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儿...你要活的自私点啊...”
这是程晨听到的，父亲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
数年前，c市三环内某个小区大门口，程晨与其他同学道别，走入门内。
背后单挎着背包，一头黑发扎着高马尾甩在脑后，看上去青春年少，活力十足。
走到楼下，程晨抬起头。
一个中年男子，个子高挑，身着西装，领带已经摘下，靠在阳台吸烟。
程晨认识这个男人，虽然只知道他姓李。
小区里面大家都很友好，小时候程晨也经常带着他们家两个长相秀气的混血孩子玩耍。
但他似乎并未看见程晨，程晨便没有对他打招呼，缓缓走入楼中。
乘坐电梯，程晨扯了扯身上皱着的校服，似乎个子又长大了些，校服有些不合身了。
这是程晨少数不太情愿的地方，就是比起其他人来说，自己的发育要好上不少。
即便是在学校里，程晨的个子也比很多男同学高出不少。
大家或许都比较喜欢娇小可爱的吧...
程晨心中暗念道，而此刻电梯门已经打开了。
13-1是家里的门牌，将手指放在门把手上，扫描指纹成功，程晨便推门而入。
三室两厅的户型十分标准，客厅的空间也不算小，到处摆放着的书本杂物和零食颇为屋子增添几分生活气息。
尽管放学放的比较早，外面的天色却仍有点暗了，只有靠里的房间之内，微弱灯光从门缝逃出。
程晨将客厅的灯打开，走到阳台上，对面楼的李叔似乎已经回到屋内，程晨便撸起袖子，将阳台上挂着的洗干晒净的衣服收起，规规整整的叠好放在沙发上。
“晨儿？你回来了？”
程晨正准备将叠好的衣服放入衣帽间时，一道声音微微传来。
来源正是那间唯一亮着灯光的房间。
“是的，爸，我回来了！”
程晨甩了甩脑袋，打起几分精神冲着屋里答道。
话音一落，房间虚掩着的门便缓缓打开，一个中年男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男人杵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着，头发白了一大半，满是肌肉痕迹的坚毅上身还缠着不少绷带，有些地方似乎被血浸了许久，红的发黑。
腿部虽没有包扎的痕迹，却看得出来受过重伤，行动不便。
两只如饺子般的耳朵似乎也说着这位父亲不同寻常的身份。
“你出来干嘛？！医生说了要好好休息的！”
程晨一见父亲走出来，连忙放下手中衣物，上前搀扶。
父亲摆了摆手，拒绝程晨的帮助。
“我想走动走动，成天待在屋子里，身子骨都要生锈了。”
父亲说着，缓缓走到沙发旁，将拐棍靠在一旁，缓缓艰难的坐下。
程晨则抱怨道。
“你老是这样犟，医生说的话都不听，万一有个什么，怎么跟老妈交代？”
从其语气中可以听出程晨似乎有些不高兴了，父亲便抓紧换了个话题。
“比起那些...这段时间学校里怎么样？没有什么问题吧？”
父亲突如其来的关心打的程晨措手不及。
程晨只是将衣服放置规整，草草回道。
“跟平时一样，没什么问题。”
“王老师还在教体育吗？”
“王老师上上个月调走了，说是快要退休了。”
“想当年我也是王老师手下一名大将，现在他都要退休了，真是岁月不饶人呐~”
“好了，不用吹牛了，我都听厌了！”
程晨放好衣服后，两三步走到客厅，打开电视，将遥控器递到父亲手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似乎已经深入骨髓一样。
“我去准备做饭，一会给老妈上个香，就准备吃饭了。”
程晨说完话就头也不回走到厨房，丝毫没有注意到父亲难以言喻的眼神。
厨房里，电饭煲的灯并未熄灭。
程晨早已习惯清早起来就将电饭煲定好时，这样回了家便能节省不少时间。
接下来只是炒几个菜就可以了。
父亲的口味偏重，或许是因为经常要干些体力活，又或许是喜欢喝点小酒，门口的酒柜里放了不少已经打开，喝了一半的酒水，白的洋的都有，挂在瓶口的酒杯已经不知用了多久，看着像有些包浆了。
从冰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菜，程晨便开始动起手来，厨房里不一会就响起点火起灶，放水烧油的声音。
不一会香味便从厨房飘了出来，满屋飘香。
与其他家庭不一样，程晨并未将餐食摆到餐桌上，而是将他们放在茶几上。
土豆丝，番茄炒蛋，回锅肉，还有一大碗紫菜蛋花汤。
简单家常的三菜一汤，味道却不容小觑，程晨的手艺早就经历过了考验。
但每盘菜都少了一个角，似乎夹了不少菜肴出来。
“你坐会，我马上把你碗筷拿来。”
程晨摆好饭菜，便又走到厨房，将早就准备好的，装着些许菜肴的三个小碗拿起，走到另外一个房间。
双手各拿一个碗，中间在夹着一个。
程晨靠手肘将门把手压下，打开房门。
里面昏暗的房间散落着些许红色光亮。
好在借着客厅的灯光，程晨并不难看清脚下的路，径直来到灯光前，将碗摆在散发出灯光的小桌子上。
随后从一旁抽出三炷香，将其点燃，放到脑袋前，恭敬的拜了三拜。
“妈，吃饭了，女儿手艺有所长进，叔伯们都夸奖了女儿，还请你尝尝...有啥想吃的托个梦给女儿，女儿到时候做给您吃。”
上好香，程晨盯着墙上的照片叹了口气。
相片里的女人化着淡妆，五官精致，放在哪儿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大美人。
身穿警察常服，精神抖擞。
在拜了一下之后，程晨便出了房间，将门关上。
“好了，吃饭吧。”
将碗筷摆在餐桌上，拿来一个小板凳。
程晨坐在凳子上，给父亲添饭夹菜。
二人吃的不亦乐乎，父亲的脸色也看着好了不少。
“爸...一会吃完，你进屋歇息去，我还要出去培优。”
程晨一边看着电视里的娱乐节目，一边开口说道，并未直视父亲的脸。
父亲咽下口中的汤，眨了眨眼睛，开口问道。
“培优？今天是周五了？”
“嗯，周五了，今天明天的课。”
“嗯...你去吧，注意安全就好。”
“好。”
二人家常的对话，看上去十分温馨，可不知怎的气氛却有些奇怪。
或许是因为程晨对于培优的事情，有所隐瞒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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