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人在陵安县遭遇黑衣人袭击一事,随着金吾卫队伍返回京城,婉宁和叶世杰都知晓了此消息。
“会是谁动的手?”叶世杰有些疑惑。
他将京城中,有可能出手的人都扒拉了一遍,不过依旧没什么线索。
“陵安县是赵家的势力范围。”婉宁提醒一句,叶世杰恍然:“是赵家残存的势力?”他们这是想要报复他。
赵家就是那八家被抄家流放中的一家,不过到底是经营多年的势力,有些残存的势力也是情有可原。
“嗯,十有八九就是赵家。”
顿了顿婉宁继续道:“不过,也有极小的可能是别的世家利用了赵家。”
“只是那些死士都死了,没留活口,想要继续查下去,恐怕有些难。”
死士出任务,身上一般不会有标记。
因此,想要从这方面查出线索来,多半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叶世杰说着觉得有些可惜:“要真能再抓住世家的把柄就好了。”
婉宁闻言失笑:“慢慢来,急不得。”
因为之前推行活字印刷一事,叶世杰的能力被赵邺看在眼里,加上他特殊的身份,赵邺对他的信任仅次于萧衡。
因此,想要削弱世家权势这事,赵邺与萧衡商议章程时并未瞒着他。
叶世杰就是因为知晓圣上的重视,这才时时刻刻注意着这些事。
不过,这事不是一日两日就能办成的,婉宁不参与朝政,但不意味着她不懂,这才提醒他要稳、要谨慎些。
之后的京城倒是平静不少,婉宁的生活重新回归安宁。闲着无聊的时候,她会带着孤鹜孤雁去庄子上玩。
会骑马去郊外猎些野味回来烤着吃。
有时候也会举办赏花宴,邀请京城的名门闺秀和女眷畅玩一日。
婉宁身份尊贵,地位摆在那儿,因此她撒出去的请帖,不会有人拒绝。
时间久了,婉宁倒是认识了几个可以说得上话的姑娘。那几个姑娘家世不高,不过为人坦率爽朗,性子纯真。
婉宁倒是挺喜欢她们的,偶尔也会请她们来府中下棋品茗或是吟诗作画。
其中一位姑娘在彼此熟悉之后,还带来一人,此人正是与原主有怨的薛芳菲,因着沈玉容在御前得脸,成了新贵。
所以薛芳菲也在京城官员女眷中有了不小的名声,加上她是淮州有名的才女,在京城中结交了不少好友。
京城贵女圈子本就不大,如此一来,婉宁还是不可避免地与她产生交集。
好在婉宁不是原主,她不喜欢沈玉容,自然不会因为觊觎他,而与薛芳菲产生什么仇怨,平淡地相处就好。
因为原主没说过要报复沈玉容,婉宁便顺其自然,并没有特意针对过他。
婉宁其实也疑惑过,毕竟沈玉容对原主的伤害并不比代王和先皇少。
若说代王伤害的是原主的肉体和精神,那沈玉容就是诛心。
但偏偏原主她就是放过了沈玉容。
后来想了想,婉宁才想明白,恨到极致也就变成爱和执念。
原主到死都是坦然赴死,即便知道被骗被背弃,就为那点不可多得的虚假温暖,原主还是没想过报复沈玉容。
婉宁想,若是原主爱的人有一人真心疼她爱她,或许她就不会那么疯,不会丧心病狂地去做那些错事。
以至于到最后害人害己,不可挽回。
“姐姐,快醒醒。”花楹声音响起。
这晚婉宁不知怎的,突然就梦到原主临死前的一幕,额头上满是汗。
被花楹的声音惊醒以后,婉宁还有一瞬间的愣神,反应过来后冷静下来。
“小花楹,怎么了?”
婉宁刚在脑海中问出声,突然察觉到一股陌生的气息出现在房间里。
手腕一翻,婉宁从灵玉空间中拿出一把削铁如泥的匕首,神识外放扫向房间中那穿着斗篷的陌生男人。
“这人是谁?”婉宁有些疑惑,不过没感觉到他身上有杀气。
婉宁收回神识,转头看向睡得很沉的自家驸马,婉宁抬手点了他的睡穴。
她手刚收回,屋子里就已经没了动静,那股陌生的气息消失,只留下被打开的窗户一角……以及桌上的一封信。
婉宁收回匕首,起身下榻,点燃蜡烛,打开桌上的信扫了一眼,信的末尾有印签,赫然是赵晟的私印。
信里的内容也很简单,让她避开赵邺的人手,联系他在京都埋下的人脉,并尽全力扶持他们上位。
“果然啊,这野心勃勃之人,就算身处困境,他也不忘白日做梦。”
婉宁冷哼一声,将手里的信化为齑粉,想让她协助他篡位,想得美。
“姐姐,是成王的人?”花楹看出端倪,不过疑惑道:“他还没有放弃姐姐?”
婉宁抬手一扫,灭了蜡烛,躺回床榻,这才道:“应该是。不过他还挺有本事,找来一个功夫这么好的人来。”
悄无声息地进入她的房间,她都险些没有发现对方,这人不能不防。
“姐姐,要不先下手为强?”花楹提议,婉宁想了想点点头:“可以收为己用,再让他稳住成王。”
成王这人真的是太膈应人了,但又不能真的对他做些什么。
毕竟赵晟是原主一母同胞的亲哥哥。
原主能放过沈玉容,自然不希望她亲哥哥死于自己手上。
就这样眼不见为净,远远看着就行。
“好嘞姐姐,这事交给统去办。”花楹立马将事情揽过去。
花楹办事很干脆利索,不过半个时辰就查到了那人的落脚点,并给他成功下了傀儡符,将人彻底控制住。
之后晃晃悠悠飞回来家后,婉宁索性让它休眠沉睡、补充能量。
反正如今无论长公主府还是叶宅,府里的下人都是忠心耿耿的。
即便有一两个别人的探子,经过婉宁一通操作,都变成了自己人。
事情解决后,婉宁挨着自家男人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次日一早,叶世杰精神抖擞地醒来,感觉自己睡得又香又踏实。
转头看一下抱着他的胳膊、睡得香甜的婉宁,眼里划过一抹温柔的笑意。
目不转睛地盯着看了她一会儿,俯下身在婉宁的额头上亲了亲,小心翼翼地抽出胳膊后起身洗漱更衣。
用过早膳,又交代孤鹜和孤雁,要在早膳点前叫醒婉宁,用点东西再睡后,便出门去当值。
孤鹜和孤雁已经习惯自家驸马的习惯,每次出门前都要叮嘱一番。
生怕自家主子会因为错过用早膳,而损害身子,对自家主子好的事,她们两个自然是照做,驸马爷不说,她们也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