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灼桀骜不驯,一副还是觉得自己很对的模样。
石秀顿时骂道:“看来矿山还没有让你清醒。”
“怎么会没有清醒呢?一日又一日的劳作,让我可以思考的更多的事情。”
“那你思考到了什么?”王伦好奇问道。
呼延灼道:“是我太单纯了,原来一个人可以这么苦的!”
“苦?!”王伦轻蔑一笑,“呼延灼,我看你的觉悟,连慕容战都不如!
你真的是富贵惯了,丝毫不能理解这个世界,甚至没有看到真正的世界。”
“王伦,少说废话!我知道你喊我来做什么,无非是想看我服软了没有!
实话告诉你,我没有,也不会投降!
你是不是很失望?
很好,那就杀了我!”呼延灼梗着脖子,针锋相对道。
王伦不怒反笑:“杀了你,然后成全你的忠义之名,忠君爱国的清誉吗?”
呼延灼一愣,他的确存了这个心思!
杀身成仁,反正成了俘虏,唯有如此,才能够洗刷耻辱吧!
“怪不得韩滔、彭玘、凌振他们会投降,你这样的人,洞察人心太过厉害!
真诚而又世故,寻常人根本无法抵挡你的魅力!
王伦,若是劝我投降,你还是省省心吧!”呼延灼犹如一个复读机般,再次重复说道。
王伦轻笑一声:“当初王禀跟我厮杀许久,我都没有杀他,因为我敬重他,还放了他回去。
既然呼延将军不想加入我梁山,我也不会强人所难!
既然将军心意已决,我已安排阮小七在码头边,便是呼延灼将军的宝马,都已经安排好,你可以走了。”
呼延灼:“?????”
饶是想了各种可能性,呼延灼一万个都没有想到,王伦居然想要放他走!
这简直就是离天大谱!
“王伦,你是要试探我吗?还是要借故羞辱我?”呼延灼半信半疑问道。
王伦嗤笑一声:“如果要羞辱将军的话,何必等到现在呢?”
呼延灼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呼延将军想明白的话,三天之内就可以下山,如果三天之内不走的话,那说不定我就改变主意也不一定。”王伦严肃说道。
呼延灼沉默一阵,朗声道:“我现在就走!”
“好!石秀兄弟,你带呼延将军与阮小七汇合。”王伦很是干脆说道。
听到这一切,呼延灼感觉一切像是做梦一样,他望着王伦,发现他神色平静,并不是开玩笑。
呼延灼有很多不解,可想到能够自由,他还是非常兴奋的拱手道:“王将军,你大仁大义,我我甚是佩服!
来日我们战场再相逢,如果你遭遇战败,我会放你一马的!”
“好!那我等着那一天。”
呼延灼拱拱手,心中对王伦的确有了不一样的认识。
他转过身,随着石秀离开。
等人走远了,站在台阶下的徐猛子,瓮声瓮气道;“主人,为何放这厮离开?岂不是放虎归山?”
“老小子已有心魔,放他回去,他肯定不会甘心回朝廷领罪!”王伦笑了笑道,“他一定会去青州找慕容彦达,他跟慕容战待过一段日子,就让他把消息带回去。
到时候让他搅动青州风云,
嘿嘿,到时就有好戏看了!”
徐猛子摇头晃脑道:“原来主人早有筹谋!”
王伦转移话题道:“我听人说,你最近几日,不仅去书院努力学习,还加强了训练。”
“是的,俺要变得更强,才能够保护好主人!”
“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有些事情,要遵从内心,而不是鞭打自己内心!”王伦提醒说道。
徐猛子若有所思,点点头道:“多谢主人提醒。”
王伦也不再废话,直接端起文本,继续处理政务。
..........
呼延灼出了将军府,望见前方青石板路上,站着一个光着脚板的年轻汉子,脸上长得跟癞蛤蟆一样,凸着眼睛,神色冰冷,嘴里叼着一根茅草细叶。
石秀上前道:“小七兄弟,麻烦了!王伦哥哥说了,送他离开!那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都好了!张顺兄弟都准备齐全,全部是按照将军的意思安排。”阮小七撇了撇嘴,斜着眼睛望着呼延灼,一副不爽的表情。
呼延灼眼观鼻,鼻观心,他在官场厮混多年,自然知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的道理。
此刻反而不像在王伦面前那般桀骜不驯。
“劳烦这位统领了!敢问统领高姓大名。”呼延灼拱手道。
阮小七哼了一声:“不敢称高姓,叫我阮小七就行!走吧!”
“我还有一些个人行李,阮统领能否等我一阵?”
呼延灼想了想,有些心疼问道。
阮小七不耐烦道:“你好歹是个兵马指挥使,统御数万大军的,那矿山草屋的破铜烂铁,怎么还惦记呢?
权当分给你的矿友好了。”
这话羞躁,说的呼延灼面色一红,赶忙解释道:“只是想留点念想。”
“当官的花样就是多!走吧,老子还要练兵,没工夫陪你忆苦思甜。”阮小七没好气的说道,完全不惯这厮。
呼延灼无奈,只好跟在阮小七后面,石秀跟着送到金沙滩码头。
目送两人撑船离开,石秀噗哧一笑:“看来恶人自有恶人磨,阮小七专治不服!”
水泊,今日不冷,水面上也没有什么风,阮小七在船尾划船,呼延灼就穿着一件矿工服,站在船头。
两个人都很尴尬,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呼延灼扭过头问道:“阮统领很喜欢梁山吗?”
“不会聊天,就不要硬聊,老子不喜欢你。”阮小七不客气的说道。
呼延灼:“.......”
原本想要活络,结果开始就结束了。
呼延灼一阵气闷,最终低下头不再出声。
过了一会,阮小七开始唱起歌来:“爷爷生在天地间,不怕朝廷不怕官.......”
这一句一句唱来,好似巴掌,呼啦啦扇在呼延灼脸上,让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是身后那厮调子又好听,莫名听着有些上头,搞的呼延灼都有些分裂。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舟船靠岸,呼延灼一眼望见码头边的踏雪宝马!
呼延灼眼眶一热,那远处的马儿也打了一个响鼻,好似在呼唤老朋友!
登船上岸,呼延灼轻松一跳,只见一个俊秀的年轻男子,皮肤无比白皙,敞着胸口,站在码头候着。
阮小七喊道:“张顺兄弟,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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