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念头急转，连忙用先前脱下来的长衫堵住洞口。
谁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这长衫不是派上用场了吗。
他又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嘴巴子，死到临头还在玩抽象。
紧紧握住船桨，目光在渔网与水面间来回扫视。
要兄弟还是要黄金？
这还用选吗？没得选！
他奶奶的，说好去勾栏听曲，剩我一个人算咋回事？
杨帆攥紧拳头，指关节咔咔作响，抄起鱼叉，腰上缠着绳索“扑通”一声跃入水中。
秋水凛冽刺骨，水下视野极其有限。
还好捕鱼技能里天生自带游泳属性。
双臂奋力向前划动，同时感知着水下的动静。
海水奔涌而来，与江水互撞，乱流之中很难分清方向。
片刻后，潮水退去，蓄力着下一次的撞击。
就在这时，一股异样水流从他身旁掠过。
他双腿猛力一蹬，朝着水流方向游去。
一道巨大的黑影浮现在眼前，正是那头怪鱼！
水中还有一把匕首正缓缓沉入海底。
杨帆心中一紧，一把将匕首捞起来，四处寻找顺子的身影。
呼——
身旁传来巨大波浪声，杨帆毫不犹豫，反手一刀向后刺去，同时身体急速下沉。
怪鱼吃痛，一片鲜红于水中晕染开来，鱼尾一摆，重重横扫过来。
砰！
猛烈的撞击感袭来，杨帆胸中那口气瞬间溃散，嘴里吐出一连串泡泡往下沉去。
怪鱼仍不罢休，准备继续追击，恰巧又一波潮水袭来，杨帆身体被推松开去，鱼尾拍了个空。
怪鱼不服，再次冲来。
突然，水下一股力量猛地拉扯杨帆，险之又险地避开此次凶险。
视线有些模糊，如今只能靠憋气硬撑，但仍能从脚上感知到是一只人手。
这让他稍稍放下心，是顺子无疑了。
潮水退去，怪鱼又一个闪身冲来。
顺子抱着杨帆的腰肢，努力往上浮，接过匕首朝着怪鱼就是一刀。
怪鱼突然张开大口，将匕首整个吞进去，顺子连忙松开手，向后一缩，却还是被鱼头撞到了手臂，往下沉去。
杨帆心中骇然，连忙取下腰间鱼叉，使劲朝前猛扎。
这下他才知道自己有多愚蠢，鱼叉体积太大，在水中根本使不上力，怪不得顺子只带匕首。
好在怪鱼仍旧张着大口，直接将鱼叉吞入口中。
杨帆用力一绞，自己却在水中连翻几个跟头。
打不过，根本打不过，自己这点力道在怪鱼面前像玩具一样。
好在鱼叉并不小，怪鱼连番吃痛，吐出鱼叉，一个摆尾就消失不见。
杨帆探出水面，深吸一口气，再次潜入水下。
他身如游龙，将漂浮水中的顺子捞起来，顺着腰间绳索，摸到船边。
托起顺子双腿，往上用力一顶，口中大喊：“顺子！顺子！快爬上去！”
顺子毫无反应，手中感受着顺子冰冷的体温，杨帆心底更觉得冰冷。
“没事的，没事的，应该只是海水太冷…”
船身晃了又晃，借着水的浮力，单手将顺子搂在怀中，另外一只手拼命扒着船舷。
“死手！快爬啊！”
杨帆心中怒吼。
一波海浪再次袭来，他双腿借力一蹬，半边身子扒过船舷，连忙将顺子往里推进去。
“呼哧~呼哧~”
杨帆瘫坐在船上，大口喘气，随即赶忙按压顺子胸口。
手中触感仍旧冰凉，他却一刻不敢停。
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做人工呼吸时，顺子咳出几口水来。
杨帆大喜，心中一松，整个人精疲力尽倒在船上。
前世学到的急救知识，想不到这辈子派上了用场。
顺子缓缓睁开眼，挣扎着起身：“哥，咱这是到阎王殿了吗…”
说完又咳出几口水来。
“阎王殿？他敢收老子命？哥可是河神转世！”杨帆嘿嘿一笑。
扶着船舷，想站起来看看那条大鱼的踪影。
刚才在水中一番搏斗，自己还是经验太少，被鱼尾击中了胸口。
但现在根本不是复盘的时候，也没有时间疗伤。
“顺子，还能动吗？咱们得想法子回去…”
他话音未落，水中黑影又若隐若现。
“顺子，你先歇着，我去去就来！”
杨帆此时也来了火气，抄起另一把鱼叉绑上绳索，扑通一声跃入水中。
你他妈没完没了了是吧？
第二次入水，比上次适应了很多，虽然天色渐晚，视野反倒更开阔了些。
杨帆握着鱼叉，并没有去寻找怪鱼，反而不停朝下沉去。
他摸到一块礁石，将绳索在上面反复绑上几圈，又将绳索和鱼叉打了个死结，手中用力一推，鱼叉卡进礁石的缝隙当中。
当务之急，是先把船身固定下来，不能再漂了，否则这年头又没个罗盘，这条小船随便一个大浪就能掀翻。
身形上浮，再一次回到船上，顺子这时正要往下跳，杨帆赶紧阻拦：
“顺子你干嘛！我有另外的办法！”
顺子身形一滞：“哥，你还有办法？”
他虽然很想说杨帆只是第一次出船，哪来的办法，但还是压住了话语。
“你好好歇着就行。”
杨帆抄起最后一把备用的鱼叉，找来绳子做了个简易的鱼竿，从渔网中抽出一条活蹦乱跳的老虎斑，系在绳子上。
呼！
鱼叉用力一挥，传来一阵破空声，绳索带着鱼饵抛入水面。
他已然明白过来，自己高估了那头怪鱼的智商。
这应该只是一种掠食性鱼类，在它眼里没有人类之分，船底在水面上就是会动的黑影，在它看来就是食物，所以才会不管不顾的咬上来。
而自己的策略也很简单，用路亚来会会它。
嗡！
突然，绳索被崩的笔直，杨帆整个人都差点被拖拽着飞下去。
还好那边力道一松，拔起鱼竿一看，老虎斑已经不见踪影。
“靠！忘记做鱼钩了！”
杨帆骂了一声，又在渔网中翻找起来。
不一会儿，一条气鼓鼓的河豚被他绑在绳索上。
“你！去干掉它！”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我就不信弄不死你！”
拿着鱼叉再次一挥，河豚“咚”的一声落入水面。
几乎是瞬间，绳索上传来一股巨力，根本没给他反应的时间，杨帆就被拖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