了用这个来强化‘桑门剑’,务必劈开前路一切阻碍。”
项骜说着,眼神下移,真朝着自己的左胸处比划了一下。
赵梦洁闻言一把拉住了他的左手,急道:
“骜哥,万万不可!你这么做太冒险了,一定还有别的路可走!”
这神情这语言,无不满满都是关切。这边听的看的均是一愣,而她片刻后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遂接着道:
“我的意思是说现在还没到那个时候,咱们的牌没有全打完。
只要赶在局长吸收完成之前打断这个过程,那么他不仅要把之前吸进去的都吐出来,还要承受他大概率扛不住的反噬,到时候想让这家伙死,恐怕都不需要我们动手。
哪怕是扛住了,也是不死但得扒三层皮,届时实力锐减,咱们再上,方可一战定胜负。”
“可连他边儿都靠不过去,如何打断?”项骜道。
赵梦洁说有办法,但其实并没有,起码现想是没这么快能想到,她绞尽脑汁之际,一个声音悄悄的从身侧响起:
“我倒是想到一计,只是能不能做得成还得碰碰运气。”
二人一仙扭头看去,看到的正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的天残。
“有总比没有强,先说说看。”项骜道。
“是这样的,您现在身上的四件宝物都是憋宝憋来的,那不如再寻一宝来,把这局长干掉。
而我说的这件宝,外形极不起眼,就是一块很普通的砖头,一般人走过路过都不会看一眼的。
并且一般碌碌之辈哪怕已经拿在手里了,也发挥不出它的威力。
得是有本事将其激活的人才可以,我不敢说您一定能行,但我觉着您很有可能。
毕竟‘桑门剑’都降服了,这个应当不在话下,只是这块砖可遇不可求,有意识的去寻恐怕难找。
具体说来得先遇到‘货郎’才行,有了他的提示,再按照提示过去找,自能找到。”天残道。
“听你的意思,这宝的级别并没有‘桑门剑’高,那怎么剑做不到的事情它能做得到?”项骜道。
“您有所不知,这宝贝自然也是术业有专攻,我说的这宝,专业干的就是这个,不能说完全没有,但能经得住它一家伙的也着实不多。
因为它有一个特长,就是除了出手的力道奇大之外,还能灭人运势。
这个局长不是用‘无穷局’搞风水加强自己吗?不是想吸走全世界的仇恨一步成仙吗?
那此等大事涉及到了大道运转的规则,哪怕是偷摸的钻空子,也得需要极高的气运维持才能成功。
所以只要运势一败,中间随便出个差池就能让他几十年来的布局功亏一篑。
届时再刀剑并举,他焉有不败之理?”天残道。
“一块砖头,如果作为宝物有某种神奇加持可碎金裂石,哪怕是能把坦克砸扁我都可以理解,但灭人运势是什么原理?它怎么能有这种功能?”项骜道。
“因为这块砖是被历经千年,被无数人踩过的;对于激活它力量的人来说,这就是可以用于击败强敌的手段。”
这边琢磨了一下,似是有了点思路,便道:
“你说这砖擅长重击,是否可以理解为在使用时能瞬间释放出所有踩过它的力量?假设1000年间有1000万人踩过,那以公斤为单位的话,就是数以亿计的总额,换算成吨则是几十万吨,这特么别说把坦克拍扁了,航母挨一下子也得断两截啊。”
天残呲牙笑了笑,回:
“倒也没有那么夸张,古代户少,交通不便利,流动人口没那么多,所以攒不出这么多来;上千年能有十万次左右的踩踏差不多,正负误差不会超过一万。
然后再按照您的标准算,差不多一下可以打出去几千吨的力,小点的山包一下能给拍平了的确没问题。
不过如果这种东西能无限制随便使用,那必然是名震天下的神器了,而没有是因为它使用一次的待机时间很长。
具体多长得看持有者本身的根基,根基越深则越短,反之亦然。
据我所知,它的上一任主人一辈子一共用了两次,恢复时长是以几十年为计的。
您的话,我说句大话,也许只要几天,甚至是几个时辰;不过对于击败局长这种事来说,纠结于次数多少意义不大,只靠在关键时刻的制胜一击。”
“嗯——这么说倒是听着合理了些。我刚才还没说完,它能灭人气运,是不是和‘踩’这个积累过程有关系?
