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点了点头,扫去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开始了讲解。
下界很多人之所以不知道如何解决规则冲突的问题,无非就是因为很多人对规则的理解都太过浅显了。
万物规则的领悟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不能只专研其中某一个,需要对整个工程的每一个细节都有足够的理解才行,不能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种事不仅需要堆叠大量的时间,还有要超人的天赋以及能忍受常人难以忍受的孤寂。
恰好,前世的他除了没有太多时间外,无论是超人的天赋还是忍受孤寂的能力在所有仙尊之中都是断档级别领先的存在。
这也是他能登顶仙界,剑压一代的重要原因。
不得不说,无情剑道虽然有缺陷,可在修炼速度上绝对没有大道能与之媲美。
林云的声音悠悠响起,夙璃身子颤抖,眼睛越来越亮。
活了几十万年,她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能将规则、领域、大道之间的关系讲解地如此透彻,让她忽然有种拨云见月之感,暗叹原来这些东西居然还能这么玩。
夙璃上一次生出这般拨云见月、豁然开朗的感觉还是在她仍是一个小小聚气境修士的时候,那时的她刚接触修行没多久,脸上还有着少女般的稚嫩,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对关于修炼的好奇。
宗门里的长老随便一个问题就能将她难住,她会感到沮丧,会感到失落,而她如果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眉眼会弯成月牙般的模样。
她会双手负在身后,嘴里哼着歌,走路一蹦一跳,裙摆蹁跹间,带起一阵少女独有的淡雅体香。
这么多年里,她的修为越来越高,从一个小小聚气境修士成长为了一代冰帝,横压当代,拒绝了无数妖孽天骄的追求,可是曾经年少时渴望知识的那种兴奋和激动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的修为变高了,见识变广了,但对于修炼的激情却在逐年下降,因为她除了飞升仙界外已经进无可进。
然而现在随着林云的讲解,她心中原本已经熄灭的那团火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
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背负双手、走路生风的少女,少女说,好久不见。
.......
时间流逝,三天时间一晃而过。
这几天时间林云和两女一直待在这片桃林之中,狐清儿忙着感悟这里的魅惑规则,而他在指导夙璃的同时也默不作声地执行着自己原本的计划。
得到甜枣奖励的夙璃看起来更乖了,对于他提出来的条件,此时女人基本只剩下了答应,脸上看不出一丝为难。
他和女人时而亲吻,时而交合,时而在石头上,时而在识海中,没有一处不能成为两人亲密云雨的地点。
这段时间里,他们同样没有注意到识海中原本只是生气、激动的赵雨寒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整个人蜷缩在了一张软榻之上。
这是在一间女子的闺房里,陈设布局皆与赵雨寒在青州时的香闺别无二致。
鲛绡纱帐自雕花床顶轻柔垂落,随风拂动。
窗边小几上摆着一盏白玉香炉,炉中虽未燃香,却有一股淡淡的、甜暖的气息从其中溢出。
梳妆台上搁着一面菱花铜镜,铜镜摆放的位置刚好照出赵雨寒蜷缩在软榻上的模样。
赵雨寒脱了脚上的绣鞋,雪白的小脚搭在软榻边缘,脚趾无意识地蜷缩着,似在隐忍着什么。
她整个人双手抱胸,缩在一起,如瀑的青丝散落枕间,遮住了半张脸,白皙的脸蛋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一层匀净的粉霞,从耳尖一路蔓延到锁骨。
她口唇微张,略微有些急促地喘着气,吐出的气息带着一股如兰似麝般的馨香,长长的睫毛垂着,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水雾,眼睛没了往日的清亮,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迷离。
屋子寂静,唯有女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
她强迫自己不去感应外面看到的那些东西,强迫自己不去回想那日凤椅之上看到的画面,可一闭眼,周围的识海便一阵翻涌,动荡,哪怕是她想无视都无视不了。
她不是剑修,无法通过剑意强行斩灭杂念,夙璃做的事已经慢慢影响到了她。
她感觉自己已经消失多年的某种悸动,仿佛在这一瞬间又回来了。
她记得有一年,也是在这间一模一样的屋子里,一模一样的软榻上。
那日,大雪纷飞,有风,很冷。
北风卷着雪沫子撞在窗棂上,发出 “呜呜”的轻响,寒意透过窗缝渗进来,让屋子里都带着几分刺骨的冰寒。
这种天气不是什么好天气,可她却很开心,因为今天终于可以不用见到那烦人的林家少爷了。
她开心地踢掉脚上的绣鞋,开心地在自己的闺房里哼起了歌。
歌声清脆愉悦,连伺候的丫鬟都略显讶异地问她今天为何如此高兴。
她自然不能说因为天气不好,可以不用见到林云而高兴,只是隐晦地提了一句可以不用见到某个讨厌的人了。
丫鬟好奇地问她,这个讨厌的人是谁。
她说,是一个色中饿鬼,喜欢欺负女人的色中饿鬼。
丫鬟自然不知道她说的色中饿鬼是谁,她暗暗为自己的机智得意,居然能想到这么完美的形容词。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有时候形容得太完美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那个男人,在这冰寒料峭的天气里居然还是执着地上门了。
男人身子颤抖地站在门口,肩上、发梢还落着未拂去的雪花。
他的鼻尖冻得微微发红,可一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暗夜里骤然点燃的星辰,熠熠生辉。
男人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灼热的欣喜,仿佛穿越这场大风雪而来,唯一的念想便是为了见她一面。
他嘴角大大地咧开,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容灿烂得几乎要驱散周遭所有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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