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指到的汉子大约三十岁,身材高大,看着孔武有力,可此刻却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身子抖得更厉害了,眼神里满是恐惧,连碰都不敢碰脚边的长刀。
萧破奴的眼睛微微眯起,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
他不由得想起大王之前说的话——“这些依附鞑子的汉军旗,早就没了血性,只敢对着同胞耍狠,在鞑子面前连条狗都不如”。
如今看来,大王说得一点都没错:这些人手里有武器,却没半点骨气;帮着鞑子镇压本族子民的时候,一个个凶残无比。
可在鞑子面前,却乖得像奴才,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想到这里,萧破奴心里的怒火越来越盛,他猛地拔出自己腰间的长刀,手腕一扬,刀光闪过,“噗嗤”一声,那个汉子的脑袋直接掉落在雪地里,鲜血喷溅而出,溅了旁边几个士兵一身。
无头的尸体晃了晃,倒在雪地里,鲜血很快就染红了周围的白雪。
萧破奴提着滴血的长刀,又指向旁边一个汉军旗士兵,声音冷得像冰:“你,把刀捡起来,砍他!”。
那个士兵吓得魂飞魄散,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不敢……啊……”。
话音未落,萧破奴的刀再次落下,又一个人头落地。
他接着问下一个士兵,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你呢?敢不敢去砍他?”。
被问到的是个少年,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脸上还带着几分稚气。
他被萧破奴的狠厉吓得眼泪都出来了,哆哆嗦嗦地爬过去,捡起地上的长刀,跌跌撞撞地走到贝勒面前。
那贝勒虽然狼狈,却依旧硬气,见少年拿着刀对着自己,立刻瞪大眼睛,厉声喝道:“狗奴才!你敢!你要是敢动本贝勒一根手指头,大汗知道了,定要诛你九族!”。
少年被这话吓得一哆嗦,手里的刀差点掉在地上,萧破奴见状,立刻大喝一声:“还等什么?砍啊!”。
“我不敢啊!”,少年尖叫一声,直接把刀扔在地上,转身就往远处跑。
可没跑几步,守在旁边的修罗卫就冲了上去,长刀一挥,少年的身体便断成了两截,倒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他单薄的衣衫。
萧破奴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这些鞑子的汉军旗,是真的完了。
他们早就没了汉人的骨气,成了鞑子的奴才,连为自己活命都不敢反抗,这样的人,就算留在身边,也成不了气候。
他失望地挥了挥手,对修罗卫士兵下令:“修罗卫不要这种懦夫,留着也是浪费粮食,都杀了吧!”。
“等等!”,就在修罗卫士兵准备上前动手的时候,俘虏群里突然站起一个汉子。
他大约三十岁左右,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相当凶狠,没有丝毫惧色。
他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到雪地里,捡起那把被少年扔掉的长刀,大步走到贝勒面前。
贝勒还想开口呵斥,可那汉子根本不给机会,抬手就是一刀,砍在贝勒的肩膀上。“啊——”贝勒惨叫一声,鲜血瞬间从伤口处涌出,疼得他浑身抽搐。
汉子将长刀插在雪地里,转身对着萧破奴拱手行礼,声音沉稳有力:“将军,他们不是不敢,是被鞑子凶残的手段吓怕了,心里还有顾虑”。
“这些人里,有不少是被鞑子强拉来的,并非真心投靠鞑子,还请将军给他们一个机会”。
萧破奴原本冰冷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他倒是没想到,这些汉军旗里,还藏着一个有胆色、敢说话的人。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汉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人张大虎,原本是辽东的猎户,去年冬天被鞑子掳走,强行拉进了汉军旗,不得不跟着他们做事”,张大虎有条不紊地回答,语气里没有丝毫怯懦,眼神坦荡地看着萧破奴。
“很好”,萧破奴点了点头,对张大虎的回答很满意。
他转头看向那些依旧跪在雪地里的汉军旗,沉声道:“既然张大虎为你们求情,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
“现在,你们轮流上前,每人往贝勒身上砍一刀,本将军给你们一柱香时间,香烧完之前,没动手的,全部斩杀!”。
说完,他朝亲兵使了个眼色。亲兵会意,立刻从怀里掏出一支香,找了块地方,将香点燃插在上面。
香火袅袅升起,在寒风中微微晃动,每燃烧一分,跪在雪地里的汉军旗士兵,心里的恐惧就多一分——这柱香,烧的不是香,是他们的性命。
张大虎眼角扫过那支燃得飞快的香,火星子在寒风里明明灭灭,每烧短一分,就意味着多一分死亡的威胁。
他又转头看向那些还瘫在雪地里、连抬头都不敢的俘虏,牙关一咬,弯腰捡起地上的长刀,朝着人群里大喝一声:“还等什么?没看见香快烧完了吗?现在不动手,等会儿咱们全都得死在这儿!”。
他的吼声像一记重锤,砸在那些麻木的俘虏心上。
沉默了片刻,终于有两个汉子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个脸上带着一道刀疤,另一个袖口还在渗血,显然是之前被鞑子鞭子抽打的旧伤。
他们盯着张大虎手里的刀,又看了看雪地里早已没了力气、却还瞪着眼放狠话的贝勒,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从张大虎手里接过长刀。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像是在给自己打气,接着跌跌撞撞地冲到贝勒面前。
或许是求生的本能压过了恐惧,或许是想起了往日被鞑子欺压的屈辱,他们闭着眼,狠狠将刀砍在贝勒身上。
“噗嗤”一声,鲜血溅在他们脸上,两人吓得手一松,长刀掉在地上,却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瘫坐在雪地里大口喘气——他们终于敢对鞑子动手了。
有人带头,后面的人便像是被点燃的枯草,接二连三地站起来。有的攥着刀的手还在抖,砍下去的时候偏了方向,只划到了贝勒的胳膊。
有的则是红着眼,像是要把这些年受的苦都发泄出来,一刀下去又深又狠。一时间,贝勒的惨叫声、刀砍进肉里的闷响,混着俘虏们压抑的喘息,在雪地里交织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