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陆彦叙不一定会给顾恩翎和萧驰说,却是愿意给时珉说的。
“江老师顺便问了些我们的打算。”他说。
时珉静默抬眼看他。
陆彦叙继续说:“你说,裴知意有一天会后悔吗?”
有时珉这么个人形隔离器在这儿,除了裴知意以外,这话也不会有人听见。
但一般来说,裴知意不会在他们在的时候使用。
“她没有我们那么疯。”饶是陆彦叙,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是否全身心的信任过裴知意的那颗心。
相信她,会像是他们这样,一颗心坚定的在他们身上。
毕竟人心易变。
人能守住的,只有自己的心。
“要是她以后后悔了怎么办?”陆彦叙勾唇笑。
“她现在都已经很少和我们出任务了,又要单独去带其他的omega,队里还有那么多的Alpha觊觎她......”
在江朗那里说的那么笃定,可以完全为了自己以后的人生负责,在时珉这儿,陆彦叙就显得那么没有信心。
以往他们五个人都在一起,自然不觉得如何。
可裴知意只被用一张调令,就被借调了三个月,日后又可见关于omega的训练,他们四个根本帮不上忙。
还会有更多被分开的时候。
“明明,属于我们的日子本来也不太多。”才三个月,两个人若是被调开,恐怕完全见不到。
时珉知道江老师的话,到底有些许影响。
如今只是秦主任他们知道,而不是军部的人知道。
保不准,若是有知道的人,“好心”的想要拨乱反正,只需要把他们五个的任务派遣的到处都是,有的是办法不让他们见面。
就现在异兽潮频发的状态,把他们五个拆开来领队,才能带来利益最大化。
而若是把他们分开个几年,裴知意身边再多出个Alpha该怎么办呢?
她没有标记,不属于他们任何人。
他自然会担心,若是有一天,她真的心甘情愿的被其他人永久标记了,他们该怎么办。
时珉听着陆彦叙有些絮絮叨叨的说,他难得话多,垂着眸,额前的发也顺着他低下的弧度半垂着。
“你说出刚刚那话,不是已经想好了吗?”
听得陆彦叙说话间隙,时珉沉声说。
陆彦叙的忧虑是真,可瞬时的想法也是真。
“一开始,我就知道,你说的三个月,做不得数。”要说了解陆彦叙的人,自然要属时珉算一个的。
感情的事,要是能那么轻易的说到做到,就不会有那么多痴男怨女了。
先是一个月,后是三个月,到现在不标记。
可实行的一下变得多了。
陆彦叙睨着时珉,轻笑一声:“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
若是都不在意标记了,那区分月份又有什么意义。
没有公平来说。
就像是他们也无法确定,到底军部会如何派发任务一样。
他们不可能拒绝,所以必然会和裴知意分开。
只能提前做好准备,等待着任务的下达。
屋内,除了陆彦叙和时珉,其余三个人不见踪影。
“之后,你跟她说一说。”陆彦叙叹了口气。
现在名义上还属于时珉的时间。
时珉嗯了声。
两个人正说着话,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这种速度,除了顾恩翎以外不做他想。
果然从门口疾步走来一道身影,脚步匆匆,路过一下停住,把手压在了门框边上,神情兴奋的看着他们:“你们两个又在这儿聊什么大事呢?正找你们呢。”
时珉脚步朝着他走过:“怎么了?”
顾恩翎扯着两个人,手臂用了些力气:“补跨年呢。”
“裴知意说,咱们在监禁房里过的新年,没有庆祝,现在补上庆祝的仪式。”
陆彦叙和时珉都任由他拉着走,顾恩翎哪怕不用精神力,也是个急性。
哪怕是拉住了他们两个,脚步也没有慢下来。
“她自己买了好多烟花,现在才说,早知道我也准备点了。”顾恩翎一边走一边说,“等庆祝完了,你们再说。”
“她这些仪式感还挺足的,平时倒是看不出来。”
今儿又是柚子叶又是补跨年过节的。
陆彦叙补了一句:“是不是因为喝了点酒。”
顾恩翎啧了声:“那只是心情兴奋点,这些东西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说话间,三个人已经到了后院的空地上。
明亮的月夜里,少女蹲着身子,手里点燃着仙女棒,歪着身子朝着萧驰在笑。
黑曜石般的眼底,盛满了仙女棒那闪着的光。
听到动静,她立刻转过头,朝着他们举手:“顾恩翎、时珉、陆彦叙快点...”
她的语气带着些急切,酿着些许微醺的酒意。
时珉和陆彦叙的视线看过她就注意到放在一旁的烟花上。
emm......
顾恩翎说的买的有点多,没说错。
都多的可以垒起来了。
时珉和陆彦叙都有些失笑。
顾恩翎已经松开了时珉和陆彦叙的手,直接走过去拿了个在手上甩的烟花。
“裴知意,你从哪里搞来的老古董,这些烟花早就不卖了。”都是些老旧的款式了。
裴知意嘟着嘴,不快的道:“顾恩翎,你懂不懂什么叫做童年的记忆?”
“你不玩,就放下。”
顾恩翎已然点燃一个在她面前甩了起来:“生气了?我就是发现,你游戏也是,这个也是,都喜欢以前的。”
他双臂轻松加速,已经把那根甩绳甩出残影,像是勾勒着画似的。
裴知意看得发笑:“可能因为我比较念旧。”
顾恩翎瞧着她沾着粉意的脸:“对人也是?不会有什么听着旧人哭之类的事情吧。”
这下陆彦叙和时珉确定,刚刚的话,顾恩翎还是听到了些。
裴知意有些哭笑不得,顺便给顾恩翎翻了个白眼:“你又乱说,顾恩翎。”
顾恩翎把那最后一小节要烧完的甩绳丢了,凑近到裴知意的身边,“没乱说,裴知意,你不能那样的,听见没?”
“你听过我喊你姐姐了,我只叫过你一个。”
“我只亲过你一个人...”
到底顾及着裴知意的脸皮,他没厚脸皮的说舔这个字。
裴知意喝的微醺也罢,醉了也好,起码她会在这时候说心里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