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葛力姆乔和赫丽贝尔的身影也出现在不远处。
葛力姆乔扛着刀，一脸的桀骜不驯，嘴角还残留着战斗后的兴奋。
赫丽贝尔则依旧清冷，但仔细看，能发现她的气息比之前要顺畅了许多，显然是把昨天在陆鸣那里受的憋屈，好好地发泄了出去。
“切，真是个不经打的废物。”葛力姆乔不屑地瞥了诺伊特拉一眼，“才打了一天就哭爹喊娘的。”
诺伊特拉一听，火气顿时上来了：“你说什么，你这只该死的野猫！有本事我们单挑！”
“单挑？手下败将，有什么资格说这两个字？”葛力姆乔咧嘴一笑，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你......”
“好了。”陆鸣淡淡地开口，打断了他们的争吵。
葛力姆乔和诺伊特拉立刻闭上了嘴，恭敬地低下头。
陆鸣的目光转向诺伊特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你的抱怨我收到了。所以，我决定调整一下你们的训练计划。”
诺伊特拉的独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花：“真的吗，王？您是要让他们不准二打一了吗？”
“不。”陆鸣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从明天开始，赫丽贝尔休息。换乌尔奇奥拉来给你当陪练。”
诺伊特拉的表情，瞬间凝固。
乌尔......奇奥拉？
那个面瘫脸？第四刃？
不，不是，乌尔奇奥拉不是还没有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么？
开什么玩笑！跟那个家伙打，比跟葛力姆乔和赫丽贝尔两个人打还要绝望好吗！那个家伙的超速再生和黑虚闪，根本就是个bUG！
诺伊特拉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煞白变成了铁青，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的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比哭还难听的哀嚎：
“我......我真的......不寂寞啊......啊——！”
......
诺伊特拉的哀嚎声凄厉而悠长，在空旷的虚圈上空回荡，带着一种被命运扼住咽喉的绝望。
那声音里蕴含的悲愤与恐惧，足以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只可惜，在场的另外三位，没有一位具备这种共情能力。
葛力姆乔的嘴角咧得更开了，那是一种纯粹的、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他用小指掏了掏耳朵，仿佛要将诺伊特拉那污染了他听觉的噪音给清理出去。
“喂喂，王，这家伙好像被玩坏了。”
赫丽贝尔则只是清冷地瞥了一眼已经化为石像，随即又软倒在地的诺伊特拉，碧绿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波澜。
在她看来，这不过是王对自己麾下战力进行优化整合的必要过程。
弱者的哀嚎，没有被倾听的价值。
陆鸣走到诺伊特拉面前，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他僵硬的肩膀。
“乌尔奇奥拉虽然强，但也是个绝佳的陪练对象。他的‘超速再生’能保证他不会被你失手打死，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把所有招式都往他身上招呼。这么好的沙包，去哪里找？你不想早点进化成为瓦史托德么？”
这番“安慰”非但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反而让诺伊特拉抖得更厉害了。
毫无顾忌？对着那个连情绪都没有的怪物？怕不是自己的骨头先被他一根根拆下来，然后他再用那双毫无波动的绿色眼睛问自己。
诺伊特拉几乎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了。
......
陆鸣伸出手，对着前方的空气轻轻一划。
虚圈上方的空间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利刃切开，一道漆黑的裂缝悄然张开，内部是涌动的、混乱的能量。
“走吧，去迎接你们的新同伴。”陆鸣率先迈步走入裂缝，他的声音平淡。
一轮残月高悬天际，散发着清冷而死寂的光。
巨大的、仿佛石英构成的白色树木零星地散落在沙海之中，一直延伸到视线的尽头。
而在这片广袤的沙海之上，此刻正上演着一场混乱的盛宴。
十八个巨大而扭曲的身影，正在这片大地上肆虐。
它们的形态各异，充满了神话传说中的威严与狰狞。
一只身形如山峦般巨大的魔狼，浑身燃烧着暗金色的火焰，它的每一次呼吸都喷出毁灭性的烈焰，似乎要将天边的残月吞噬；一条长有九颗头颅的巨蛇，每一颗头颅都代表着一种不同的剧毒与元素，冰霜、雷电、酸液在它口中交织成死亡的交响；一头通体由黑曜石构成的巨牛，双角之上缠绕着紫色的雷霆，每一次踏地都让整个沙漠为之震颤......
这些，正是陆鸣之前吸收的那十八只强大神话生物的灵魂。
在虚圈规则的侵蚀与转化下，它们已经彻底褪去了原本的形态，化作了最为纯粹、最为饥渴的基力安，甚至其中有几只的灵压强度，已经隐隐触及到了亚丘卡斯的门槛。
它们没有理智，只有最原始的吞噬本能。
此刻，它们正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约束在这片区域，相互敌视，相互咆哮，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灵压与杀意。
葛力姆乔、赫丽贝尔和诺伊特拉站在一座高耸的石英树顶端，俯瞰着下方的景象。
“切，一群只剩下本能的野兽。”
葛力姆乔舔了舔嘴唇，天蓝色的双眸中满是好战的光芒。
“虽然看起来块头不小，但灵压驳杂不纯，根本不值一提。”
话虽如此，他的手却已经不自觉地握住了斩魄刀“豹王”的刀柄。对于他而言，这十八只大虚，就是十八个绝佳的猎物。
“确实。”
赫丽贝尔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
“它们的灵魂本质很强，但作为‘虚’的底蕴太浅，空有力量，却不懂得如何运用。只是凭借本能在挥霍灵压罢了。”
她的分析精准而到位，一眼就看穿了这些大虚的本质。
唯有诺伊特拉，他的独眼死死地盯着下方那片混乱的战场，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他不是在害怕这些大虚，而是因为他清晰地感知到，一种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正在这片混乱中孕育。
那是“十刃”的气息。
是属于他“同类”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