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3章：医途初显希望光，影事牵念嘱归程
晨光刚漫过302军区医院门诊楼的白墙，余顺的车队便碾着晨露稳稳停在楼下停车场。
车门推开时，阿依古丽下意识攥紧艾力的胳膊，眼底的怯意像被晨风吹皱的湖面——盼着丈夫早一日痊愈的念头有多迫切，此刻被消毒水味裹住的心就有多发紧，连呼吸都悄悄放轻了些。
几位保镖先一步下车推来轮椅，余顺才转身扶向艾力，指尖刻意绕开老人微凉发僵的手腕，只虚虚托着他的肘部，力道放得极轻：“叔叔，慢些。我先带您去见赵院长，往后这儿的医生见您认识他，就算我不在，也绝不会怠慢。”
艾力点点头，脚步虽缓，却比来时沉了几分底气。
眼前这年轻人的周全，像颗温吞的定心丸，慢慢压下了他胸腔里晃荡的不安。
院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余顺敲了两声，便听见赵东来熟悉的嗓音：“进来吧。”
推门时，正见老院长坐在红木办公桌后翻病例，见几人进来，立刻放下笔起身，目光扫过古丽加娜提与古力那扎时，眼底掠过丝了然，转而冲余顺递去个意味深长的笑，随即才将目光落在轮椅上的艾力身上。
“这位就是艾力老弟吧？到这边来，我先给你把个脉看一看。”
余顺推着艾力上前，赵东来也不多话，便伸手搭在艾力腕上，指腹轻轻按在脉搏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
诊室里的空气骤然凝住，只剩墙上挂钟的滴答声，一下下敲在人心尖上。
余顺凑到丈母娘阿依古丽与那扎姐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赵叔是国内顶尖的老中医，以前不少西医束手无策的病，他几副汤药、几次针灸就能缓过来。先让他把把脉，心里也好有个数。”
那扎点点头，目光紧紧锁着赵东来的神色，连呼吸都快忘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赵东来才收回手，轻轻摇了摇头：“老弟这心脏衰竭得厉害，你年过半百，脏腑机能本就弱，中医只能慢慢调理、延缓恶化，没法根治了，确实还得靠西医手术。”
他拿起内线电话，指尖顿了顿，拨通后语气干脆：“建国，昨天说的病患到了，带几个人来我办公室，把病患先送心外科做详细检查——我诊过脉，除了心脏，其他部位没大毛病，重点查心功能。”
挂了电话，赵东来才笑着解释：“李建国是我们心外科主任，手术台上的一把好手，再大的手术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
没等多久，门外传来一声“报告”，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推门而入，看见余顺时先是一愣，随即笑着伸手：“哈哈哈，余少，一别这么多年，可算又见着了！昨天院长就跟我打了招呼，说你会来。”
“李主任，您好。”余顺伸手相握，眼底带着几分陌生——他实在想不起在哪见过这位主任。
李建国却哈哈笑起来，伸手在自己腰间比划：“余少不记得喽？九零年你才到我腰这么高，坐着轮椅来医院做全身检查，当时给你查心肺的就是我！”
“哦！”余顺猛地反应过来，“难怪看着眼熟！您那时戴着口罩，还问我是不是虚报年龄，说六岁孩子哪有这么强的心肺功能。”
“记起来了吧！”李建国拍了拍他的肩，语气里满是赞许，“我可是印象深刻，果然是人中龙凤，从小身体素质就和普通人不一样。”
“李叔过誉了，那时我已跟着师傅习武半年，身子确实结实些。”余顺笑着回应。
李建国点点头，目光转向轮椅上的艾力，语气瞬间沉了下来：“这位就是病患吧？”
“是我的艾力叔叔，麻烦您多费心。”
“放心。”李建国应着，转身朝门外喊：“吴欣悦、黄静怡，推病床进来！”
门再次推开，两个穿护士服的姑娘推着空病床走进来，抬头撞见余顺的瞬间，突然捂住嘴低呼：“啊！是余少！活的！”
余顺无奈地笑了笑——这才是普通人见他该有的反应，不像大姨子古丽加娜提，总把他当“始乱终弃的负心汉”，满眼防备。
他配合地签了名，又陪两人合了影，却不忘叮嘱：“照片别发社交平台，我是陪长辈来治病的，不想他们被打扰。”
李建国也跟着补了句：“星也追完了，出去别声张，好好工作。”
两个护士连忙点头，推着艾力往检查室去了。
余顺不便在公众场合露面，便留在办公室陪赵东来喝茶。
