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说你就说吧。”成晏看到陆菲羽上车关上了车门。
陆菲羽没想到成晏会直接问，想了想，似乎做了什么决定：“其实那个乔志强我认得，他是……”
“我知道。”成晏打断了她的话：“还有别的么？”
“那个谢叔叔，就是谢得昌，我也认……”陆菲羽接着说道。
“这个我也知道。”成晏似乎有点不耐烦：“所以那天你为什么会去？”
陆菲羽突然觉得好像成晏什么都知道，一听到他的问题立马说道：“谢叔……谢得昌那天联系我说他找到了杀我爸妈的凶手，问我想不想替他们报仇，我和我爸妈的关系……这个你也知道？”
看到成晏点点头，陆菲羽似乎松了口气，接着说道：“他告诉了我乔志强的地址，说如果我不想动手的话，他会亲自动手。”
“他和你什么关系？”成晏问道。
“他是我妈的发小，之前我妈拜托他让他照顾我，这次见面还让我和他一起走，说他可以照顾我一辈子……”
陆菲羽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但我当时就拒绝了他，我觉得现在这样也挺好的，不需要他照顾。”
“然后呢？”成晏似乎没什么耐心听这些，又问道。
“第二天他就找我在乔志强所在的小区碰面，就是在20层，当时他情绪很激动，说如果今天我不动手，他就自己来。说我妈以前关系和他很好，这仇不能不报。但就是这一去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因为那个乔志强是个狠角色，所以需要我帮他个忙，因为在我刚变成神徒的时候，我因为害怕和他说过这事，当时他是我唯一能信赖的人……”
成晏看着陆菲羽，叹了口气：“他想让你飞上去吸引乔志强的注意力？然后他动手杀了乔志强？”
陆菲羽犹豫了下：“他说他有乔志强家的钥匙，只要我拖住他几分钟，他就能杀了乔志强，还说门口有监控，会拍到他，治安队会马上查到他是凶手，如果我愿意和他走，我们就一起逃，如果不愿意，他会去自首……”
“所以你最后上去了么？”成晏看着陆菲羽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陆菲羽眼中闪过一丝挣扎，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虽然他这些年一直都说自己是我妈的朋友，一直帮我，但我总觉得这人有问题，只是我没想到当我拒绝他之后，他抓住我企图强拉着我走，我当时想要挣脱才发现他竟然也是神徒……最后骗他说我会上去，他放松了警惕我才从窗户逃走，谁知道……”
“谁知道逃出去之后没多久，黑白组和治安队的人就找上你了。然后你觉得他不管怎么样也都是替你父母报仇，你就向着替他顶罪。”成晏转身从后排把之前给张炆看的资料随手扔给陆菲羽，然后默默的给自己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缓缓说道：“其实你一开始是打算自己动手去杀了乔志强吧。”
成晏的话让低头正看着资料的陆菲羽浑身一震，抬起头看着默默抽烟的成晏：“你……你说什么？”
“早在乔志强死之前，你就已经去过他家了，应该是在前一天傍晚你下班之后，当时谢得昌给了你乔志强的地址，我猜谢得昌当时应该和你说了某些事，比如乔志强这些年一直都想把你们一家赶尽杀绝，所以一直都在调查你，结果发现了你是神徒这件事。所以那天晚上下班之后你就想去调查下，或者直接把乔治强杀了。”
陆菲羽听到成晏的话，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结果你飞到乔志强家窗前的时候惊讶的发现沙发上有一把弩正对着你，仿佛他早就知道你会来，于是你觉得会不会是谢得昌把你卖了，但又觉得乔志强知道你是神徒这件事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于是你趁着乔志强出门的那一刻，溜进了他家，结果没想到他突然又回来了，一时间你出也出不去，只能在他家某个地方躲了一整晚，直到某个时刻乔志强走开的时候你才逃脱。”成晏看着陆菲羽，此刻她正呆呆的看着他，然后突然自嘲的笑了笑。
“你是怎么发现的？”陆菲羽淡淡的问道。
“每个人身上都自己独特的味道，你躲在那个小柜子里一晚上，你自己都没注意到。”说完成晏打开车门，准备走人。该给她的东西已经给她了，也就没别的事了。
“原来是这样……但你只说对了一半。”陆菲羽手里死死的捏着成晏刚才递给她的资料默默的说道：“那天晚上我去的时候看到的不是那把弩，是乔志强和谢得昌两个人。”
原本准备关门走人的成晏顿时一愣，回头诧异的看着陆菲羽。
“谢得昌告诉乔志强我和他都是神徒这件事，说我查到了他的住处，这两天一定会来杀他。他知道乔志强虽然坐了两次牢，但手下还有一些以前的人脉，谢得昌让他把这条消息散布出去，并给他一些钱，他会说服我然后带着我走，再也不会回来。只是我当时听的太入神，等他们聊完乔志强转身往客厅走我来不及出去只能躲进了身边的柜子里。”陆菲羽放下手里的资料，下了车：“这些年我一直很信任他，躲在柜子里那一晚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所以我告诉谢得昌第二天我会去找他，谁知道天一亮他又找到乔志强，告诉他我今天就准备动手，于是在他们讲话的空档，我离开了乔志强的住所，下楼等了会才去20楼见他。”
陆菲羽说着走到成晏身边，抬头看着一脸淡然的成晏：“那天在楼下他特意叮嘱我说这边人多，让我坐电梯来去我就猜到了一些。”
“那你还坐电梯，甚至还替他顶罪。”成晏不解的问道，连他都没察觉到语气中多了些别的东西。
陆菲羽笑了笑：“这些年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但如果没有他，可能我和我奶奶也活不了，我原本承他这份恩情，想着不论如何，算是赔给他一条命。只是现在才知道……”话说一半，陆菲羽已经泣不成声。
成晏看着陆菲羽，没说话，真相或许对陆菲羽太过残酷，但也总比她继续活在谢得昌的谎言里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