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听说那吕唯从后山洞窟里出来了……”
大殿前，几个天山派的长老正在向座上之人汇报着什么。
“具前几日送饭的弟子所说，这段时间他不吃不喝，正没日没夜地练习天山剑法……”
另一位长老及时补充了一句。
凌霄子眼皮颤了一下。
“那他学会了几式？”
“送饭的弟子不敢深入，只是说他在洞内看见了……飘雪。”
话音刚落，在场的几个长老皆是大惊失色。
“什么？飘雪？难不成他已经初步学会了天山剑法第二式，凌空落雪？”
“倒也极有可能……”
台下几位长老正面红耳赤地议论着，全然没有发现座上的凌霄子眉头已然皱成了一团。
难不成短短五天时间，这小子就学会了前两式？
要知道，哪怕是当年的自己，在师父的指导下，学完前两式，也用了快小半月时间。
“这小子不愧是不良帅钦定之人，果然不同凡响。”
惊愕之余，眼见台下乱作一团，凌霄子轻咳一声，长老们的争论声戛然而止。
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似在沉思着什么。
片刻后，缓缓站起身。
“速速去找些弟子暗中盯着，他若一有突破，马上禀我知晓。”
“是，掌门！”一位长老领命，匆匆离去。
其余长老面面相觑，心中皆是有担忧之色。
不多时，前去打探的弟子匆匆赶回，神色慌张。
“掌门，不好了！吕唯他……他正朝着大殿方向走来！”
众长老听闻，皆是心头一震。凌霄子眼神一凛，心中也有些纳闷，但还是沉声道：“莫慌，且看他所为何事。”
片刻之后，吕唯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略微看了看周遭之人，然后拱手。
“吕兄弟，你不待在洞窟之中练功，怎么还有时间前来找我？莫不是练功遇到了瓶颈，需要本掌门指点一二？”
凌霄子的话还未说完，那大殿两边就已经多了几声窃窃私语。
“谢过掌门好意，只是在下这次，是来寻求天山剑法后续剑招的。”
吕唯虽并未在意，但他说的话却的确有些不讨喜，引得在场的长老皆有不满之意。
“小子，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吧？前三式都没练好，就想练后续剑法了？”
“说得不错，我天山剑法注重根基，你若想一蹴而就，剑法岂能大成？”
“掌门，前三式，在下已经学会。”
吕唯此话一出，大殿内顿时一片寂静。众长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这小子，当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了前三式？
凌霄子目光如炬，紧紧盯着吕唯，说道：“口说无凭，你且展示一番。”
吕唯拱手点了点头。
缓缓抽出游龙剑，稍稍运功。
此刻，明明是封闭的大殿内，竟然有了丝丝飘雪落下，再一看，吕唯所处的脚下，已经有了一层浅浅的薄冰。
而他手里的剑锋上，一股若有若无的白色烟气正不断攀附在剑尖。
竟慢慢地竟然形成了一道冰刃。
在场众人皆知，天山剑法第一式，可练出寒气，第二式可引动落雪，而第三式便可汇聚坚冰。
“这是……第三式？”
众长老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忘了言语。待吕唯收剑而立，凌霄子心中大惊。
这小子，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厉害。
“罢了，不愧是袁天罡钦定之人。”
叹息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本书册，吩咐弟子递了过去。
“此乃我天山剑法后半册，你带回房好好研习吧。”
吕唯接过，便准备告辞。
等他离去后，大殿内立刻响起来一些不太和谐的声音。
“掌门，我天山剑法从不传授于外人，况且此人天赋异禀，若真能悉数学会，日后剑法流落民间，这……”
“对呀，掌门，决不能让他把剑法带走啊。”
看着台下嘈杂一片，凌霄子不禁在心中冷笑一声。
“那各位可有什么好法子？”
“这，这……”
话音刚落，四周一片安静。
凌霄子只是简单瞟了一眼，就摸清了这群人心中所想。
“诸位长老先既然早已知晓利弊，却为何事先不说？偏偏等他吕唯走后，你们才敢向我进言？”
顿时，长老们被反驳得说不出话来。
“受人之托，需行忠人之事。我凌霄子虽面子不大，但好歹也是一派掌门，怎可言而无信？”
声音一滞，话锋突转。
“再者说不良帅之意，诸位长老中可有人愿意出面拒绝？”
凌霄子凌厉地目光扫过台下，几位长老刚一接触便纷纷低下头去，便是无地自容。
“算了，就这样吧。去派几个弟子悉心服侍，只要他不做出什么出格之事，诸位就暂且视而不见吧。”
……
夜晚繁星正亮，天山剑派院阁却灯火通明。
早已回到住所的吕唯正准备运功，细细感受天山剑法中蕴含的冷彻剑意。
房间的门却突然被敲响了。
他正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登门造访，门外紧接着就传来一小声通告。
“吕公子，请开一下门，我是来上热水的。”
听这口气应该是天山剑派的年轻弟子，吕唯不疑有他，打开门一看，却发现刘亿正提着一桶热水站在外边。
“怎么会是你？”
刘亿明显也是一愣，但片刻后就回过神来，长老们让他来服侍新来的贵客，他也不敢怠慢，忙低着头将热水打进了浴桶中。
吕唯托起下巴，脑子思绪飞转，他正想找个机会接近对方，没想到对方居然亲自送上了门来。
接下来，就是想方设法攀上刘亿这层关系，这位好歹是漠北未来的首领，或许对那时的自己有所帮助。
见吕唯久久没有说话，刘亿还以为前者仍在为白天的事情生气。
犹豫稍许，还是开了口。
“吕公子，在下刘亿，白天的事情……”
缓过神来的吕唯连忙打断。
“我这人向来随和，刘兄不必这般客气。”
“吕公子，尊卑有别……”
“刘兄，我们之间年岁应该相差不大，你叫我一声吕兄便是。”
吕唯上前一步，拍了拍刘亿的肩膀，后者下意识颤了颤。
“那吕公子，有事还请叫我。”
刘亿明显有些拘束，匆匆说完这句话后，便急忙转身离开。
吕唯并未多加阻拦，注视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夜色的尽头，嘴角缓缓一勾。
结识的目的已经达到。
若是做得太过，反而会让对方心生警惕，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