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喽，你们两个在看什么？”贞素收拾心情走到沈知鸢旁边。
两个小脑袋凑在一起研究菜单，乌缴玉头也不抬回答道，“看菜单呗，不然在这看黑板吗？”
回答完两个小姑娘才抬头，看到贞素后大大的眼睛里装满了疑惑。
“老师你是来应酬的吗？”沈知鸢眨眨眼，四处搜寻，正好看到了乘电梯上楼的秋岚狐三人，张嘴就准备喊。
贞素急忙小声快速地说，“不许叫，我请客！”
“好嘞，老师找我们有什么事吗？”沈知鸢得逞一笑，专门给贞素拉开椅子。
乌缴玉还在研究菜单上奇奇怪怪的饮品。
“那个，你们俩经常看小说漫画什么的，有师生恋或者师徒恋的题材吗？”贞素简单的脑袋瓜完全没有意识到此言一出对面前两位少女的冲击力。
沈知鸢跟猛抬头的乌缴玉对视一眼，交换完震惊刺激的眼神后，乌缴玉合上了菜单，叫来服务员快速点了一堆东西，然后坐好看着贞素。
“当然看过了，有段时间这种题材很火呢，老师怎么突然对这类型感兴趣了？”沈知鸢喝了口水，清清嗓问道。
“那不是院长跟副院长在一起了，我一个男的又不好意思八卦过程，就想了解一下这种感情的心路历程嘛，关心一下两位师姐。”贞素支支吾吾找了撇脚的理由。
“哦~”
“噢~”
沈知鸢和乌缴玉脸上写着：你看我信吗？
“所以那些小说漫画里的都是怎么在一起的？”贞素主要是来问这个的。
“小说里师生恋很多都是老师追学生，学生只是暗恋吧。”沈知鸢逗贞素。
“是哦，毕竟有年龄差。”乌缴玉跟沈知鸢可以说是默契无敌。
“年龄差。。为尊上者很在意这个吗？”贞素根本不知道瑶琴如今的年龄，瑶琴也没有生辰，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自然是有万万年都不止。
“当然了！”沈知鸢看着心情困扰都写在脸上的贞素快要绷不住了，还是放过贞素吧，真打击到了，自己还怎么吃瓜啊，“不过年龄差这个事，可以是五百岁，可以是五千岁，可以是五万岁，但是不可以是五十岁。”
“对对对，我能接受最大的年龄差就是二十吧，当然长得好看也可以勉强再加五岁。”乌缴玉点头如捣蒜。
“真的吗？”贞素觉得自己又有希望了，随即问下一个问题，“那有没有其中一个不愿意的，要怎么追？”
“按照小说套路来说，师徒恋多是日久生情，本就有感情基础，就像院长那样的，只是情感变质没有意识到而已。所以只要表白，十有八九能成，禁忌恋的快感谁能扛得住啊。”沈知鸢脑子里划过无数缠绵悱恻的故事。
“日久生情，可我对你们就没有啊，如果你们喜欢我，我铁定要拒绝的啊。”贞素难得换位思考。
“我们不喜欢你。”乌缴玉嚼着肉抽空回答，“那是因为我们不是正缘啊，没有那种氛围啊。你整天催我们出作品，我们被你逼的要死，哪里会爱上你。”
“所以！很重要的一点，就是测试！”沈知鸢决定放长线钓大鱼，这种参与别人感情的感觉真的让人欲罢不能，院长副院长那波完全没有参与感，但这次，机会牢牢把握在自己手里。
“测试什么？”贞素感觉自己越听越迷惑了。
“测试对方对你是不是不一样的感情啊，有些事，师徒做不得，互有好感的人就会做啊。一些小细节就可以看出对方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沈知鸢表情变得神秘。
“什么事？”贞素十分好奇的上钩了。
“假如说，我受伤了，你会怎么做？”乌缴玉指了指自己胳膊，“这里，摔伤了。”
“只要不是骨折就不要耽误你的作品。”贞素下意识摆出老师的恶魔嘴脸。
“看看，什么人呐？”乌缴玉忍住翻白眼的欲望。
“那！如果是你爱慕的人呢？”沈知鸢打了个响指拉回贞素的思绪。
“那肯定要上药休息啊，万一有内伤呢！”贞素一想到瑶琴身上出现伤口就下意识着急。
“什么人呐？！”乌缴玉终于翻了个白眼，受不了。
“这就是差别！”沈知鸢拍手，“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你慢慢悟吧。”
“那要是其中一个人觉得不好，避嫌呢？”贞素此刻完全是虚心求教的状态。
