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当时在调查的时候,凶手就没留下相关的把柄。如今在黑白信鸽对当时犯案的证据进行清理过后,想要调查挂人案就更加困难了。”
我虽知道黑白信鸽眠眠药物可以外用作为迷药,可眼下对于调查当时的真相,最大的困扰便在于——相关的证据都早已被清除干净。
我正蹙着眉头坐在沙发上思索的时候,罗素却站起身,用那双死鱼眼注视着我们二人:“坐在这里也想不出什么办法,不如再去案发现场看一看?”
罗素的提议却让我与小城智树面面相觑。我们二人对视了一眼,最后决定这一次由小城智树开口向罗素询问。
“如今六楼已经开放,之前挂人者悬挂森花同学的柱子,现在肯定已经收回电梯井里面了吧。而电梯顶部,我们在将森花同学的尸体搬下来的时候,不死川同学也已经看过了,没有别的东西。至于电梯间的垃圾桶,估计也早都已经被清空了。”
“万一呢。”罗素歪着头,淡淡地回应道,“虽然可能性渺茫,但是如果不去搜寻,就绝对不可能找到新的线索。我们坐在这里猜测也只是无济于事。”
小城智树皱着眉,显然认为罗素口中的可能性有点太过微小,但却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反对,而是将视线投向坐在他身侧的我。
我注视着罗素的表情,对方依旧是如此冷静又直接,与星见俊司那伪装出来的清澈不同,当你望向罗素的时候,你的确能够分辨出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心计和假装,只是一直依照着他本人那独特的价值观,为我们提出意见。
一种奇妙的预感,我朝罗素点点头:“那就再去五楼搜索一下吧。”
罗素说的有道理,即使可能性微小,我们也不应当就此放过。
我们再一次回到了五楼,先是查看了五楼的楼梯间,又翻找了五楼电梯口前的垃圾桶,没有多余的发现。
最后,罗素打算亲自上去查看电梯顶部,看看是否有新的线索。
虽说我们几人前来五楼搜寻时,并没有登上电梯顶部的打算,因此并未从杂物间拿梯子。可罗素却向我们几人摆摆手,称自己并不需要。
我和小城智树目睹着罗素迈入电梯后,那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心里都对罗素采取的方法心知肚明。
从罗素刚进入旅馆的那几天,他便向我们展现出了不俗的弹跳力,包括后续在监控室走廊里的那一场追逐战也是一样。
合理推测,罗素当时应当是通过他的弹跳力,推开了通往电梯顶部的检修门,而后抓着检修门的边缘,爬上了电梯顶部。
正当我如此思索的时候,仅仅过了一两分钟,电梯门就缓缓打开。
罗素手里抓着一个白色的手帕,将它递给了我们。
“电梯顶上发现的,或许是线索。”他指了指方才被自己打开的电梯顶部检修门,言简意赅道。
我和小城智树互相对望了一眼,各自的眼中都写满了诧异——很显然,在罗素进入电梯前,我们压根没有指望着,罗素真的能够在电梯顶部发现什么线索。
小城智树接过罗素手上的白色手帕,只见上面似乎有沾染过蓝色液体的痕迹。他抬眼望向罗素:“罗素,这真的是你从电梯顶部找到的?”
罗素迅速点点头,道:“你没必要怀疑它的真实性。如果我是二口那一边的人,没必要把线索告诉你们。而站在我的立场,也没有造假的必要。”
小城智树沉思了片刻,才转过身望向同样正凝眉沉思的我。还未等他开口,我便先一步将一直放在口袋里的黑白信鸽眠眠试纸递给他:“可能需要沾点水才有用。”
近些天来合作搜查的默契,小城智树接过试纸,迅速撕下一张,尔后自己单独前去五楼的洗手间,准备沾湿试纸。
在小城智树搜寻的时候,我的思绪却未完全放松下来,脑海之中思索的都是这一条新线索的出现。
不死川正一将尸体从电梯顶部搬下来时,我和小城智树都在现场,如果电梯顶部有其他的线索,不死川正一不可能私藏着不说。
更何况,如果当时便发现这一条线索的话,我们也不用在凶手是如何迷晕森花誓子的这一点上做更多的纠缠。
这便意味着,这条线索是在我们举办完学籍裁判之后,再一次被挂人者星见俊司扔到电梯顶部的。
可是——星见俊司为什么要这样做?
作为黑幕排行榜第71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吗?而且线索回收是由黑白信鸽负责,星见俊司当时也已经在学籍裁判上完成了对黑白信鸽的骇入,不至于连这条线索也处理不了。
我眉头紧锁,望着从男厕所走出,神情同样疑虑的小城智树:“结果怎么样?”
“试纸变色了。”他将手中的黑白信鸽眠眠检测试纸递过来,“上面的确有着黑白信鸽眠眠药物。”
盯着小城智树手中的试纸,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心中那股莫名的恼怒忽而又蔓延开来。
——我们完全就是被对方耍了!
星见俊司这家伙,就是故意为我们提供线索,目的就是为了要让我们还原真相。
毕竟,在真相章里,让“主角”调查之前案件之中有疑点的地方,指认黑幕在背后干的那些嫁祸行为,也是不得不品的一个环节。
先前在调查常森美姬案件的时候,我便觉得有些奇怪——星见俊司完全可以让黑白信鸽,在不死川正一搜索前,将那未开封的自制香水开封,将杀害常森美姬一事完全栽赃在北鸣忍的身上,对于他隐瞒身份岂不是更好?
前去常森美姬房间回收遗物的不死川正一,又为什么没将花上崇英赠送的香水中有问题的情报告诉我?以他的推理能力,不可能推断不出我们如今得到的信息。
如今想来,或许在更早之前,星见俊司就已经为第六期节目的学籍裁判做好了准备,决心要以最后的黑幕的身份,登上学籍裁判的舞台。
一切的发生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他自信于我们脱离不开他的布局,以至于自己将线索送到我们手上——就像是一种施舍,一种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