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同学就这样咬定黑幕是我们三个了吗?这样看起来,如今场上存活着的可有两位黑幕哦?”星见俊司的视线在我这里轻飘飘地点了一下,又迅速落在小城智树的身上,“是早川同学对你说了什么,才让你产生这样的认知吗?明明现在一言不发的二口同学,和最先告诉我们‘希望学院’真相的内田同学,才更像是黑幕吧。”
二口胜也双手交叉于胸前,瞥了一眼星见俊司,随即又翻了个白眼将头扭过去。
关于他舆论的余波未散,村吉章介告诫他,在学籍裁判千万别再像之前一样嚣张跋扈,口出狂言,否则很容易会迎来“关系户”话题的反噬。
之前因为他的暴躁态度,有很多的观众本就看他不爽,二口胜也也只好听着村吉章介的话,乖乖地闭着嘴,不谈论和节目内部发生的自相残杀相关的话题。
没错,不谈论和自相残杀相关的话题——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任归属权落入筱木秀高手中。
从不死川正一逃脱事件之中,坂田娱乐公司才意识到将《死亡游戏》收入掌中,并不是板上钉钉的事。在背后仍有筱木秀高这一势力,试图想要夺取归属权,甚至于终结这档节目。得亏有他的姑丈村吉章介料到此事,暗中周旋,才勉强让节目进行到了第六期。
听闻筱木秀高等人的打算,二口胜也只觉得可笑——有这样大的商业价值的项目,怎能说终结就终结?要知道,这项目要是落在他和坂田集团手里,未来肯定是前途无量。
他注视着学籍裁判上的几位嘉宾,最后把视线停留在我的身上,回忆起方才的思索,他不禁皱起眉头。
我是筱木秀高手底下的人,难道我也是站在终结节目那一边的?
可根据他先前与我的交谈,我似乎并没有和不死川正一一样的倾向,相反甚至十分依赖这档节目。
二口胜也摇摇头。不管我的立场是什么,他二口胜也的立场是绝对明确的。假如我想要阻拦坂田娱乐公司的计划,硬夺归属权,他也不会手下留情。
正当二口胜也思考的时候,场上的争论还在继续。
“星见同学称是早川同学告诉了我什么,岂不是默认我点的三个人就是正确的答案?”小城智树像是抓住了星见俊司的什么破绽,扬起眉询问道,“我一开始的确有怀疑过二口同学和内田同学,但在这些天的复盘之后,却又意识到他们二人绝对不是场上的黑幕。
“我所指的黑幕,指的是拥有‘黑幕终端’的人。山本同学在第二起本柳同学的案子上使用了黑幕终端,这说明他必定是黑幕之一。因此,我剩下的怀疑的目标,便只在二口同学、早川同学、内田同学,以及到第四起学籍裁判结束,才真正确定的星见同学你身上。
“这听起来倒是奇怪,”星见俊司有些疑惑地扬起了音调,看似对小城智树的发言很有兴趣,“二口同学当时可是拿着黑幕终端进入温室,‘进入温室’这一点说明他知晓谜题的答案,而黑幕终端则代表了他的身份,难道这些疑点在你这里落实不了他黑幕的身份?”
“当时我的确因为这一点被迷惑,误以为二口同学是黑幕。假如二口同学是黑幕,在知道自己不是挂人者,没有温室钥匙的情况下,出发前往温室一定会有暴露的风险。作为黑幕,定然会优先前往监控室查看监控,排除让自己暴露的因素。
“假设是在黑幕内讧的情况或是某种原因下,二口同学无法前往监控室,那也一定会在行动前一段时间,更加关注自己黑幕终端中的实时监控,以防万无一失。可最后二口同学却忽略了进入四楼密道内部的不死川同学,任由自己毫无防备地被抓捕?这可不像是一个长时间拥有‘黑幕终端’的黑幕,会做出的所作所为。
“当时第四起案件的时候,二口同学也说了自己是‘非自愿’的,而他在那一场裁判上的情绪很激烈。事后回想起这一点,再加上已经知晓了挂人者的身份,我也愿意相信二口同学的说辞——他的黑幕终端极有可能是某人给予他的,而背后之人才是真正的黑幕。
“而如果内田同学是黑幕的话,她在犯案的时候可以使用黑幕终端进入房间,不需要特意留下一个欲盖弥彰、被斩了一半的‘万能房卡’。她出去的欲望如此强烈,让我们根本捉摸不透她的手法全都投票失败,只留她一个人能活着出去,岂不对她更好?而且,这个‘万能房卡’的出现本身也很奇怪。”
小城智树就指认黑幕这一点侃侃而谈,最后目光继续锁定在了星见俊司的身上。
“依照这些可能,排除了二口同学和内田同学,最后的可能,除了山本同学,也只能是你和活着的早川同学了。”
“是吗?可在我的印象里,罗素同学也经常神出鬼没,潜入他人的房间,难道不像是有黑幕终端的样子吗?”星见俊司追问道。
“罗素爬通风管道的秘密,我早就知道了。”小城智树蹙着眉解释道,“倒是星见同学,又是怎么知道罗素会‘神出鬼没’的?毕竟据我所知,一直以来借着通风管道进入他人房间的,不是罗素,而是‘红衣女’吧?”
我顺势接上小城智树的话思索道:“浴室里没有监控摄像头,相当于一个完全的视野盲区安全屋。如果罗素在浴室里更换成红衣女的衣物,再借助通风管道进出,即使是在其他的监控画面里,也只能显示‘红衣女’从通风口进出到其他房间,但不能断定‘红衣女’究竟是谁。
“虽然可以让黑白信鸽一直监视浴室,但红衣女的行动毕竟也是偶然行为,总不可能让掌管着整座旅馆动向的黑白信鸽,一直待在罗素的浴室里,看看他今天到底是洗澡还是爬管道。与其这样做,还不如让黑白信鸽前去监听其他人的行动来得价值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