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沉默。
他第三次，想到了师尊丹尘。
这只金乌给他的感觉，与丹尘…越来越相似了。
“有些事，没有做之前，我迟疑，可做了之后，我不后悔。”
秦川没有再去解释。
他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有些沙哑，回荡四周。
秦川没有看到，在他的身后，那大树上的金乌，正以一种很奇异的目光，望着秦川。
那目光慢慢柔和，不再如之前的没有情感。
这种柔和，是哪怕秦川之前散出木属性图腾之力，也都没有存在。
因那只是一个交换，它还了金属性图腾。
它不想在这个天地内，除了大树外，与任何生命存在因果。
但此刻，随着它目光的柔和，已有改变。
“我能在你身上，感受到有一个与我一样生命的气息…”
在这一瞬，它说话了。
女子的声音，带着沧桑，更有柔和。
“你与我见过的生命不同…谢谢你为青灵树做的一切，也谢谢你能站在我与青灵树面前。
我出生之时，青灵树陪伴着我。
我快乐时，他在，我迷茫时，他在。
那么他死亡也好，归墟也罢，我也会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今生，来世，生，在一起，死…亦在一起。
这是我的道，不做这天地内与天同寿的伪仙。
只走自己的道，只做我自己…
若没有你，一千年后我与青灵树的葬礼无人来观。
可因为有了你，哪怕少了一千年…但有这些人陪葬，有你来观礼。
我与青灵树，感谢你。
作为报答，我送你本命金纹！”
金乌声音回荡间，从它身上，有一道强烈的似让这天地一瞬，失去一切光芒。
似这片灰色的世界内，只存在这一道金光。
此光璀璨，瞬间直奔秦川而去。
在秦川听到金乌声音，回头看去的一刻。
这道金光，与秦川胸口的金属性图腾，直接融合在了一起。
在融合这金光的同时，秦川身体猛地震动。
他无法移动，只能保持回头的动作，整个人脑海轰鸣。
阵阵磅礴到难以形容的金属性之力，在他胸口内爆发开来。
使得他胸口上，原本存在的金属性图腾，出现了与之前木属性一样的蜕变！
“这…就是我的本命金纹，拥有了它，你将拥有一切金铁之力。”
金乌轻柔的传出话语。
在这场蜕变中，杜睿四人面色纷纷大变。
他们瞬间就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在心神内无限的爆发开来。
施昆老怪呼吸急促，双眼收缩，他一生大多数时间都在逃遁。
因此，直觉极为灵敏。
此刻他心惊肉跳，身子毫不犹豫地一晃。
并非向前，而是急速后退，直奔第七个火山口而去。
杜睿迟疑了一下，其旁曹兴、朱河二人，相互对视一眼，瞬间后退。
就在这时，一声叹息从金色的大树上，从那只金乌口中传出。
与此同时，那颗金色的大树，肉眼可见的光芒消散。
如所有的金光，都在这一刻收缩游走。
从树根的位置收回，凝聚树冠。
随着金光的收走，慢慢露出枯萎大树原本的颜色。
那是灰色，代表死亡的灰色。
渐渐的，整个大树的金色光芒，全部都凝聚在了一个点。
凝聚在了金乌上，如被全部收走后，它全身金光滔天。
在这金光中，金乌的身体改变，化作了一个穿着金色长裙的女子。
这女子看起来年纪不大，可在其身上的沧桑岁月，却是极为明显。
她站在枯萎的大树上，低头望着大树，眼眸中带着一抹悲伤与思念。
“尘归尘，土归土…”
金乌化作的女子轻轻开口，身子向前迈步走去。
所过之处，虚无波纹回荡。
所有被她踏过的区域，大地赫然改变，化作了金铁。
就连虚无，就连苍穹。
也都在这一瞬，似要被凝固，成为一个金铁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内，一切物质，一切生命，一切存在，都要成为金铁的一部分。
她的步伐不快，可任由施昆老怪如何疾驰，哪怕已靠近第七个火山口。
可施昆老怪还是面色大变中，露出恐惧与骇然。
因为金乌化作的女子，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
施昆老怪呼吸急促，双目收缩。
一股强烈到极致的生死危机，瞬间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他毫不迟疑的，双手掐诀，从纳戒中取出大量的法宝，猛地向前一丢。
拼出了全力！
一时之间，他的四周黑雾滔天，散发出阵阵恐怖波纹。
“你要死就死，休要拉老夫陪葬！”
施昆老怪面目狰狞，发出一声怒吼。
可就在他神通展开，散出惊人气息的瞬间。
一只金色的手，似穿梭了虚无，穿透了黑雾。
扭曲波纹间，直接出现在施昆老怪的面前。
她手轻轻地，点在施昆老怪的额头。
“记住了，这是我本命金纹的第一式…同化之力。
但凡被我点中的生命，都将化作金铁。”
女子轻声开口，回头看了秦川一眼。
这一点之下，施昆老怪身体猛地震动。
他的眉心处，立刻散出一片金色的光。
此光眨眼间，便是覆盖施昆老怪全部的身躯。
在他表情扭曲，露出恐惧的刹那，他的整个身体，瞬间成为一具金铁雕像。
而这一切，都只是刹那发生。
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仅仅眨眼功夫，堂堂玄宗强者。
在外界跺脚就可以引起震动，堪称一方强者的施昆老怪…
气息消散，气绝身亡！
只听砰的一声，施昆老怪化作的金铁雕像，落在了大地上。
从始至终，他保持其生前的动作，凝固骇然的表情，遥望枯萎的大树。
这一幕，化作了雷霆，轰在了杜睿以及曹兴、朱河三人的心神内。
让他们面色全部大变。
杜睿脑海嗡的一声，毫不迟疑的身子急速后退。
他右手一拍纳戒，手中立刻多出了一枚玉筒，直接一把捏碎。
至于曹兴和朱河二人，则是身体刹那间有阵法光芒闪现。
层层叠加之下，立刻散出璀璨之光，似化作了某种牵引之力。
使得他二人身体顿时出现重叠，似要遁空而去，离开此地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