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缨听着这几人的对话，着实有些云里雾里的。
一方面她所知道的禁墟，只有在她当年参加集训时，被教授过的那些普通禁墟。
最多再加上后来遇到的一些神秘身上蕴含的禁墟能力。
另一方面，红缨终究只是个普通人，既没有裴观星那样超强的脑力，
也不像是霍去病和公羊婉这两人一样，活了上千年。
但她也有些疑惑：“【长生颜】......是第二或者第一王墟吗？真的不是神墟吗？”
毕竟曾经迦蓝都说过：【不朽】也抵抗不住【虚无】。
那【长生颜】能维持千年，不受“虚无之力”侵蚀，肯定更靠前吧？
裴观星在经历了刚刚听到那三句话的震惊之后，镇定下来的思绪也转的飞快。
他当然知道单独被剥离出来的、存放在他处的“虚无之力”的危害。
如同抽丝剥茧那般缓慢的同时，却又滔滔不绝。
霍去病需要持续不断的待在这里，凭借国运来稳定【虚无】。
可他之前说过，最初的公羊婉，是靠自己的禁墟压制的！
普通禁墟就不用想了。
毕竟【虚无】这种连大部分神墟都能消除屏蔽的东西，排名靠后的禁墟根本没资格来碰瓷。
甚至绝大多数的高危、超高危都不行。
而且即使公羊婉的境界足够高，也绝不可能仅凭借自身的精神力，就稳定无主的“虚无之力”上千年。
那么只有可能是排名极其靠前的那些。
至于说公羊婉有没有可能拥有神墟......裴观星并没有在公羊婉身上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神力，所以也直接排除了。
最终的，就只有可能是那些，能挤进神墟之中，能让“人”去抗衡“神”的，禁墟中最上乘的王墟。
......【长生颜】
裴观星检索着自己的记忆，但并没有与之相关的任何信息。
毕竟总部对于这些，拥有极强能力的禁墟与神墟的资料，都有着最为严格、但却同时也最为“薛定谔”的“管理”。
有些资料，或许不是多么珍贵，但就是无人能翻阅的到。
但有些资料，就比如裴观星和林七夜两人的信息......基本上是个人就能了解到。
比如林七夜被广为流传的：“双神代理”；
再比如裴观星，那流传更广的：“唯一一位体内有神明寄宿的存在”。
哪怕是到现在，这哥俩的两个名号，是个人就能拿出来说上两句......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们两个的资料，因为叶梵和裴观星约定的原因，都被暂停更新了。
这倒是让不少人在这方面吃了不小的亏......吃过信息差这个大亏的，基本都死了。
但如果裴观星没有选择成为【虚无】小队的队长，恐怕他们的资料还在不断更新。
然后就水灵灵的，被内部的叛徒、外界的杀手组织、甚至还有可能被其他神系的神明不知用什么手段拿到......
......
见裴观星仔细回忆的模样，再加上红缨最初的提问，公羊婉率先开口了：“王墟之中，【长生颜】只是第五。”
但公羊婉那漠然的语气就仿佛在说另一个人一样，然后她解释起来自己禁墟的真正能力：
“【长生颜】可以让我吞食其他能力者。”
说着，她看向裴观星的双眼，似是想要通过他的神情，看看他对此到底有什么看法一般：
“而且是字面意义上的‘吞食’，和你的【神飨】很类似，直接......‘吃人’。”
“啊？！”红缨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嘴，然后看向公羊婉的嘴唇。
裴观星也略微惊讶，有些诧异的看向公羊婉：“所以是通过吸食其他人的精神力，来稳定【虚无】的？那怪不得......”
随即裴观星笑了笑，带着些小骄傲，看向红缨：“我就说是王墟吧，这可是本人亲自认证。”
公羊婉眉梢微微一挑：“你......没什么想说的？”
“？”裴观星猫猫疑惑，“说什么？”
但下一瞬，裴观星反应过来，竖起大拇指：“很强！”
“你还真是我见到的第一个，凭借自己，就能压制住【虚无】的人......而且是上千年，某种意义上来说，比我都强！”
公羊婉：“......”
霍去病：“......”
红缨：“......”
如此反应，确实是他们第一次见，尤其是公羊婉和霍去病。
当初见到公羊婉“吃人”时的场景，几乎所有人都是恐惧与胆怯。
即使是霍去病第一次见到那个场面，也是满心的沉重。
但像是裴观星这样的，确实没有......
不过想到裴观星释放出的【神飨】，以及归来后第一句话就是没吃够，甚至还想杀个神明尝尝，这种种表现后。
霍去病也不由得轻叹一声......
这小子确实不是正常人。
而公羊婉看看裴观星又看看红缨。
她脑袋上似乎缓缓飘出一个问号出来：红缨现在的反应才是正常的吧？
回想起当初第一次见到裴观星和红缨时，这两人看自己的眼神。
红缨眼中满是怜爱......当时猜测的是之后她们之间一起经历过什么，现在想来，应该是自己将身世告诉了她。
但裴观星当时的神情......公羊婉始终都忘不掉。
后来在某一天，公羊婉看着遍地的神秘尸体时，才忽然反应过来。
裴观星看待自己的眼神，那完全就是在看实验材料的眼神！
再结合裴观星现在的话，公羊婉忽然明白过来。
为什么当初裴观星不顾自己的恶语相向，还疯狂给自己提供【长生颜】的“养料”了......
公羊婉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发簪随着这微微一颤，斜斜地掉了下去。
裴观星掌心一阵微风吹拂，卷起公羊婉的发簪，递了过去。
看着裴观星那俊朗的微笑，原本公羊婉还以为自己能报复当年，裴观星“填鸭式”供给的“仇”。
当时的公羊婉，是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的能力是这么的残暴，
也是第一次发现，实力提升的过程是如此痛苦。
因为裴观星不断给她“喂食”能力者的缘故，她甚至吃到呕吐。
但现在，她发现自己似乎想错了。
所谓的“仇”......根本报不了。
因为这个少年，着实有点过于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