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秀芬让杨大海和韩永勤吓了一大跳!
“咋的,非要解决了黄老四啊?”
“嗯呐呗,不解决了他,秀儿姐和老驴子咋在一块儿呢?”
韩永勤反问。
孙秀芬脸色白了一瞬,随后起身把屋门关严实了,又上炕把窗帘拉上。
“大海子啊,要是非得解决黄老四,咱得趁天黑没人发现的时候,把他拉老林子里去,可千万不能让人看见......”
孙秀芬一瞬间想了很多。
要是想永远不被人发觉,最好能在大河里掏个冰窟窿,然后把黄老四扔进去。
到时候鱼吃虾咬,等春天开河了,他早就没人样了......
杨大海和韩永勤听的目瞪口呆!
不是,嫂子脑海里的想法那么野吗?
两人一瞬间都开始替杨大山害怕了。
“嫂子,你可能误会了,我说解决黄老四的意思是,让秀儿姐和黄老四离婚。”
杨大海干咽两口唾沫,艰难的解释道。
孙秀芬恍然大悟,一拍大腿,“哎呦,是这个意思啊!吓我一跳,我以为你们要犯法呢!”
韩永勤语塞:“......嫂子,要不我们管您喊嫂子呢,您是真狼呐!”
“我们早晚让您领上不归路!”
“别扯犊子了!一会儿我就去找秀儿,让她跟黄老四离婚!”
孙秀芬风风火火的往外走,杨大海连忙拦住她,“秀儿姐没去换鸡蛋?”
“还真是!她又去县城了!”
孙秀芬一屁股坐回炕上,“只能等晚上的了。”
老驴子红着脸跃跃欲试,“俺,要不俺去接秀,秀儿吧!俺认识路。”
孙秀芬斜他一眼,“你?你咋去接?就靠你那俩腿捣腾啊?”
她语气不善,很明显也觉的老驴子配不上秀儿。
“嫂子,你别小瞧俺这两条腿,俺跑的可快了!俺比大炮卵子跑的都快!你不信问大海和阿勤,他俩都看见了!”
老驴子让杨韩两人给他作证,杨大海憋着笑道:“这还真是真的。”
“傻狍子!”孙秀芬笑骂起来,“你赶快把那头大炮卵子给卖了,要不到时候拿啥娶秀儿?”
一想到要娶心上人了,老驴子嘴岔子乐的咧到了耳朵根儿,他挠挠后脑勺,乐呵呵的满口答应。
“知道了,嫂子!”
“你这都是为俺好,嫂子!”
“你对秀儿也好,俺都听秀儿说了,你就是俺俩的再生父母,等俺俩结婚的时候,你就坐父母那座儿!”
“还坐父母那座儿,你都比俺岁数大!”
孙秀芬嘴上说着,眼圈儿却有点儿微微泛红。
“行了,都该干啥干啥去吧,别耽误我捡蘑菇!”
太阳从东爬到西,一天很快过去了。
月亮斜斜的挂在天边,几颗明亮的星子被寒冷的天气冻的直眨眼~
夜色如墨,北风呼号。
孙秀芬刚从锅里盛完最后一碗黄澄澄的山芋粥,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秀儿全副武装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傻笑的老驴子。
“姐,我回来了。”
不知何时,秀儿不管孙秀芬叫嫂子了,而是改口叫姐。
“吃饭没?”
“没呢!”
“快进屋,我这刚揭锅,也还没动筷子呢!”
孙秀芬让秀儿和老驴子进屋,两人也没客气,进屋把厚重的棉袄,棉帽子,棉痦子脱了。
杨大山,杨大桃,杨大海,李梨,夏刚,韩永勤和刘娜都在,炕上挤挤挨挨的坐满了人。
李梨和杨大桃招呼秀儿上炕,老驴子就挨着夏刚坐在炕边。
小孩儿们早就吃饱了去看电视了,大人们边吃边商量事儿。
杨大海先开口道:“秀儿姐,你和黄老四尽快去乡里把离婚证扯了吧!要是需要啥帮忙的,你就尽管开口。”
没有离婚冷静期,扯离婚证就跟呼吸一样简单。
杨大海嘴里说的帮忙,无非是黄老四不乐意离婚,要闹幺蛾子。
如果他折腾,杨大海他们不介意帮秀儿一把,让黄老四老老实实的配合领证。
哪知道秀儿一拨楞脑袋,“不用扯离婚证。”
一语落地,老驴子如遭晴天霹雳,彻底傻眼了。
“秀儿,你,你这是啥意思?”
光上炕不领证,那自己算什么啊!
“我的意思是,我跟黄老四压根儿就没领结婚证!”
呼——
整个屋的人都松了一口气。
这就好办了。
其实,八九十年代的农村,这种情况很多。
那年代,人们都注重结婚的仪式,至于领不领证,根本不重要。
好多领证的合法夫妻就因为没有办酒席,住在一起都会被指指点点。
相反,办过酒席和典礼的男女,不管有没有结婚证,在乡亲们眼里都是正经夫妻。
天大的难题突然迎刃而解,大家都很高兴。
吃喝到半途,孙秀芬脸色突然变的不对。
杨大山连忙偷偷问媳妇儿咋的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孙秀芬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狠狠掐杨大山一把,低声道:“咱俩也没结婚证!”
杨大山被媳妇儿掐的龇牙咧嘴,“办!明天我请假,咱去补办结婚证!”
不办结婚证,到时候老爷们儿跑了她都没处哭去!
不怪孙秀芬想的多,当老驴子和秀儿领完红彤彤的结婚证,往黄老四眼前一摆,黄老四直接气厥过去了!
被凉水泼醒后的黄老四无能狂怒,抓起手边一切东西猛砸秀儿和老驴子!
老驴子手脚麻利的把秀儿扯到自己身后,迎面挡下了黄老四的一切魔法攻击。
“你差不多得了!当年你怎么娶的秀儿你自己不清楚?”
“这么多年,你又是怎么对待她们娘儿仨的,全都忘了?”
“你老实的待着,俺和秀儿肯定能给你一口饭吃,要是再折腾,可别怪俺的斧子太快!”
老驴子说着,从腰后抽出一把锋利无比,刀刃雪白的镜面大斧!
“我草你马勒戈壁的,你俩奸夫淫妇不得好死.......”
黄老四骂人的话随着镜面大斧把眼前硕大的猪头一劈为二,瞬间戛然而止。
他就像是突然被人扼住脖颈的鸭子,脸憋的通红,喉结一滚一滚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屋外。
静静听着屋内动静儿的秀儿,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眼角又留下了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