“避嫌？！”沈知鸢神色更兴奋了，“那就说明很有问题啊，对方要是只把你当学生，直截了当说就行了，又不是什么在乎的人，就像你对我俩一样。越避而不谈，避而不见，越有问题。”
“真的吗？”贞素觉得自己找沈知鸢真的找对了，信心倍增啊。
“别真的假的了，我们这么多年的阅览群书，只告诉你一句话，‘烈女怕缠郎’。”乌缴玉吃的差不多了，示意自己接手做贞素的人生导师，让沈知鸢开动。
“那要是对方不喜欢这样呢？”贞素不是不知道这句话，他觉得之前瑶琴把自己突然扔到小重山不让自己跟就是不喜欢自己了。
“这个办法就是可以直接告诉你结果啊，对方要是不喜欢就会直接告诉你，喜欢那肯定扛不住攻势啊。简单粗暴但有效。”乌缴玉直接挑明了说。
“也对啊。”贞素展开回忆，瑶琴似乎没有直接拒绝过自己，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的猜测呢？
“但要注意，此法一出，要是闹掰了那可是相当掰，很难挽回的。”沈知鸢严肃道，随后又放松神情，“所以还是先试探，有点小氛围再缠也不迟。”
“嗯嗯。”乌缴玉点头，已经开始吃第二轮了。
“我懂了。”贞素重重点头，站起身，“你们吃吧，我报销。”
“老师再见~”沈知鸢跟乌缴玉笑得很甜。
目送贞素上了电梯，沈知鸢喝了一口饮料说道，“他肯定喜欢瑶琴师祖。”
“没跑了。”乌缴玉满嘴都是东西，活像个仓鼠。
贞素回到包厢，心情大好，甚至直视瑶琴笑了笑，仿佛之前不是他在伤心沉默一样。
瑶琴虽可以探听人心，但是这是被动技能，非必要并不想用，看到自己的徒弟心情好了就行，说不定是想开了呢。
“你去说了什么，这么久。”秋岚狐转头问贞素，这个角度只有贞素能看清楚她挑眉的弧度和眼里的揶揄。
“问问她那个记者会是不是真的。”贞素此刻心情大好，只当没看见秋岚狐的小表情，“她都已经把问题收集的七七八八了，我一时贪看回来晚些。”
“知鸢总是在此事上十分认真。”洛简其实也很好奇大家会问什么问题，但倒也不会此刻就去查问，总之明日就有答案了。
“我最怕她那张嘴，但也最爱她那张嘴。”瑶琴摇摇头，对沈知鸢的八卦技能又爱又恨。
在座四人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一夜无话。
次日一大早内院就热闹起来，天地黄门的人都回来了，但因为下午才开会，此刻都只在自己院子里闲聊。
瑶琴此刻还在被窝里，到底还是人间自在，回来小重山之前她悄悄回了趟天境。
瑶琴如今在天境也是小透明，没有什么神魔大乱她一个无名战神自然是被抛到脑后了。大概很多新晋仙人都以为自己早就随着不知去向的伏羲琴战损了吧。
偷偷回自己府邸，按照备忘录里的信息把带的东西放下。
瑶琴的府邸现在已经成了杂货铺，她偷偷用无名小神的名号在天境售卖人间的东西，到现在还没有被查到。
一些神仙收到字条，说可以代买人间物品，只要写在字条上，隔段时日就会把东西放到一个荒废洞府里，自己去取就行。
收到字条的都是瑶琴过去认识的神，其实大家也大约知道是她在干，只是都不说破，这种小事天境也不会管。
毕竟神和仙不同，神是天地精华孕育而生，真正的寿比天齐，仙是人或妖修炼飞升的，食人间烟火供奉，一步踏错天罚随即降临便是灰飞烟灭。天境的规矩只能管仙，神只要不犯大错都是睁只眼闭只眼。
瑶琴回去送了东西就走，一秒都不想在天境多待。至于为什么做这个生意，交易的又是什么，似乎瑶琴跟每个神提出的要求都不一样。
咚。咚咚。
在瑶琴按掉第五个闹钟后，有人敲门了。
“谁啊？”瑶琴烦躁，早知道把月会推迟了。
“师尊，日上三竿了。”秋岚狐冷静中带着不耐烦的声音传过来。
“知道了，我马上就好。”瑶琴说完，翻了个身继续睡。
秋岚狐十分钟去叫一次，每次都在表响后，就这样，瑶琴每次都还能睡着，也不知道是有多缺觉。
又拉扯了三次。
秋岚狐对着洛简贞素摊手，表示自己实在是叫不醒。
洛简起身，慢步走到门口，轻柔的一声，“师尊。”
里面传来闷响，随即是瑶琴忍痛的大喊，“起来了起来了。”
听到里面终于传来换衣洗漱的声音，贞素跟秋岚狐对洛简竖起大拇指。
小重山没有洛简可怎么过啊。
