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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有一弟子,冲着石听禅,扬脖大喊:“大脚趾,你这个叛徒!”

另一人绑着手,但却挥着手指,冲着脚下空气乱戳:“起开,我要剁了我的大脚趾,与你有关的一切,我都不屑沾染!”

他黑袍歪斜,动作滑稽,引得兑宫巽宫众人汗颜。

一只修长的手,蓦然剑指!

远处森林里,一声威严有力的嗓音,低喝一声:“坎为水!”

霎时,骤雨如瀑,倾盆而下!

雨势猛烈,如天河决堤,雨滴如刀,砸得地面坑洼四起!

溪水翻涌,草木颤动,发出震耳的轰鸣!

雾气被雨势撕裂,空气中弥漫着湿冷的泥腥,火把摇曳,险些熄灭!

巽宫与兑宫众人却丝毫不受雨淋!

众人周身似裹着一层浅浅的屏障,炁流流转,挡住雨水。

白袍与青袍在火光和倾盆雨幕中泛着微光,宛如神助!

而坎宫众人…...

却被浇了个透心凉,心飞扬。

众人黑袍湿透,头发贴面,冰冷的雨水顺着脸颊滑落,刺骨寒意直钻心底。

一时分不清是何情况,声音参差不齐,十分狼狈落魄。

他们齐声惊呼:“我靠!”

“妈呀!”

“好凉!!”

骤雨冲刷下,坎宫弟子从毒蘑菇的幻觉中骤然惊醒!

众人眼神逐渐清明,面面相觑间,眨了眨眼儿。

一抬头,就见着玄谏,面色铁青,透着地狱般愤怒的威压!

又见巽宫与兑宫弟子,面色从一开始的呆滞木讷,清晰可见转为羞愧…...

玄谏面色铁青,目光如刀,扫过众人,沉声道:“五十米外,便能闻到致幻炁息,身为坎宫弟子,入口毒液浑然不觉?”

他的声音冷厉,透着威压,尤其是瞥过兑宫与巽宫受伤的弟子,眼中更是带着无尽的失望,面庞肃穆而愤怒。

玄谏所带队伍的众人,各个面色羞愧,难以置信,盯着溪边宫内弟子看,一言不发。

白兑起身,白袍破损,毒液干涸成暗斑,作揖道:“玄谏师兄。”

她声音冷峻,寒星般的眼眸透着疲惫,面庞坚毅而沉重。

柳无遮抬指,绿袍银扣,柳枝软剑微微颤动,周围藤蔓松开坎宫众人。

他恭敬作揖,语气沉稳,低声道:“坎宫玄谏师尊。”

他左眉的疤痕在火光中触目惊心,眼中透着几分无奈,青袍,也早已血迹斑斑染成褐色。

坎宫溪边众人面色煞白,低着头仓皇失措。

绳直目光扫过低头求助的坎宫弟子,翠绿玉冠泛光,沉声道:“当罚。”

他的声音清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将坎宫众人的半分期望彻底碾碎。

雨势渐停。

青草葱郁,沾着晶莹水珠,溪水恢复平静,火光映得草地泛着微光。

坎宫众人已然明了方才的荒唐举动,面色羞愧,自觉站在一侧,低头不语,动作僵硬,仿若死寂一片。

玄谏脸色铁青,难看至极,透着丢脸的尴尬,一言不发,黑袍滴水,透着无限威压。

…...

幻沤缓步上前,左眼浅灰如雾,右眼深黑如渊,唇色苍白近乎透明,宛如幽魂。

他盯着众人,缓缓开口,语气低沉而冷厉:“我坎宫,实在无脸见人呐…”

幻沤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不如将脸皮割下赠我,方便研究,也算是为我坎宫做出贡献,诸位师弟,可好?”

坎宫众人闻言,面色骇然,连连摆手,齐声道:“幻沤师兄,幻沤师兄!错了,错了!”

他们的声音慌乱,眼中满是惊恐,火光与夕阳映得一张张面庞羞愧而狼狈。

而此刻,药尘背对众人,蹲在溪边捣鼓清毒散。

他黑袍湿透,低头搅拌药液,紫金葫芦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动作僵硬,一言不发。

但耳根,实在红的过分。

漱嫁缓步向药尘走去,眉心血玉泛光,黑袍下,身材妙曼,走路间,若隐若现露出腿根的靛蓝蝶纹,透着几分魅惑。

她轻笑一声,语气戏谑:“小药尘~可是想姐姐,想得犯了错?”

