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氛围有些不对。
秦楚侧躺在半空，随着风在飘。
他和莫瑞黛儿目前混迹在戈尔萨里安的领土里，发现这个堕化精灵巨头确实与众不同。
在他治下的堕化精灵怎么说呢.....
从感觉上来说，更紧绷一些，没有其他地方的那种散漫，看模样，就好像脖子一直挂着刀似的。
好处很明显，组织度高，坏处也同样，待着感觉很压抑。
至于为什么秦楚要来这地方，这就回应了本章开头第一句。
大的要来了。
三巨头之二的安格莫尔和莫奈希尔这场戏演了这么久，就是个傻子也看明白了，他们就是借着复仇的名义，交换各自手下的噩梦碎片。
怎么办啊，下属有好东西，我想要但又不能明抢。
很简单啊，你来抢我的，我去抢你的呗。
搞到后面，两个堕化精灵甚至演都不演了。
两支主力军甚至擦肩而过，严格遵守“你打你的，我打我的”的战略方针，直接给本就心中慌乱的小头目们吓哭了。
他们哭着喊着上交了噩梦碎片，免得沦为猪仔。
很快，噩梦碎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集中起来。
而当安格莫尔和莫奈希尔将所有的流落在外的噩梦碎片收缴完毕后，荒原的气氛就变了。
就好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涌动的暗流悄悄潜伏着，等待着一个爆发的时机。
众所周知，懦弱的戈尔萨里安不敢收持有噩梦碎片的下属。
也就是说，所有的碎片，已经集中在三巨头手上。
当然，秦楚和莫瑞黛儿目前还隐藏的还很好，没有暴露。
所以按照两巨头那若有若无的默契，矛头即将指向谁，已经成为了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戈尔萨里安，只有他。
如果A和b要决战，那一定要首先清剿最弱的c。
这也是秦楚提前待在这里的原因。
他估计这里要有大事发生了。
当然，这些天观察下来，戈尔萨里安的领地还是歌照唱、舞照跳，好像对处境全然不知。
但秦楚的直觉告诉他，这些都是假象。
果不其然，就在大火即将烧过去之前，一则爆炸性消息在所有堕化精灵的内部流传。
戈尔萨里安宣布要集中所有力量，攻击莫奈希尔的领土。
几乎是这话放出的当天，一支上千的堕化精灵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出领土，往莫奈希尔方向而去。
秦楚带着黛儿悄悄跟在后面。
他眼多尖啊，立刻发现不对劲。
那个站在最前头，据说是戈尔萨里安的人，他就不是戈尔萨里安。
就算他伪装的再好，也逃不过秦楚的眼睛。
戈尔萨里安，你没去打仗，你在哪呢？
一个巨头，去攻打另一个巨头，却没最高端战力。
这在武力值超高的世界，等于自杀。
但很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有秦楚的眼力。
譬如说安格莫尔的探子，带回去的消息就不保真。
“统领，他真的带着军队打莫奈希尔去了。”
“保真吗？”
即便是下属如何保证，安格莫尔还是不敢相信，那个懦弱的戈尔萨里安会做这种自我毁灭的事。
他已经被逼到这种程度了吗？
但无论如何，明明白白的证据已经摆在面前。
那个死对头，真的要倒霉了。
而面对此情此景，安格莫尔的反应只有一个。
“哈哈哈哈哈哈。”
他仰天大笑三声，只觉得命运都在眷顾他。
理所当然的，他让手下的军队暂缓对戈尔萨里安的袭击，坐等着看大戏。
当然，他也并非完全安心。
一波又一波的探子犹如秃鹫，盘旋在另外两人附近，时时刻刻传递着最新的消息。
而此时，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秦楚已经大概拼凑出即将要发生了什么。
他怜悯的望着天空。
啊，貌似有人要倒大霉了。
如果他猜的不错的话，戈尔萨里安做的不是别的，就是投降去了。
..............
