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道么？明显不是…”
秦川低声喃喃，拿起酒壶，放在嘴边喝下了一大口。
“长生？我还不够资格。”秦川摇头一笑。
直至夕阳西下，直至一壶烈酒都喝完，他都没有去进行第三叩。
而是转身，走向了龙脊城。
秦川知道，第三叩结束后，他将会离开这虚幻的世界。
可还没找到答案，他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居住下来。
从此，这龙脊城内，居住了一个老者。
此刻，这片虚幻世界之外。
那问丹山上，方语嫣双眼流下泪水。
她睁着眼，可目中却是悲痛，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忘记了真实。
直至很久，方语嫣身体一颤，双目缓缓闭合。
再次睁眼时，茫然还在，可很快就清醒，神色中带着惆怅。
许久，她才抬起头，看到此刻问丹山的山顶。
那里，有两个人站着。
一个是王学义，一个是叶孤天。
两人都闭着眼，一个沉默，一个茫然。
前者是秦川，后者是叶孤天。
而她，则是在距离山顶，还有数十步的地方。
在她的身后，另外两个试炼者，距离更远。
就在这时，叶孤天身体猛地一震。
他，也苏醒了。
方语嫣心底浮现苦涩，回想自己在幻境的一幕幕。
好半晌，她抬头望着山顶上，在所有试炼者中，此刻处于巅峰的二人。
其中的王学义，让她觉得意外的同时，不知为何，又隐隐觉得意料之中。
而另外一个叶孤天，作为丹道天骄，他若没站在那里，反而让人吃惊。
“我败了…”
方语嫣轻声一叹。
转身时，向着山下迈出一步。
此山可上不可下，一步向下，则是离开问丹仙土。
宣告试炼失败。
随着方语嫣的脚步落下，她眼前一花。
当一切重新清晰时，她回到了龙脊山的山顶。
看到了问丹一脉的丹师，也看到了四周所有宗门之修。
目光扫过后，方语嫣心里明白，在场的这些人，看不到自己幻境里的一切。
如她此刻回头，看到的只有秦川沉默样子，也看不到对方的世界。
“回来吧。”
丹尘微微一笑，缓缓开口。
听到这声音，方语嫣突然很想哭，仿佛受了很大委屈。
那幻境的真实，直至她最终回到现实，也还有些分辨不清。
此刻她走到丹尘身后，沉默不语。
在方语嫣之后，另外两个试炼者，那个老者与中年男子，也相继出现在丹炉旁。
皆是带着茫然，走向人群。
盘膝坐下时，二人仿佛失了魂，还在发呆。
“这最后一关的幻境考验，他们究竟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为何每个人都魂不守舍？”
四周传来低声议论，就连问丹一脉的丹师，也大都疑惑，纷纷有了猜测。
“问丹仙土之地的幻境，以心种幻，此术莫说他们，就算是玄宗修为，也分不清真假，不在幻境中苏醒，自然是一场人生。”
“的确如此，前世也好，来生也罢，都只是一场梦境，可惜现实与梦，能自我苏醒之人，当今少见。”
“苏醒之时，便是幻境破碎，也就是他们苏醒的一刻，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茫然。”
“……”
四周其他宗门的半步老祖，看到各自宗门弟子的疑惑，也就彼此开口。
看似相互言辞，可实际却是点化所属宗门的弟子。
借着这一场问丹一脉的试炼，让他们分辨现实与梦境。
毕竟，这样的经历，若能有所领悟，也是一场造化。
“苏醒之时，就是幻境破碎的一刻，那么若有人在明悟一切后，岂不是可以有更多感悟？”
方家道子方学义，沉吟片刻后，开口问道。
“先不说这样的感悟，有没有价值。
能在清醒之后，做到让幻境不灭，这本身就需要极强的精神力。
且最重要的，是要具备道悟。
故而此事，可遇不可求，老夫一生，也只见过一个人能做到而已。”
方学义一旁的老者，淡淡开口。
“没错！”
罗兰夫人点了点头，接过话道：“而且，这种事也极为危险。
若始终不出来，那么时间长了，一旦在苏醒中迷失，则永远无法走出。”
就在众人交谈时，忽然传来阵阵哗然之声。
此刻叶孤天的苏醒，已被人察觉。
画面里，叶孤天看了秦川一眼，神色有些阴沉。
但最终还是退后一步，离开了仙土世界，回到了龙脊山山顶。
在叶孤天归来的刹那，阵阵欢呼声从交好的丹师口中传出。
“恭喜叶主炉成功问鼎，此番成就红炉，当是我问丹一脉盛事，实至名归！”
“叶主炉，你就是当初的丹水大师，如今已然问鼎，索性就将此事承认了吧。
恐怕来临的各方宗门，对此事也都很好奇。”
“恭喜叶主炉…”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传遍开来。
叶孤天神色不再倨傲，而是微笑着向众人抱拳。
对于丹水的称呼，他迟疑了下，既没有认同，也没有去多做解释。
大有默认之感。
在四周所有目光都凝聚叶孤天时，红炉徐义顺发出爽朗笑声，更是站起了身。
“孤天，还不把你的丹炉取出，来证明你已获得红炉的资格！”
徐义顺话语一出，四周丹师目光顿时露出精芒。
苏安福眉头一皱，没有开口。
“呼…”
深吸口气，叶孤天神色重新恢复倨傲，右手缓缓抬起。
一个小巧丹炉，便是从纳戒中直接飞出，正是他在丹炉世界内获得之物。
此刻，这原本白色的丹炉，已经彻底成为红色。
正散发红光，使得所有目光落在丹炉上的修士，瞳孔都有红炉倒映。
徐义顺看着叶孤天面前的红炉，立刻大笑起来，转身朝着丹尘一拜。
“恭喜师尊，此番终于有人晋升红炉，师尊再添一名弟子，我等也多了一位师弟！”
说着，他脸上露出激动，朝一旁的叶孤天使了个眼色，“孤天，还不快过来拜师！”
“是！”
深吸口气，叶孤天同样目露激动之芒，正要上前时，苏安福的声音缓缓传出。
“徐师弟，有些不合规矩了。”
此话一出，立刻让四周其他红炉神色微动，但也没有表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