她的声音如丝,带着几分挑逗,面庞妖冶而俏丽,但脸颊处的皮肤下,一闪而过肉虫蠕动的痕迹。

潜鳞闻言,冷哼一声,口中乌木苦胆片散发清苦药气,厉声道:“废物,药上还未落尘,心内就已蒙尘了!”

他说这话时,下垂眼透着不屑,灰绿眸色如深潭浮藻,左脸银色鳞纹泛着幽光,面庞冷峻。

药尘转头,面色凝重,低下头,眸内羞愧,低声道:“…定然当罚,劳请幻沤师兄,割去左脸。”

但他话音刚落,柳无遮却上前一步,挡在药尘身旁。

他眼神沉稳,左眉一道疤忽地蹙紧,面露疑惑,沉声道:“且慢,其中有异。”

几人闻言,不约而同挑了个眉,神色略有微动。

夕阳映得他们面庞忽明忽暗,气氛透着几分微妙的紧张。

白兑转身,白袍轻旋,往大帐走去,沉声道:“诸位随我来,总结今日各宫情况。”

几人缓步随行入帐。

玄谏未回头,只有声音,沉沉落下:“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他顿了顿,嗓音更冷几分,透着浓郁的威压:“可以死,不可再错一次。”

话落,玄谏转身进帐,黑袍翻飞,背影好似深潭藏锋。

药尘面庞羞愧,却透着一抹决然,蹙眉道:“驻扎弟子,寻柴生火,做三宫晚饭,疗伤用药,夜时轮班巡查。”

溪涧旁,篝火噼啪。

但气氛僵硬,死寂一片。

药炉香气弥漫,青草湿润,夕阳余晖洒下,气氛僵硬,死寂一片。

坎宫弟子面色羞愧,一个个被雨冻的嘴唇颤抖,低头不语,紧握拳头,压抑着内心的羞耻,有条不紊开始工作。

巽宫与兑宫弟子或疗伤,或休息,白袍与青袍沾满血污,火光映得一张张面庞疲惫而沉重。

溪水低鸣,火光摇曳幽红,透着压抑的沉默。

无人多言半句。

忽地。

绿春拍了拍手,指着面前一口大锅,咧嘴喊了一声:“哎嘿,成了!小吊梨汤!”

他拿着木勺,冲着大家吆喝:“坎宫师兄弟们先来啊,一场雨后别再冻感冒了,咱可就指望你们给咱疗伤了哈!”

“医生病了咱全都得玩儿完!”

话落,绿春笑意盈盈,盛出一碗梨汤,作势要递给身旁一名坎宫弟子。

此话一出,坎宫众人蓦然一愣。

他们低头看着湿透的黑袍,回忆起方才的荒唐言行,脸颊猛地涨红,眼中透着懊悔与无地自容。

人群内,一弟子揉着额头,低声咒骂:“妈的,丢人丢到家了…!”

…...

这话落,众人终于有了一个宣泄的口子。

一坎宫弟子生火,黒袍溅泥,低语道:“花映帘师弟,害你吓着了,抱歉。”

他边添柴,目光低垂,羞愧难当,递过火把给花映帘。

花映帘冷哼一声,撅着小嘴儿:“喝碗梨汤,罚你帮我摘花,我要雨后最嫩的心叶!”

另一坎宫弟子低头寻柴,手中木柴湿透,动作僵硬。

他黒袍汗湿,低头低语:“…对不住,巽宫师兄。”

他将木柴递给柳无遮,眼中透着愧疚,火光映得他面庞苍白而羞涩。

柳无遮轻抚柳枝软剑,低声道:“无妨,好好干吧。”

一坎宫女弟子蹲在溪边,生火煮药,动作小心翼翼。

她低声道:“兑宫师姐,刚才…真不是故意的。”

她递上一瓶消炎药给萦丝,眼中满是歉意,火光映得她面庞红润而窘迫。

萦丝银丝缠绕伤口,语气冷淡:“别再犯傻。”

另一坎宫女弟子捣鼓药材,制作消炎药,低声道:“幻沤师兄,我错了,罚我吧,别割脸…”

她声音带着几分哭腔,眼中闪着泪光。

幻沤闻言,眉角一挑:“哦?割别的地方也可以吗?”

那名女弟子闻言,跌坐在地:“啊…...?”

另一老生挠了挠头,端着碗来盛梨汤,低声道:“绿春师弟...”

绿春虎牙闪光,戏谑一笑:“梨汤管饱,巧克力可没有哈!”