堕化精灵里流传着一个说法。
假如要给荒原的三巨头安排刻板印象的话。
安格莫尔是张狂的战士，戈尔萨里安是躲躲藏藏的巫师，那莫奈希尔则是冷酷的猎人。
他总是用简短的语言和锐利的箭，来宣告一个生命的结束。
怜悯这两个字从未出现在他的字典。
从内心深处，他认同自然是个角斗场，而活下去本身，便意味着厮杀。
但即便是冷血如他，也会有感到猝不及防的感觉。
身着兽皮制成的衣物，莫奈希尔皱着眉头，望着帐篷中的不速之客。
篝火燃烧着，照亮了挂在墙壁的熊首，也照亮来者的面容。
“戈尔萨里安。”
“你是来杀我的？”
时间如果充足，戈尔萨里安即将面对的是其他两巨头的围攻。
这是死局，但并非没有孤注一掷的方法。
在合围完成之前，强行刺杀一人，然后带着碎片远走高飞。
就像是现在。
莫奈希尔手伸向腰间。
谨慎如他，从来都是随身携带武器。
他的眼神忌惮，没想到戈尔萨里安能悄无声息的摸到这里。
“不。”
但没想到，回答他的却是一句否定。
戈尔萨里安缓缓摇着头，语气带着几分示好。
他将手伸进斗篷，这个动作引起莫奈希尔的紧张，但他还是做了。
最后，一块黑布被扔在两者之间的桌上。
莫奈希尔的眼神被吸引住，黑布散发的强大噩梦气息让他惊疑不定。
“打开看看吧。”
但莫奈希尔并未轻举妄动，而是指了指，冷声道。
“你来。”
戈尔萨里安耸耸肩，自然地走过去将黑布打开。
当里面的东西暴露在空气，帐篷内顿时安静了。
因为包裹着东西不是别的，正是归属于戈尔萨里安的噩梦碎片。
“......”
莫奈希尔的呼吸顿时粗重，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然后强行压抑住心绪。
“全部？”
“当然，隐瞒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你想交换什么，自己的命？”
“某种意义上可以这么说。”
“与其让你们围攻我，不如我自己把东西交出去，至于你们....呵。”
“只有神知道你们的结局。”
“我不信任你。”
莫奈希尔说得很干脆。
而戈尔萨里安的回答也很简单。
“要不就接受我的投降，要不我和你斗个两败俱伤，让安格莫尔那个蠢货捡便宜。”
“我没有战无不胜的能力，但有拉一个任何一个灰精灵下地狱的勇气。”
“拿着这些东西，接收我的领土和士兵。”
“然后去争夺这狗笼里的王位去吧。”
“毕竟精灵们总是被困住，或是无尽的时间，或是有限的空间。”
“我和你们....可不一样。”
丢下这句话，戈尔萨里安的身影消失在夜幕。
莫奈希尔并未阻拦，而是陷入长久的沉思。
终于，他伸出手将黑布拿起，倒出碎片后，与自己那部分合在一起。
很快，一柄半残缺的刀刃躺在手掌。
缺失的部分，自然需要安格莫尔的来补充。
“不要说多余的话。”
他对着帐篷外说道。
他需要时间，来吸收这一大块碎片的噩梦气息。
回答他的只有鸟鸣，以及莫名的嗤笑声。
“切。”
他低语，早知道不如弄死那个家伙得了。
当太阳再次升起，风息荒原又开始了血气满满的新时光。
远远吊着，秦楚和莫瑞黛儿跟了戈尔萨里安军一路，终于在某天碰到了理应碰到的阻碍。
莫奈希尔的军队，号称灰熊军。
当两军遥遥相望时，却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好戏要开始了。”
秦楚趴在某个山头，目睹了一切后说道。
前些日子，他已经注意到假戈尔萨里安趁着夜黑风高，见了一些人。
此时此刻，就是看演技的时候了。
“呜~~~”
号角声响起，这代表了一场战争的开始。
虽然这场战争从开始，就被决定好了胜利者。
“准备好了么？”
秦楚低语。
不只是说给莫莫瑞黛儿，还是凯兰崔尔，又或者是别的什么谁。
当然，这些天他也并非只是跟踪。
通过凯兰崔尔，在新芽城也问到了不少东西。
比如说艾洛西涅这个名字。
诉说之人的脸上带着厌恶和愤怒。
正是这个名字，毁灭了精灵族最后的希望。
那是一把匕首，刺穿了末代精灵王的心脏。
....
不知多久之后。
“砰！！”
短暂的震动，如同是巨人的践踏。
然后还夹杂着怒吼声、摔打声、和破碎的声音。
这些都来自安格莫尔的屋子，每一点声波，似乎都夹带着被欺骗的愤怒。
下属们承受着这股怒火，胆战心惊的度过了作为精灵一生中最漫长的时间。
或许许多人已经写好了遗书，回忆完了前半生。
所幸，安格莫尔冷静了，就像是硬生生的泼上一盆冷水。
没有过多思考，仅仅是一声高吼，无数的堕化精灵涌出驻扎地，向着敌人蜂拥而去。
“杀！！！”
安格莫尔走出营帐，脸上余怒未消。
“懦弱的戈尔萨里安，狡猾的莫奈希尔，你们要为欺骗付出血的代价。”
轰隆隆的震动声延续，一路的风沙吹到了还在继续的某处战场。
不知多少双眼睛望着这里。
这场戏已经走到了结尾，接下来，才是真正戏剧的开始。
选王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