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姐一边急切敲门,一边喊四月。
四月还没有起床,张姐已经自己扭动了门把手走进来了,
宋玉树不在,她自己并没有锁卧室门的习惯。
阮四月第一次听到保姆这样急切的反应。
她睡意顿无,弹跳式起来了。
一开灯,只见张姐手上抱着孩子,孩子抽搐着翻起了白眼。
阮四月没有带过孩子,仅有的对于孩子的经验,也是从阮青梅栗丽丽的口中得知,而她们两个的孩子,从来没有过这样抽搐过。
阮四月脑子里迅速想到平时了解到的一点医学常识,迅速摸了一下额头,发烧,高烧,
“张姐,这是发高烧抽了吧?
之前没有一点反应吗?
你怎么睡得这么死?快拿体温计量一下,我去找药。”
阮四月第一次这么责怪的语气跟张姐说话。
张姐是一个保姆,但是,阮四月忙,孩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张姐带着。
阮四月不但尊重她,而且对她感恩,平时都是当自己家人看待的。
张姐也很内疚,眼里浸了泪,不知道是担心孩子还是委屈 的泪,
“都怪我了,圆圆受罪了。”
阮四月迅速去抽屉里找出一盒退烧药,打开准备喂时,突然发现,药竟然 过期了,
不久前买 的备用药,
居然过期了,看来是当时太忙没有注意,买成了临期药。
她那一刻,心里慌到了极点。
怎么办怎么办?
阮四月想到林东,自从她结婚后,林东似乎格外忙,回家的时间比较少,不知道他 有没有在家,家里有没有药,
“张姐,你马上打120,我去楼下林大哥家看看有没有药。”
阮四月安排张姐打120,自己慌忙跑到楼下借药,敲门,
却没有人。
她又连着敲了几家门,都是没有任何交情的人家,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半夜的人太敏感怕坏人,还是因为因为半夜人都睡得太死,以至于没有一家人有反应的。
阮四月急忙返回家。
一到家里,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张姐就哭着说,
“四月,怎么办?120要多久来到?
孩子这样怎么办?”
阮四月手足无措,看着表,
“医院不是十分远,估计也就二十分钟就能到了”
然后去冰箱里拿冰袋 裹毛巾来给孩子敷额头。
她心里的乱得很,眼泪也啪嗒啪嗒掉,手机响了,她以为,是120来到了,找不到具体位置,
没想到,接到了是让她绝望的电话,
“你好,真的对不住,我们的车子半路出问题,撞车了,现在不能及时赶过,
你们先自行给孩子降温敷冰袋 ,我们尽快联系其他的急救车赶过去。”
阮四月听到这里,哇的一声哭了。
门突然开了,只见林东胡乱穿着外套,
外套的领子都扣歪了,
“四月,孩子怎么了?
我拿了一些药过来,是发烧还是拉肚子?”
说着把手里袋子倒过来全部抖在茶几上,
阮四月一眼看到了那退烧药,打开,迅速给孩子喝。
“发烧,抽了,高烧。”
阮四月给孩子喝了药,继续用冰袋 敷衍着,
林东询问一下孩子的境况。
“我开车载你们去医院。不等救护车了”
阮四月和张姐抱着孩子跟着林东一起去开车去医院,是晚上,车不多,林东一路闯红灯,飞速去往医院,
在去医院的必经大路上,竟然还没有疏通 ,
原来,那车祸是一大货车和几个小车连环相撞,把整个路都堵了。
旁边已经有几辆救护车待命。
林东瞬间调转车头,绕了一条小路去医院。
终于到了医院,只见医院里很是忙碌。
救护车来来往往,都在救治车祸伤员,
阮四月心里一阵庆幸,幸好没有等下去,这救护车光救治车祸伤员都忙不过来,
这孩子发烧的事,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到位。
到了急诊室,孩子已经不抽搐了,但体温依然居高不下。
医生迅速输液,听了阮四月的介绍一阵心惊,
“这次重度流感,发烧就是这样来势凶猛,幸好你们提前在家里的了药,来得还算及时,”
医生后面没有说。
阮四月一阵后怕,如果,一直等救护车,如果一直任凭孩子发烧下去,该是何等的情形。
医生一阵操作过后,给孩子转移到了病房,
液体一滴一滴地流到孩子小小的血管里,孩子的面色稍缓。
阮四月一心观察着孩子,也忘了和林东客气。
林东一直忙前忙后,办各种手续。
安稳下来,林东也把手续办完了,阮四月这才想起来问,
“林大哥,我敲门时,你好像不在家吧,我按门铃好久也没有人应。”
“四月,我今是不在家,在朋友那里正打牌呢。
我家门口监控提醒我有人,我一看就看到你急忙忙的样子,我想叫你,你已经走了。
我看你那着急的样子,感觉就应该是小孩子生病,
朋友家有急用药,我就迅速拿出赶过来了。”
阮四月眼里的泪都要流出来了,
难得有这么好的邻居,否则,今天的情况,真不敢想下去。
“林大哥,今天真是得谢谢你,孩子已经稳定下来了,你回去休息吧,我和张姐在这里可以了。”
林东问,
“你娃他爸近一段时间挺忙啊,怎么也没有见他回来?”
阮四月面色复杂,努力 装作平静的表情,轻描淡写道 ,
“他工作需要去国外一段时间。”
林东说,
“玉树去国外,你也该和我说一声,
我要是知道,就尽量晚上回去住,
你要是有什么急事,我也好帮个忙。
以后,你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我晚上不关机的。”
“林大哥,这,一般也没有什么事。
有我和张姐在的。”
在阮四月反复地催下,林东回了家。
张姐一脸煞白,后怕劲还没有过去,
“四月,这次,真的是,是我的错,
是我睡太死了,没有及时发现圆圆发烧。”
阮四月想到之前责怪她,觉得也不能全怪她,
“张姐,你放宽心,孩子的病有时候就是这样急的,
就是亲妈带着,也一样,也不能时时刻刻不睡觉看着。
我不怪你。”
第二天,一大早,一个陌生的女孩子进来病房,
“请问,哪个是圆圆的的家属。”
阮四月和张姐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的小姑娘,也就十八九岁模样,打扮很是时尚漂亮 。
手里拎着饭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