溪边篝火熊熊,梨汤散发淡淡清香,与清毒散的清苦交织。

溪水低鸣,雾气弥漫,青草葱郁,沾着晶莹水珠。

夜幕渐深,阴风呼啸,孤涧边。

有沉重、有绝望、但好在众志成城。

…...

主峰,夕阳余晖隐没。

震宫182人随长乘攀登哀牢山主峰,道路愈发凶险,宛如天险试炼。

千阶石梯早已被荒野吞噬断续,化为崎岖山径。

此地,无人涉足。

湿冷的空气夹杂着腐叶与泥土的腥气,刺鼻而压抑。

浓雾如墨,遮天蔽日,能见度不足三米。

石梯断续,路旁乱石嶙峋,尖锐的石子儿散落,硌得脚底生疼。

布满湿滑的青苔,踩上去如履薄冰,稍不留神便可能失足。

草木丛生,荆棘缠绕,藤蔓如蛇,挂着冰冷的露珠,轻轻一碰便滴落,寒意刺骨。

古树参天,枝干扭曲如鬼爪,挂着缕缕雾丝,发出低鸣,草丛间窸窣声不断,时而近时而远,令人毛骨悚然,仿若有未知之物潜行。

弟子们手持木棍,谨慎地杵探地面,确认稳固才敢落脚。

每一步,都如履深渊,透着无尽的凶险与压迫。

火把光芒在雾中挣扎,紫袍早已湿透,发梢凝满水珠,众人气息渐乱,宛如行走在死亡的边缘…...

…...

长乘领头,紫袍在雾中泛着微光,步伐沉稳如磐。

他身影孤傲,目光如炬,似能洞穿浓雾,仿若一盏孤灯,指引众人前行。

身后182人紧随,紫袍猎猎,脚步声在雾中回荡,夹杂着喘息与低语。

青苔湿滑,石子硌脚,众人走得艰难,许多人已体力不支,步伐踉跄,眼中透着疲惫与不安。

草丛中的窸窣声愈发频繁,火把摇曳,映得一张张面庞苍白,气氛沉重而压抑…...

…...

“走不了了!”

迟慕声话落,一屁股瘫坐在一块乱石上。

他紫袍湿透,沾满泥泞,双腿止不住地打颤,额间汗珠混杂露水,滑落脸颊。

迟慕声拍了拍酸痛的大腿,面色苍白,大口地喘着粗气儿:说、说…说破天我不能走一步了!”

狗剩懒洋洋地“喵呜”一声,抖了抖身子,似在附和他的抱怨,跳到迟慕声腿上,毛茸茸的尾巴一甩,干脆窝着,舒服得眯起眼儿。

陆沐炎也好不到哪儿去,见迟慕声终于松口,顺势就颤颤巍巍地扶着一株古树坐下。

她衣襟湿透,贴在身上,额间发丝凌乱,喘着粗气,疲惫道:“精神高度集中,脚底打滑就得白玩儿,走一步跟赌命似的。”

她瞥了眼脚下的青苔,手指紧握树干,眼中闪过一丝烦躁。

震宫弟子闻言,纷纷停下脚步。

众人紫袍湿透,沾满泥泞与草屑,火把摇曳,映得一张张面庞疲惫不堪。

一百七十多双眼睛,一言不发,瞬间齐齐盯向长乘!

长乘闻言,环顾众人,唇角勾起一抹轻笑:“哈,忘了,咱队伍里还有新生呢。”

他嗓音温和,关切道:“也好,这里还算是空旷,今日就在此休整。”

长乘这话一落…...

骤然!

除迟慕声、少挚、陆沐炎、小宽之外的弟子们,瞬间列队!

178人动作整齐划一,宛如雷霆乍响!

十几名弟子齐齐掏出行囊,一人抖开帐篷,剩余四人迅捷接上!

几十顶帐篷猛地一抖,布料猎猎作响,眨眼间立起框架。

十几名弟子四散开来,有的寻柴、有的割草、动作利落,配合默契。

众人各自分工,寻柴钉桩,安营扎寨!

整个过程,鸦雀无声,甚至多余的半秒对视都没有,仿若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在雾中高效运转。

陆沐炎、迟慕声、长乘、小宽、少挚五人眨了眨眼。

这…...

…...

没等陆沐炎几人反应过来,这边已经生起篝火,那边抓来几只野兔,鱼都钓上来了。

树林深处熊熊十几簇焰,火光冲破浓雾,映得周围一片暖意。

烤兔的香气与鱼汤的清香缓缓交织,驱散了雾气的阴冷。

人群中,不知是谁,长叹一口气,声音极其洪亮:“我靠,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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