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国却根本不吃这一套,他走到汉斯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冷得像冰:“十万两白银?在我大夏眼里,一寸疆土都比你们的白银金贵!我给你们的条件只有一个——无条件投降”。
“无条件投降?”汉斯惊呼出声,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将军,这万万不可!我们是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军队,若是无条件投降,回到欧洲后会被处以绞刑的!还请将军三思,给我们一条活路啊!”。
“活路?”,吴忠国冷笑,“当初你们给那些被你们杀害的百姓留活路了吗?给那些被你们烧毁家园的渔民留活路了吗?”。
他转身回到案后,拿起一支令箭,重重拍在案上,“我只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后,若是热兰遮城没有竖起白旗,我的舰炮便会轰开你们的城墙,到时候,城破之日,鸡犬不留!”。
汉斯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吴忠国的眼神逼得后退了两步。
他知道,眼前这位大夏将军心意已决,再多的辩解都是徒劳。最终,他只能垂头丧气地走出舰桥,被士兵押着回到“白鹭号”上。
当汉斯带着吴忠国的条件回到热兰遮城时,揆一正在城墙上指挥士兵加固防线。
听到“无条件投降”四个字,他瞬间暴跳如雷,一把夺过汉斯手中的文书,撕得粉碎,纸屑在风中漫天飞舞。
“投降?让我向这群黄皮猴子投降?绝不可能!”,他的声音嘶哑,眼中布满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告诉所有人,谁敢提投降二字,我就先把他扔到城墙下喂狗!”。
周围的荷兰与葡萄牙军官们都吓得不敢出声,只能低着头,任由揆一发泄怒火。科斯塔站在人群中,看着揆一疯狂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他知道,揆一的愤怒,不过是掩饰内心的恐惧。
怒火稍歇后,揆一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越发疯狂。他转身对着城墙上的士兵们嘶吼:“备战!所有人都给我备战!我们有坚固的城墙,有充足的火炮,就算拼到最后一个人,也要让这群大夏人付出代价!”。
城墙上瞬间忙碌起来。荷兰士兵们将最后几门青铜炮推到城墙边缘,炮口对准海面,炮膛里塞满了实心弹。
葡萄牙士兵则拿着火枪,在城垛间来回奔跑,检查着每一处防御工事。
奴隶们被赶到城墙根下,用石块和泥土填补着之前被炮弹砸出的缺口,女人们则将家中的铁器、家具搬到城墙上,当作守城的武器。
教堂里的神父停止了祈祷,他拿起一把生锈的长剑,站在城墙上,对着士兵们高喊:“上帝会保佑我们的!只要我们坚守下去,援军一定会来的!”。
然而,他的声音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所有人都知道,外面的海面已被大夏水师封锁,援军根本不可能到来。
科斯塔靠在城墙上,看着远处海面上那片威严的金龙旗,心中一片悲凉。他知道,这场战争,他们必输无疑。
但他也明白,揆一已经疯了,在这座孤城里,他们没有退路,只能战斗到最后一刻。
一个小时的时间,在紧张的备战中悄然流逝。
当“镇海号”上的号角再次响起时,热兰遮城的城墙上,荷葡联军的士兵们都握紧了手中的武器,眼中充满了恐惧与绝望。一场血腥的攻防战,即将在这片海域上拉开序幕。
“时间到!”,吴忠国望着热兰遮城头依旧歪斜的荷葡旗帜,猛地将手中令旗劈向海面。旗舰“镇海号”的桅杆上,一面黑色的战旗骤然升起,在风中展开如墨色的翅膀——那是总攻的信号。
“放!”,十艘主力舰的舰长几乎同时嘶吼出声。
下一秒,数十门新式后装线膛炮齐齐怒吼,炮口喷出的火舌将海面映得通红。
实心弹如黑色的雷霆砸向城墙,链弹则带着尖锐的呼啸撕开空气,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狰狞的弧线。
“镇国号”舰艏的二十四门重型火炮更是威力惊人,几十斤的实心弹砸在城墙上,直接轰出一个个半人高的缺口,碎石与血肉混在一起,如暴雨般从城头倾泻而下。
热兰遮城头的反击瞬间被淹没在炮声中。荷兰人的青铜炮射程不足,炮弹刚飞出城墙便无力下坠,落在大夏水师战船前方的海面上,只激起小小的水花。
葡萄牙人的十二磅炮勉强能触及外围战船,却被船舷上的装甲弹开,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科斯塔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一门青铜炮被实心弹直接命中,炮身瞬间扭曲变形,操作火炮的五名士兵被气浪掀飞,重重撞在城垛上,口鼻喷血,没了声息。
“瞄准那些炮位!把他们的炮都打哑!”,吴忠国站在舰桥,手中的望远镜始终锁定着城头的火力点。
“靖海号”与“威远号”迅速调整阵型,侧翼的百艘战船也架起舰载小炮,对着城头的防御工事进行覆盖射击。
炮弹如冰雹般砸在城墙上,城垛被轰得粉碎,城楼的瓦片纷飞,原本坚固的城墙渐渐变得千疮百孔。
城内早已乱作一团。炮弹击穿屋顶,在街道上炸开,砖石飞溅,四处都是哭喊与尖叫。
荷兰士兵用枪托驱赶着奴隶搬运伤员,却挡不住不断落下的炮弹——一个炮弹落在粮库旁的火药堆里,瞬间引发剧烈爆炸,火光冲天,滚滚浓烟遮蔽了半个天空。
女人们抱着孩子躲在墙角,看着自家的房屋被炮弹摧毁,只能无助地哭泣,神父的十字架掉在地上,被慌乱的人群踩得变形,他瘫坐在地上,嘴里的祈祷变成了绝望的呜咽。
炮战持续了整整一个小时。热兰遮城的炮火越来越稀疏,最后只剩下零星的几门炮还在顽强射击,却很快被大夏水师的炮火精准摧毁。
城头的荷葡联军士兵们蜷缩在残破的掩体后,脸色惨白,眼中充满了恐惧——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猛烈的炮火,那些新式大炮的威力,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