我记得古时想让一个人死后不得安宁,后辈儿孙男为奴女为娼的方法里,有一种就是把这人埋在十字街头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
然后让他的坟被千人踏万人踩,再强的鸿运也得被踩没了,比埋在大凶之地还要惨。
那这砖头上裹挟着这种力量,等于一下给对方踏上了十万只脚,别说气运得废,变成肉饼后永世不得超生都是正常的。”项骜道。
“您明鉴,的确是这么回事。”
“明白了。但这块砖怎么形成的?不能说人踩得多了就行了吧?要是这样天下肯定存在不止一块这样的砖。”
“这是自然,古往今来也就这么一块而已,再无分店,如同您身上带的这四件宝一样,每一件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也是天灵地宝的特点,即唯一性。
讲究的便是‘不可多得’;要是过一阵子就能再出一个,那就不值钱了,也担不起‘宝’这个字了,毕竟物以稀为贵嘛。
而要说它是怎么来的,和地方没关系,和工艺没关系,甚至和多少人踩过也没有直接关系;因为如您所说,这世上被踩的多的砖多了,怎么就成了这一块儿呢?
所以真正的关键,是曾经有一个人死在一片地上,那人的心脏被洞穿,心头血浸透了身下的土壤,而巧的是不久之后这块土被整块挖走拿去烧砖了,烧出来的正是这一块,可以说此人在它的形成中起了决定性作用。
如果您要问我这位是何方神圣,怎么流点血便能锻造出一方宝物,这个可说来话长了,我着重讲吧——您知道‘人王’吗?”天残道。
“听起来有点耳熟,是不是能代表‘天地人’中的人,和另外二者平起平坐的那个大神?”项骜道,心说第一次接触到这俩字的时候,还是和“维尔坎”决战前从“隐龙将军”那里听来的。
“对,就是那个,人间的王,这可了不得!一切和人有牵扯的均要在他的统御之下。
但是呢,自从帝辛死后,这世上再也没有谁成功接过这个称号。
而我说的这位,其实是命中带着‘人王气运’的,也可以说这是他命格的一部分。
如果他能顶得住一路的磨炼能力渐锋,顶得住几起几落的熬打没有颓靡,就有机会登上王座。
要知道凡是坐到那个位置上的,修为之高恐怕大罗境也只能当个门槛,未来的发展不可限量。
但是呢,越光辉的彼岸,去时的路必将愈发蹉跎,这位有此等命格护佑,年少成名,手段卓绝,很快就成了人中龙凤。
可惜抗压能力太差了,一次惨败便一蹶不振。最后被敌手包围在一处山谷前面,而身边跟着的女人看他大势已去,也跑了个干净,结果承受不住打击,万念俱灰。
放弃了原本还能逃跑的机会,只身出去死拼,壮烈倒是挺壮烈的,但这样的死亡毫无意义——死对头用一支箭将其射死,就是射穿心脏的那支。
后面的事我方才也讲了,总而言之吧,‘准人王’的血成就了这块砖,让它变得不凡;虽然是准的,可也有底蕴不是?
如同一块黄金,哪怕没经得住千锤百炼成为赤金,还夹杂着不少杂质,但依然是金子,拿出去照样值钱。”
天残说到这里十分唏嘘,它顿了片刻后又接着道:
“每次讲起这个事,最让我意难平的并不是这个失败的‘人王’候选人,而是跑掉的那个女的。
在他意气风发,一切顺遂的时候,多少旁人看好这对龙凤啊,多少人觉着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般配程度再无谁能出其右了。
可怎么说跑路就跑路了呢?您也许不知,那当了‘人王”的老婆,便是堂堂的‘人后’啊!
三界之内,凡是人族,谁不得尊称一声‘大娘娘’或者‘母上’?如此无上的果报和荣光,却换不来对苟且偷生的渴望。
我听说后来这女人虽然跑了却也没活多久,死的很惨。据传到底是被死对头给捉住了,羞辱折磨而亡。
看来,没有一个够格的‘人后’辅佐,单凭‘人王’自己想成事也是难。
希望再有王格降临之人出现时,也能有真正的天作之合助他成就大业吧。”
项骜看着它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异样,这是种说不清楚的感觉,不能说好也不能说坏,如果非要形容一下的话——类似是好像听见有人在背后议论自己,可又听不清楚议论的什么,也没法确定对方说的话是在褒奖还是在贬斥,总之很刺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