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时变得寂静了。
静得两人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在这莫大的沉默后，是心脏的狂跳。
明霁耳廓红的发烫，目光也变得游离起来，似乎是在寻找某一处焦点。
“子兮，你能不能别总这样……”明霁说话的声音很小，故而卫子兮贴得更近了。
“我怎么样了?师尊。”对方故作不解的模样，将下巴放置在明霁光洁细腻的后背上。
“忘记说了，徒儿还有一件事未曾告诉师尊。”卫子兮似乎想起什么，贴着明霁的身体倏然发颤。
明霁追问道：“什么事?”
对方在他这句话问完，沉默了好一阵，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师尊……”
明霁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很快，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卫子兮闷笑时胸膛传来的起伏，以及嗓音里发出清浅的笑声。
“里衣适身的只有这三件，全被师尊撑破了，怎么办?”
刹那间，明霁简直想钻进地缝里。
尤其是对方挑逗的呼吸还拂过他耳畔，让他险些无地自容。
“你不许笑了。”
明霁恼了半天，才说出一句毫无威慑力的话语。
“好、好，徒儿不笑了。”
这样说着，卫子兮还是没能收敛住嘴角的弧度——尽管那是他极力克制的结果。
“怎么办啊，师尊?”
说着，卫子兮手极其不老实的摩挲怀中人的细腰，故作苦恼道：“师尊没有里衣遮挡那里，该不会没办法下床了吧?”
这一句话一出口，明霁知晓就卫子兮在故意为难自己。
“分明是你……”
他忽得顿住了声。
脑海里唯一的触感就是……放在腰间炙热双手一直对自己又捏又掐的。
想拍开都没力气，只好任了这番行为。
“嗯?”
殊不知，默许就相当于邀请，卫子兮颇为闲情雅致的低哼一声。
“分明什么?师尊不说我怎么知道?”
不知什么时候，他知晓了明霁白皙的皮肤许久消不去痕迹。
深着眼眸先是默不作声的将那两人碍眼的贪婪盖去，继而附着自己的情欲与戏谑。
因为想听清冷的美人师尊唤出声，卫子兮这时没了分寸，让前几日好不容易的消去的印子将其复现。
“唔……”
明霁果然没能受住，无声无息的吐出小声的语调。
他扬起脖颈，无力的靠在对方肩膀上，断断续续的开口：“分明是你把我衣服都撕了……”
——事实确实如此。
明霁虽然身材好，肌肤摸上去手感极佳，但总喜欢穿一些复杂繁琐的衣裳。
而卫子兮在与他缠绵时，总会变得格外急躁。
单不说最贴身的里衣如何，光外衫，就被对方撕了约莫一个衣柜的衣裳。
以至于在那段时间，明霁只能披着对方的外衣才能下床。
“哈哈……”
卫子兮听明霁提起这件事，态度那叫一个虚心。
“徒儿性子急，想某些方面恐怕还要师尊多多“包容”了。”
这个包容被卫子兮咬重字音，说的极不正经。
语罢，又啧了一声，自认想了一个主意好心提醒明霁：“不妨师尊穿个肚兜?”
“这样也无需多苦恼了。”
“至于师尊所说的外衫……”
捏了捏明霁明显转红的耳垂，他刻意逗趣道：“不妨穿些女子的衣裙遮掩异常吗?”
这个异常道出的很含蓄。
但到底说的什么，两人都心知肚明。
导致明霁脸颊变得又跟喝醉了酒了一样。
“不许胡闹……”
他先是软绵绵毫无威慑力的说了一句，接着又道：“你再去买两件不就好了……”
不料对方闻言竟叹息道：“师尊，你那里太过＊＊，徒儿就算有心想帮师尊，可再买来又被师尊撑破怎么办?”
卫子兮说些荤话毫不脸红。
神情正常的就像十六七岁时，询问明霁该如何挥剑过招。
明霁也因此恍惚片刻。
他想起许多年前，俊朗的少年真挚的仰望他，哪怕在他手下撑不过三招，还是毅然决然的望过去。
咬牙坚决的说，望师尊赐教。
“师尊又在发什么呆?”
炙热的呼吸打在明霁身上，叫他拉回神来。
“没……”
刚吐出个开头，卫子兮就环住明霁腰身将他面对面看着自己。
手捧着仙人出尘的容颜，他声音极具蛊惑意味：“师尊，你是不是在想很久以前的我?”
看着对方深情隐忍的眼眸，明霁不自觉点了点头。
“师尊喜欢那时候的我吗?”卫子兮又问道。
“……”明霁茫然的张了张唇，无声的说出两个字。
虽然没有发出声，但卫子兮还是很清晰的看见了。
——喜欢。
莫大的欣喜袭于心口，他将明霁紧箍于怀中。
“我也喜欢师尊。”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认定师尊了。
在他说完这句话，明霁才想起刚才说了什么不害臊的话。
他垂下眼眸，脑海里却反应回荡卫子兮刚才的话语。
喜欢?
认定……?
不过短短几个词的组合，却成了一场真挚的誓言。
远比卫子兮日复一日在床笫上，凑他耳边低语，说那些荤话来的震撼的多。
“不许再说。”
明霁第一反应并不是否认，而是伸出指尖抵住卫子兮的唇。
“那便不说这个。”
对方眼瞧着明霁松了口气，又用掌心包裹住温腻的手指。
“那师尊告诉我，喜不喜欢现在的我?”
明霁没有说话。
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他不会撒谎，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受。
半晌，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我……”不知道。
不知道对他的纵容是不是喜欢。
不知道……在对方每次欺负的过分，在自责自己没有教导好卫子兮时，闭上眼像惩罚自己，无言承受对方所有的欢爱……
算不算喜欢。
【是喜欢的。】脑海里的系统彼时好心解答了他的疑惑。
她在明霁身上寄托了这么久，看得多，也能作为局外人客观评价。
“什么……”明霁感受到卫子兮覆上的吻，迷迷糊糊在心中询问。
系统人性化的叹了口气。
【如果不喜欢，你不会任由十七岁卫子兮吻上你。】
毕竟，明霁那时还是有些意识的。
当温热很轻、很轻的覆在他唇瓣上，卫子兮转身离开后，是一道泪痕顺着眼角处流淌。
【如果不喜欢，你不会在他走后担心这么。】
【如果不喜欢……】
【换作别人这样欺辱你，你定会玉石俱焚。】
是啊。
明霁的纵容与多次的心软仅限于卫子兮。
哪怕对方对他做了那么过分的事，强迫了他这么多次，他依旧还是会心软的。
【准确来说，这是彻骨铭心的爱意。】
系统的话说完，围绕明霁脑海中云团一样的迷雾也骤然解开了。
原来，这是爱吗?
“师尊……?”卫子兮的声音适才又响了起来。
“能不能告诉徒儿，你的答案。”
他抓住明霁手腕，将掌心贴至自己脸颊上，又问道。
“师尊现在愿意接受徒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