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聂伯河畔的货运码头，清晨的雾气还未完全散去，给整个码头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徐平常站在货运码头13号仓库的铁皮屋顶，寒风呼啸着吹过，他的衣角随风猎猎作响。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河面上那艘缓缓驶来的“伊万·弗兰科夫号”货轮，船舷上“made in china”的标识在朝阳的映照下泛着冷光。
“货箱夹层里有给安德烈的医疗设备。”蒋东明猫着腰，小心翼翼地靠近徐平常，将加密终端贴在唇边，低声说道，“如果他不肯走，就用1956年赫鲁晓夫访华时拍摄的照片，唤醒他作为‘和平使者’的使命感。必要时……他也可以去见列宁同志。”
此时三个穿灰大衣的男子正在往船上的冷藏柜里搬运铅盒。
徐平常微微点头，他的手摸向腰间雕着拉达汽车标志的左轮手枪，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东明，你说那些铅盒里装的是什么？会不会和我们的计划有关？”徐平常压低声音问道。
蒋东明皱了皱眉头，思索片刻后说：“我也不清楚，但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咱们得小心行事，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安德烈的事关系重大。”
徐平常深吸一口气，再次望向那艘货轮，“希望一切顺利，能把安德烈安全地带走。”他的眼神中既有期待，又有一丝紧张。
1990年12月7日，圣彼得堡市。
圣彼得堡的冬夜，寒冷刺骨，涅瓦河的冰面在路灯的映照下泛着幽蓝的光，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对岸冬宫在薄雾中若隐若现的轮廓。
沈渊身着一袭驼色羊绒大衣，站在河边，寒风肆意地吹过，撩动着他的衣角。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这冰冷的河面，洞悉这座城市隐藏在黑暗中的秘密。
三天前，从莫斯科传来的情报犹如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情报显示，新任的圣彼得堡市长正为一笔2000万美元的“冬季燃料补贴”愁眉不展。
他的办公室抽屉里，那张盖有克格勃绝密印鉴的“人才转移清单”，此刻仿佛也在隐隐跳动，等待着被开启的那一刻。
“您来得正好，阿列克谢·弗拉基米罗维奇先生。”秘书推开雕花木门，恭敬地说道。
这是沈渊的俄罗斯名。
沈渊微微点头，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房间。他的目光瞬间捕捉到普京外套肩线磨损的痕迹，心中暗自思忖，这确实与传闻中那位“肃清圣彼得堡黑帮”的市长狠辣作风不谋而合。长期骑摩托车的习惯，不仅在他的外套上留下了印记，更锤炼出他坚毅果敢的性格。
普京转过身来，沈渊闻到他身上残留的雪茄味，那味道与克里姆林宫走廊里弥漫的消毒水与官僚主义的酸腐气息截然不同，带着一种独属于圣彼得堡的烟火气与豪迈。
沈渊微微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说道：“弗拉基米尔先生，久仰大名。在这寒冷的圣彼得堡，我想我们或许能找到一些合作的契机，让彼此都能有所收获。”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充满诱惑的故事。
市政府大楼顶层的封闭会议室，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防弹玻璃外，北风呼啸着，仿佛要将这座城市吞噬。沈渊坐在会议桌的一侧，他的面前摆放着一沓泛黄的文件。他伸手将文件轻轻推向对面的普京，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这是西德黑马集团愿意提供的贷款明细，附带条件是……”沈渊故意停顿了一下，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普京的眼睛，试图从对方的瞳孔收缩中捕捉到一丝情绪的变化，“需要贵方提供三名参与‘琥珀计划’的科学家名单。”他的声音在会议室里回荡，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沉甸甸的分量。
普京修长的手指缓缓划过文件末尾的签名栏，那里有联邦德国总理科尔的亲笔批注。他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这正是他上周在苏共中央政治局会议上被戈尔巴乔夫当众斥责的“能源换技术”提案的一个变体。他抬起头，目光如炬，直视着沈渊的眼睛，反问道：“您知道这些科学家现在在哪里吗？”
沈渊心中早有准备，他不慌不忙地从公文包中抽出一份任职文件，脸上依旧挂着那副自信的笑容，说道：“东柏林自由大学物理系。这对您来说，或许是解决燃眉之急的一个好办法。有了这笔贷款，圣彼得堡的冬天就不会那么难熬，而您也能在政治上更进一步。市长先生，我的客户什么人都有，美国人、欧洲人、中国人，嗯，还有中东的土豪。不过，交易是双向的，你可以自由选择客户。”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诱惑，试图打动普京。
普京微微皱眉，陷入了沉思。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笔简单的交易，背后涉及到的是国家的核心利益和未来走向。但此刻，圣彼得堡面临的困境又让他不得不慎重考虑。良久，他开口说道：“仕恩先生，哦不，阿列克谢先生，您的提议很有吸引力，但这关乎重大，我需要时间考虑。”他的声音沉稳而坚定，让人无法轻易窥探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克格勃特工出身的圣彼得堡市长想要知道沈渊在苏联境内做的那些事并不是什么难事。沈渊可以肯定，他的案台上摆放着他进入苏联后的所有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