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苍生看过满地尸体，目光最终落在鲸圣身上。
“一言不发，看起来，你很愤怒，他们虽然诞生在人类时代，但本质，并不是人类。”
鲸圣指着地上的残躯，蒋清蒋静的身躯正在化作白色光芒。
姜神帝和姬辛帝同样如此。
这种力量顾苍生很熟悉，正是苍天之力。
“每个时代最初的生命，都是从海洋延伸而来。每个时代的引导者，必然有着苍天的力量和意志。
他们引导，他们见证，他们看着时代消亡，随之消失。
这就是他们即使是人类时代的生灵，却无法代表人类时代来参战的原因。”
“那你呢？”
鲸圣身上涌出黑气，他扯下身上衣服，露出自己半边漆黑的身躯。
那漆黑的身躯已经腐烂，但腐烂之中，却散发着可怕的魔气。
简直就像魔族禁地之中，苍天排出的剧毒！
“你已经见过魔族那里的东西了，没错，这就是苍天的剧毒。
但这也是苍天最可怕的力量，想要掌握这股力量，每时每刻都要忍受死一样的折磨。
每个时代的时代之子都想伐天，而我，就是伐天者最大的试炼！”
鲸圣抬起手，黑色的天空出现在虚无之中。
“嗷——”
一声长吟响起，虚无之中，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鲲。
绵延千万里，无法看到其全身。
鲲晃动身躯，黑水从身上涌出，淹向四周。
奔流的黑水之中站起一道道身影。
手持巨大神枪的泰坦，口含神剑的神龙，振翅遨游的凤凰，手持宝剑的人类……
“水皇的本事是空间，叶帝的本事是时间，我的本事是……主宰。”
鲸圣身上涌出仙力落在这些身影之上，手持神枪的泰坦忽然发出咆哮。
他活了过来，不再像傀儡，挥舞着手中的神枪，杀向顾苍生。
“泰坦不屈，泰坦之力。”
顾苍生发出低语，七彩的泰坦之力流转在他的拳头上，他忽然消失不见。
泰坦头颅前方的空间出现他的身影，七彩的拳头落在泰坦身上，巨大的泰坦应声倒地。
神龙和奉还已经杀来，顾苍生转身挥出一剑。
剑罡穿越时间，落在神龙和凤凰的身躯之上，他们中间的身躯被传送到其他的时间点，化作碎肉，落在虚无之中。
手持长剑的人类老者出手了，看到他拔剑的动作，顾苍生竟有些心酸。
剑仙宫的起手式，他是宁清心的弟子。
顾苍生手指作剑，先他出剑，剑罡将人类老者斩灭。
四周，其他的生灵纷纷活过来，斩出可怕的攻击。
金乌的火焰，兵人的刀罡……各种各样的攻击。
顾苍生捏出手印，以一化四，融入空间，分别以时间之剑斩出攻击。
所有的人，轻易被他斩杀。
四个顾苍生落在地上，重新合二为一。
他手持叶剑，看向不远处的鲸圣。
得到时间之剑与空间之力后，所有的攻击都会被他化解。
鲸圣抬起手掌，混沌之气在手中弥漫。
他飞身打来，顾苍生遁入空间，鲸圣转身递拳，与空间之中突然迸发出的剑罡撞在一起。
“轰隆”一声巨响，混沌魔气和时间之力竟同时消失。
顾苍生暗自吃惊，鲸圣露出森然的笑容，“你以为拥有时间和空间两种力量，就能够无敌了吗？
不管哪个时间，哪个空间，不管过去未来，苍天一直都在。
混沌魔气融合苍天之力，就算是时间，也无法阻止！”
鲸圣捏出手印，巨大的鲲发出哀嚎，身躯化作黑色的毒水，如江河一般泛滥，在虚无之中不断涌动。
“我在每个时代都将混沌之力化作巨鲲，只希望找到能够遏制苍天之力的力量。
但无数次的尝试带来无数次的失败。”
顾苍生沉声道：“还有无数生灵的陨落。”
鲸圣大笑道：“生灵？亿万生灵又如何？苍天之病无法治疗，它就会永远犯错！
只有治好苍天，才是唯一的出路。”
“取代呢？”
“狂徒！”鲸圣大怒，“你，我，世间万物，哪个生命不是苍天给予？
他是我们所有人的父母，怎能提出取而代之！今日不杀你这狂徒难消我心头之恨！”
鲸圣抬起手中，黑色的河水汇聚，包裹向顾苍生。
顾苍生融入空间，片刻后，又从空间遁出。
四周的空间都已经被黑水封锁，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他挥出时间之剑，时间轴却像被什么东西阻断了一般。
顾苍生面色骤变，无奈捏出法相。
武臻虚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但就在这时，白色的苍天之力竟然开始变黑，武臻虚影缓缓消失。
“蝼蚁总以为自己能够反抗，殊不知，你看到的天地，只是无边宇宙的一角。
当你以为自己接近苍天的时候，其实只是看到了他的影子！”
鲸圣握拳，四周黑水瞬间吞没了顾苍生。
黑水之中，顾苍生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所有的力量，似乎都被封锁，无法运转。
他的意识逐渐朦胧，他不断挣扎的身躯，逐渐化作黑色，沦为傀儡。
鲸圣站在黑水之外，眼睑低垂，一脸失望，“终究不是你，还是失败了。”
他叹息，他已叹息了无数次，这么的夺天竞技，这么多璀璨的时代，竟然没有诞生一股可以承受苍天病毒的力量。
还有多少时代要毁灭，还有多少生灵要死亡。
“看来，还得是我。”
忽然一道声音让鲸圣面色骤变，让顾苍生朦胧的意识变得清醒。
一道黑色的身影忽然浮现在黑水之中，他张开双臂，黑色的结界包裹了顾苍生，为顾苍生撑开一方天地。
四周的黑水不断被结界吸收。
“小黑？”顾苍生剧烈咳嗽，他的生机被掠夺走了太多，黑水侵入身躯，令他无法恢复。
“还有我，主人。”
小白浮现，抬手按在顾苍生的身上，强大的生死之力流转顾苍生的身躯，黑水不断从他的毛孔中涌出。
顾苍生露出笑容，“没想到，你们现在变的这么厉害。”
“不是的，主人。”小白神色落寞地摇了摇头，“那一丝苍天之力，我们永远也无法吸收。”
顾苍生一愣。
小黑道：“我们只是仙术，虽然诞生了意识，终究只是仙术。如果想要吸收苍天之力，就要变得不是仙术。”
小黑脸色怪异，小白垂泪道：“就是要吞了主人，大仙术……大仙术噬主，不是一句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