老院长虽年长，却藏着颗八卦的心，喝了一泡茶后，端着茶杯笑：“你这小子，是又给自个儿寻了对好姑娘？还是姐妹花？”
“赵叔，您可别乱说！”余顺干咳一声，耳尖悄悄漫上层薄红，“年纪大一些的是姐姐，跟我没关系。”
“呵呵，现在没关系，将来未必，我看那姑娘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又爱又恨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家的事？”
“叔，你这可冤枉我了，那扎的家人，我都是昨个才第一次见面，还有，你什么眼神，我那大姨子看我会又爱又恨！
昨天第一次见面时看我跟看贼似的，肯定恨死了妹妹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了我，哪里来的爱了！”
赵东来放下茶杯，语气带着几分促狭，“我看这家人家庭应该也不怎么富裕，你救了人家父亲，人家还不得可劲感激你，啧啧啧，并蒂姐妹花，你余少打的一副好算盘……”
余顺实在招架不住，抓起沙发上的帽子墨镜笑着告饶：“您这茶喝得我坐立不安，我还是去检查室外等吧。”
说着便快步走出去，身后还传来赵东来的笑声：“臭小子，都招惹了十多个姑娘了，还怕我说这个？”
检查室外的走廊静得很，长椅上坐着阿依古丽母女三人，个个盯着检查室的门，连大气都不敢喘。
那扎突然觉出身边空位多了人，扭头见是戴了伪装的余顺，眼睛瞬间亮了，差点叫出声来。
阿依古丽与古丽加娜提也回过头，目光里满是感激——就是这个年轻人，给了她们至亲活下去的希望。
余顺连忙摆手，示意别暴露他的身份。
那扎趁母亲没留神，悄悄将手塞进他掌心，声音发颤，像被风吹得晃的柳叶：“老板，都检查这么久了，我有点怕。”
余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坚定得像块石头：“别怕，不管叔叔怎么样，只要这世上还有一丝治好的可能，我就绝不会让叔叔错过。”
“老板……”那扎的声音里泛起哭腔，要不是场合不对，早扑进他怀里了。
一旁的古丽加娜提将两人的对话听得真切，心里那点对余顺的警惕，竟又悄悄松了些——虽然不明不白的，但或许妹妹是真的没选错人。
一个多小时后，检查室的门终于开了。
李建国拿着报告单走出来，脸上带着笑意：“情况比预想的好！艾力老哥的心脏功能虽弱，但没有严重的心肌坏死，只要找到合适的供体，手术成功率能有八成以上！”
“真的？”阿依古丽猛地从长椅上弹起来，声音发颤，指尖都在抖，“那供体……什么时候能找到啊？”
“这个不用担心，有余少在，你们放心，供体库那边肯定会优先帮你们匹配。”
李建国收起报告单，看向余顺，“我这就安排住院，后续和科室细化手术方案，到时候我亲自主刀。”
艾力被推出来时，脸色依旧苍白，眼底却透出点光，像蒙尘的灯被擦了擦。
听到“八成成功率”，他长长舒了口气，看向余顺的目光里满是感激：“余老板，真是太谢谢您了……”
余顺刚想客套两句，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安妮”的名字。
“老板，你今天不来工作室吗？”电话那头的声音里裹着点急促。
“这边有点事，晚些再过去。”余顺走到走廊尽头，声音压得更低，“有急事？”
“《夏洛特烦恼》明天首映，得跟你确认下，你会不会出席。”
“肯定去，不是早计划好了吗？”
“好，那我就按计划安排媒体了。对了老板，那扎的培训还要继续吗？”
“差点忘了说，让表演老师先单独给迪力热巴上课。那扎她父亲要做个大手术，我帮她请个假，这段时间让她安心陪长辈，落下的课程以后单独补。”
“明白。”安妮应下，挂了电话。
艾力见余顺挂了电话，连忙说：“余老板，要是有事先去忙吧，别耽误你的事。
还有那扎，你也跟余老板回去，拿着人家的薪水，不能不干活，这里有你阿妈、阿姐盯着就行。”
余顺想了想，艾力只需在医院安心等供体，自己确实没必要久留，在艾力入住病房后，便笑着告辞了。
可他带着阿南他们才刚走到电梯口，那扎就跟了上来。
“我阿爸阿妈都说，这里也没什么事了，叫我跟你回去，要好好干活。”古力那扎仰头对着余顺说道，还吐了吐性感的小舌头。
回顺亦工作室的路上，小姑娘明显很听父亲的话，拿了薪水，就要好好“干活”。
从302医院出来时，不过才上午10点不到，等余顺带着那扎踏进顺亦工作室，墙上的挂钟正指向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