“自从我认识师尊，她就没有早起过。”洛简又坐下，回忆着只有自己跟师尊的那段时间，“别家师父都是卯时晨课，师尊起的最早也到了巳时。一开始大概是碍于师父身份才会起早些，后来就过午才起。那时总是我带着午饭去找她。”
“是啊，我跟着师尊也很奇怪，她并不熬夜，但就是起不来。早起一会儿仿佛丢了魂一般。”贞素也知道瑶琴的作息。
“有没有可能，我就是丢了魂才需要多睡觉呢？”瑶琴出来，今日穿的法翠色长袍，大波浪也不见了，黑长直用发冠束起，十分有仙家风范。
“嘁，瞧不出来你丢了魂，倒像是失了心。”贞素撇撇嘴。
“可能吧，都有可能。”瑶琴还是那副看着很靠谱，但是一张嘴你就知道，完全不靠谱的模样。
“走吧，人已到齐。”秋岚狐伸手弓腰，“师尊请。”
“好。”瑶琴大步向前。
今日大概是猜到瑶琴会穿古服，洛简三人都配合穿了古服。
洛简依旧是偏好宋代服饰，颜色上选了月白色薄纱褙子，绀青抹胸上用银线绣着芍药，下裙则是品月色。一身蓝色浓淡相宜，十分清丽。
秋岚狐则选了窄袖和马面裙，均是墨色为底，上面用彤色掺金线绣了大朵芍药，颇有暗香浮动之感。
贞素自然选了银白色圆领袍，暗线绣着一张古琴几乎难以看清。
这样的师徒四人现身怎么能不好看。
因为瑶琴撤下了自己的禁制，属于她神的气息在她进入内院开始就铺散开来。
“好香啊~”赵青玉作为内院灵力最低的人无法克制自己对神的喜爱向往之情。
“收敛心神。”赵玄玉轻轻捏住赵青玉的手腕，注入一丝灵力，帮她稳住灵台。
瑶琴的到来让整个内院腾起一层薄薄的雾气，是灵力浓度变高导致的质变。
每个人都忍不住深呼吸几口。
内院下有着巨大的聚灵阵，此刻收拢着瑶琴刻意散溢的灵力更是运转开来，每个身处其中的人都觉得好像置身在温泉里，舒适畅快。
“重山阁。”一个缥缈的女声出现在众人的脑海里。
那是小重山内院最大的会议室，昨日已经布置好了。大家移步去往重山阁。
师徒四人端坐在正中等待。
沈知鸢、鸦羽、朱壮壮、秦灯草、墨如带着墨姜坐在第一排，他们都是最早一批加入小重山的，稍后的问题也主要是他们发问。
剩下的人带着自己的记录工具按序坐下。
“好久不见，上次见面还是在建国前。”瑶琴不喜欢那些繁复的开场程序，所以就自己开始了，“以防有些小朋友忘了我，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瑶琴，是上古神器伏羲琴传出的一缕琴音吸收天地灵气汇聚而成的先天神明。也是小重山书画学院的创始人。”
“不过无论是神明还是创始人我好像做得都不太好，今后希望大家多多包涵啊。有什么想问的可以问啦。”
瑶琴简单说完环视一圈，底下众人大多还是有些迷蒙，沉醉在神明的香气里。
“师尊，收收你的神通吧，没必要。”秋岚狐轻声说道。
“好吧，我以为你们会喜欢的。”瑶琴悄然回收灵力。
下面众人这才找回自己的脑子，沈知鸢清清嗓子，时间紧任务重啊。
“师祖，请问您刚刚说到您是先天神明，此为何意？”沈知鸢其实也有些虚，但好歹她是瑶琴亲手捡回来的，再怎么也不会因为问问题就把自己捏死吧。
“我不知道在座各位有没有修仙的打算，如果你们修炼到飞升天境，你们就是天境中的仙人，此为后天修行。届时你们出名的就会受到更多香火供奉，不出名的就给天境打工。你们的修为是跟供奉有关的，信仰供奉的人越多，能力就越大，这是正相关的。”瑶琴想了想，举例解释道。
“我是先天神明，机缘巧合间自诞生起就有着无边法力，与天地同寿，但也会被比我更高一等的神魔打败，也会陨落。不过，只要没有战争，哪怕天罚也无法将我从世间抹除。所以我在天境其实并不出名，毕竟也有万年没有打仗了嘛。”瑶琴摊手，对于自己身在神位却没什么作为的事十分坦诚。
“最后，我想说，就算你们不飞升，在这也可以与天地同寿，还没有那些破规矩。只要不涂炭生灵，我都可以给你们兜着，开心的不得了。天境真的没什么好的，真的。”瑶琴眨眨眼，说起天境十分嫌弃。
“师尊，言过了。”洛简适时提醒。
“哦哦，下一个问题。”瑶琴坐好，准备迎接下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