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医瞥了一眼旁边的殷红的衣裤,很是冷静,让邓姝月伸出手来,给她把脉。
“邓姨娘,孩子没留住。你这脉……很是奇怪,你是不是服用什么药物了?”女医盯着邓姝月问道。
“我……我最近没有吃药,可能,可能是我心里太着急了。”邓姝月慌乱的道。
“那我给你开点药,调养身体。”女医也没追问。
“孩子真的没了?可是我衣裤上只有血,并没有别的东西啊。”邓姝月不甘心的问道。
“孩子月份小,还没化形呢。变成血水出来了。奇怪,一般只有吃了打胎药才会如此。”女医似乎在自言自语。
邓姝月见她提到吃药,又不敢再说了。
女医出去了。
“嘤嘤嘤……”邓姝月哭了起来。
“早知道,我就不自作主张吃药了,现在孩子没了,也没跟着将军走成,呜呜呜……”她哭得十分的伤心。
“邓姨娘,您别哭了,小心着身体啊。”秀儿在旁边小心翼翼的劝道。
邓姝月抬起头,怨恨的看了一眼秀儿,当初,都是她出的好主意。
秀儿打了个寒颤, 慌张的道:“邓姨娘,我去给你做点吃的补补身体。”
两个孩子在外面,小的哭闹起来,说要找娘,邓姝月只觉得头疼欲裂……
女医写完方子去了老夫人院子里,两人心领神会的交换了一个眼神。
“朱医官,劳你费心了。”老夫人道。
“不过顺水推舟而已,要怪就怪她自己。”
药是邓姝月自己买的,自己喝下的,女医不过是在她孩子掉了的时候,隐瞒了这一消息,让邓姝月卧床不动。等邓姝月今天从城门口回来,身下的血其实是小产后流的污血。
老夫人颔首。
本来,老夫人只是想让邓姝月怀上孩子,以孩子为理由,强行把她留下来,让她与路凌霄暂时分开,至于后面的事情,也还在盘算之中。
没想到此女如此歹毒,为了能跟着鲁凌霄南下,竟然宁愿喝下打胎药。这让鲁老夫人十分的震惊和愤怒。
年纪轻轻,如此心计和手段,若自己有一天离世,就算郭宝芝有正妻之位,有两个儿子伴身,也绝不是她的对手。
鲁老夫人瞳孔微缩,目光中透出杀意。
旁边的老嬷嬷用托盘端出谢礼,医官受了,告辞而去。
等女医走了,老夫人拄着拐杖,带着三五仆从,声势浩大的来到了邓姝月的住处。
“老夫人,邓姨娘睡着了,您老人家可是有事。”秀儿在外面躬身对老夫人道。
“睡着了?这大白天的,是不敢见我,还是真的睡着了?”鲁老夫人震怒,把秀儿也吓了一跳。
“真的……睡睡着了”。秀儿哆嗦着道。
老夫人没管她,推开门直奔了进去。
“邓姨娘,昨天晚上好睡,今天白天怎么还没睡够吗?”老夫人声如洪钟。
邓姝月睡得沉,正做着噩梦,突然有个声音在耳边炸开,吓得一个哆嗦,睁开了眼,就看见一向清朗慈祥的老夫人正凶神恶煞的站在窗边,双目如铜铃般,瞪着她。
“啊……”她一声尖叫。
“祖母……”等她回过神来,连忙改口。
“邓姨娘,我问你话呢,听说你昨晚睡得很好,凌霄走的时候,你都没有出来送行,怎么大白天的,又睡着了?”鲁老夫人厉声问道。
“妾身……妾身最近身体不适,还望祖母勿要责怪。”邓姝月有些害怕的道。
“身体不适?”
鲁老夫人环视一遍房屋,道:“邓姨娘,我听女医说,你服用了堕胎药,把孩子打下来了,可有此事?”
“啊……没……没有,祖母,妾身怎么会舍得打掉孩子,是切什么今天追出去,不小心碰着 了,祖母,是妾身的错。”邓姝月语无伦次的解释。
“哼,你最好不要干这种蠢事。一个姨娘在我府上想要立足,靠的可不是什么男人的宠爱,而是子嗣。我给你三分面子,也是看在你肚子的份上。如今孩子没了,自然要好好调查一番,我要知道真相,免得凌霄日后回来,我没法给他一个交代,还以为是我虐待你。”老夫人目光灼灼的看着邓姝月,沉沉的道。
“祖母,这不关您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我会跟将军解释的。”邓姝月赶紧道。
“好了,你伤了身子,就好好休息吧,该怎么做,不用你教我。”
说罢,老夫人带着几个随从离开了。
只剩下邓姝月茫然而恐惧的坐在床上,身上是一身的冷汗。
“怎么办,老夫人会不会查到什么,秀儿,你去哪里买的药?”邓姝月问道。
秀儿这会也是心急如焚,跟无头苍蝇一般,道:“奴婢……奴婢去的是京城那个老字号,奴婢听说那里的药药效好,应该,应该没人看见。”
“你这是要害死我啊。”
“……”
过了一个时辰,就有嬷嬷来邓姝月屋里捉人,把秀儿绑了去,说她涉嫌谋害鲁家子嗣。
邓姝月急得从床上爬起来,说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就算有事,也应该当着她的面说清楚,而不是把她的贴身丫鬟带走。
两个孩子在旁边吓得哭了起来,一下子鸡飞狗跳。
“邓姨娘救我……救我啊……”秀儿凄惨的哭喊着,但还是被几个嬷嬷捂着嘴,拖着走了。
邓姝月眼见着秀儿被拖走,一下瘫在了地上,她从南方过来,孩子的奶妈都是后来找的,真正知根知底的就是秀儿。
更让人害怕的是,如果秀儿买堕胎药的事情暴露了,鲁老夫人一定会暴怒,鲁凌霄如今不在,可有谁会护着她啊?
“荣贵妃?堂兄?他们可以来帮我。”
邓姝月急急忙忙写了一封信,让颂哥儿的奶妈去宫里送信去。
奶妈走了之后,却再无回音。
当天晚上,颂哥儿和玥姐儿有一个奶妈带着,两个孩子白天被那么一吓,晚上就闹腾不休,直哭得邓姝月心烦意乱。
“奶妈怎么还不回来?秀儿去了那么久,祖母也没来找我问事。”
邓姝月心里七上八下,一晚上没睡好觉。连女医开的方子,也没心情让人去抓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