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到启祥宫的时候，素练的确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已经暗戳戳往正殿瞄了好几眼了，看到琅嬅到了，自然过来请安。
琅嬅往关着金玉妍的内室走的时候，素练也悄咪咪跟在身后了。
金玉妍听到门响立刻站了起来，看到是琅嬅又颓唐地坐下：“皇后娘娘怎么来了？”
琅嬅也找了个凳子坐，素练在坐与不坐中举棋不定呢，琅嬅慢悠悠地开了口：“自然是来给咱们嘉妃娘娘……啊，是金答应奉送你最关心的玉氏王爷的消息了。”
金玉妍果然对玉氏王爷这几个字反应很大：“王爷怎么了？皇上迁怒王爷了？”
琅嬅觉得自己现在像个小人得志的反派，于是沉默了一瞬。
素练也许是早就打好了腹稿，很有些按捺不住，看琅嬅沉默，立马就接了话：“金答应如今刚刚失势，玉氏王爷立马又给皇上献美了呢。玉氏王爷还说，你并非玉氏贵女，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呢，连是否是玉氏人氏都未可知。皇上也说，你不过是一件贡品罢了，没了旧的，玉氏自然要补新的。”
金玉妍猛得起身：“不可能，王爷不会这么对我的！不可能！”
素练说完悄咪咪地看了一眼琅嬅，见她并无不悦才松了口气。
琅嬅自然没有不高兴，反而终于体会到嘴替的好处了，是应该多向如懿学习学习的，于是示意素练继续说。
素练又雄赳赳气昂昂地开始了：“金答应是不相信你被母族放弃了呢，还是不相信你一心效忠的王爷竟是个薄情寡义、见风转舵之人呢？”
琅嬅觉得素练怎么和金玉妍一起干了那么多坏事居然都没看出来金玉妍对羊肉串王爷其实是个恋爱脑呢，这差了一口气啊，于是接了话：“金答应估计最不可置信的是一厢真情错付吧。到底是眼前人已非彼时人，还是一开始就落入了陷阱，从未看清呢？”
金玉妍猛得抬头看向琅嬅：“呵……皇后娘娘竟然连我对王爷……都知道。臣妾居然还一直觉得你蠢笨，好蒙骗。怕不是以往臣妾与素练所做之事，皇后娘娘都看在眼中，只是于您有利，才秘而不发吧。”
琅嬅无语：“本宫要是真的对所有事情了如指掌，也不会任由你先是挑拨了玫嫔和茉心来害我的七阿哥，又来害我了。”
金玉妍瘫坐在地：“是啊，皇后娘娘如今也只是个无子无宠的空壳呢。娘娘此生从未被丈夫爱重过，又比臣妾好在哪里呢。”
素练悄悄看了下琅嬅，不知道自己还要不要冲出去做嘴替。
琅嬅突然就觉得自己的送终业务为什么这么不顺利，遇到的都是会刺自己几句的，如懿那个温暖所有人的人设就那么好使吗，送终都送得那么尽在掌握，不过她也没有被这些话刺到罢了，毕竟她对渣渣龙也没什么期待和感情啊。
于是琅嬅起身掸了掸袖子：“是啊，本宫无子，你的孩子倒是最多的。
四阿哥能被过继出去，脱离了这夺嫡的漩涡，真是最大的好处了，四阿哥委实是这个宫里难得的心思清明之人了，
也可以帮你照看在太妃出的八阿哥和十一阿哥啊。
而本宫能活着，活到最后，当着你最想当的皇后，以后当你最想当的太后，就是最大的好处了。”
金玉妍果然破防，但是脑袋瓜转得也快：“不是的，永珹是贵子啊，他一向聪明能干……皇后娘娘，永珹不成了，还有永璇，您若觉得永璇已经记事，还有永瑆啊，您何不抱养了永瑆，届时您既是嫡母，又是养母，岂不是唯一的太后？”
哎，其实自己说的是实话来着，按照渣渣龙现在猫一阵狗一阵的样，根本就是想上演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没有一点认真选继承人的样好吗，过继出去是最安全的了，可是金玉妍明显还在寄希望于让自己的孩子上位。
琅嬅示意宫女开了门：“金玉妍，你如今还执着什么呢，你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所出之子，于你的王爷已经没有了半分价值，难道你还指望靠着这几乎不可能的登位机会让你的王爷回心转意吗？听说皇上从玉氏王爷呈上来的画像中已选定了一个宋氏，就不知道这个宋氏，玉氏王爷是送的她手串呢，还是送的她镯子了。”
金玉妍边哭边笑：“嗬嗬……嗬嗬……皇后娘娘到底没有爱过人。哪怕是心里已经明白了自己为这样一个凉薄之人奉献一生是多么的不值得，但是如何能说舍弃便舍弃……”
过了小半月，下面突然来人禀报：“皇后娘娘，启祥宫金答应不知为何，染了痘疫。好在平时也只有她一人被关着，并没有传染其余人。”
琅嬅只道“知道了”，就吩咐启祥宫其余人都撤出来：“白贵人，便让她去咸福宫暂住吧，那里好几个小常在、答应，恪贵人也住在那里，也热闹。”
素练自从有了容佩这个打手之后，真的是痛并快乐着。
快乐自然是她可以在靠着容佩的一双铁手在低位妃嫔中横行无忌，偶尔还能撅一撅高位妃嫔的面子。
痛就是容佩无论是口还是手都无遮拦，经常在素练面前越俎代庖，给素练四处树敌，又欺软怕硬，经常惹了惹不起的祸，就缩到素练后面。
恪贵人看不起令妃，难道就看得起同为宫女出身的素练了？这两个人也是不对付的。
容佩估计是渣渣龙异父异母的妹妹，和之前还在妃位的金玉妍都能撕吧两下，但是面对来自蒙古的恪贵人就哑火了。
素练在咸福宫过得生无可恋，但是实在也不敢去找琅嬅，毕竟她觉得那天她刚听到了金玉妍在七阿哥这件事上不清白，没过多久金玉妍就得了痘症，怎么想怎么令人毛骨悚然。
素练决定还是不要去琅嬅面前现眼了，不然让琅嬅想起了自己之前做的事情，也给自己安排一个归西套餐怎么办。
渣渣龙身体好一阵坏一阵地熬着，脾气也越发阴晴不定了，连一向很能抚慰住他的魏嬿婉都有些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