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海风微凉。
莱恩站在码头边，手里拎着两杯热咖啡，看着幻曜辰正低头检查着小型潜艇的各项参数。
“你真确定就我们俩去？”莱恩递过咖啡，忍不住又问了一遍，“连个后援都没有？”
幻曜辰接过咖啡，喝了一口：“人多反而麻烦。”
“可那是北海啊！”莱恩压低声音，“上次那条胶蛇差点把我们全吞了！”
“这次路线不同。”幻曜辰指向航海图上的标记，“我们从浅海绕行，直接下潜到目标点，不经过胶蛇的领地。”
莱恩盯着地图看了半天，勉强点头：“行吧……但你得保证，一有危险立刻撤退。”
幻曜辰瞥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这么怕死了？”
“我不是怕死！”莱恩瞪眼，“我是怕你死了没人给我发工资！”
幻曜辰懒得理他，转身走向潜艇：“上船。”
潜艇缓缓下潜，舷窗外的光线逐渐变暗。
莱恩坐在副驾驶座上，紧张地盯着声呐屏幕：“深度300米……400米……500米……”
幻曜辰操控着潜艇，动作娴熟，仿佛早已习惯深海的压力。
“说起来，”莱恩试图缓解紧张，“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潜水？”
“不是。”
“在哪儿学的？”
“看书看的呀！”
莱恩一愣：“你出生时是天赋点满了吧！”
幻曜辰没回答，只是调整了一下航向。
莱恩识相地没再追问，转而研究起手中的设备清单：“声呐正常，氧气储备充足……温度有点低啊。”
“正常。”幻曜辰淡淡道，“北海底层水温常年接近零度。”
莱恩裹紧了外套：“早知道带件羽绒服。”
潜艇继续下潜，最终停在了目标区域上方——一处海底峡谷的边缘。
“到了。”幻曜辰打开外部探照灯。
强光穿透黑暗，照亮了峡谷底部——那里散落着一些古老的石柱和建筑残骸。
莱恩瞪大眼睛：“还真有东西！”
幻曜辰调整潜艇的位置，缓缓靠近：“准备释放探测机器人。”
莱恩赶紧操作控制台，一个小型机器人从潜艇底部脱离，朝着废墟游去。
机器人的摄像头传回实时画面——石柱上刻着奇怪的符文，部分已经被珊瑚覆盖，但仍能辨认出一些图案。
“这些符号……”莱恩皱眉，“好像在哪见过？”
幻曜辰盯着屏幕，眼神微动：“古航海图的标记。”
“航海图？”莱恩惊讶，“你是说，这里曾经是海上贸易点？”
“嗯。”幻曜辰指向一处残垣，“看那个。”
画面中，一块半埋的巨石上刻着一幅模糊的壁画——一艘船，船上站着几个身影，似乎在举行某种仪式。
莱恩凑近屏幕：“他们在干嘛？”
“祭祀。”幻曜辰的声音很冷，“用活人。”
莱恩后背一凉：“……你怎么知道？”
“猜的。”
“……”
（这家伙怎么老是说猜的！）
但他没敢多问，只是继续操控机器人深入废墟。
突然，机器人的信号剧烈波动起来！
“怎么回事？！”莱恩急忙调整频率，“信号受到干扰了！”
幻曜辰立刻接管控制权，但画面已经变得模糊不清。
最后传回的图像中，似乎有一道巨大的黑影从废墟深处掠过——
“砰！”
信号彻底中断。
莱恩脸色发白：“那、那是什么东西？！”
幻曜辰眯起眼：“不知道。”
他关闭控制台，直接起身：“准备潜水。”
“什么？！”莱恩差点跳起来，“现在？！下面可能有——”
“想要赏金就别废话。”幻曜辰已经穿上了潜水服，“或者你留在潜艇里等我。”
莱恩咬牙：“……我去！”
五分钟后，两人穿戴完毕，从潜艇底部潜入深海。
深海的压强让莱恩呼吸困难，但潜水服的供氧系统还算稳定。他紧跟在幻曜辰身后，手中的探照灯照亮前方。
废墟比想象中更庞大。
石柱、拱门、甚至街道的痕迹依稀可辨，仿佛整座城市被生生拖入海底。
幻曜辰游向那块刻有壁画的巨石，用手擦去表面的沉积物。
更多的符文显露出来，其中几个符号格外眼熟——
（果然……）
（和书上的记载一致。）
莱恩游过来，用手势比划：【发现什么了？】
幻曜辰指向符文，示意他记录。
莱恩赶紧拿出水下摄像机，开始拍摄。
就在这时，莱恩的探照灯忽然照到了不远处的一抹反光——
那是一个半埋在沙土中的金属物体。
他游过去，扒开沙土，发现竟是一个箱子。
莱恩兴奋地挥手：【快看！】
幻曜辰游近，仔细观察箱子。
箱子的锁已经锈蚀，但盖子上有一个奇怪的凹槽，形状像是……
（钥匙？）
他尝试用手撬开，但箱子纹丝不动。
莱恩比划：【带回去？】
幻曜辰点头，两人合力将箱子从沙土中挖出。
就在他们准备返回潜艇时——
莱恩的探照灯突然照到了远处的一个黑影。
那东西静静地悬浮在黑暗中，轮廓模糊，但体型庞大得令人窒息。
莱恩的手猛地一抖，灯光晃动了一下。
黑影似乎察觉到了光线，缓缓转身——
一双猩红的竖瞳，在深海中亮起。
（胶蛇？！）
莱恩的心脏几乎停跳。
幻曜辰一把拽住他，迅速关闭探照灯，两人紧贴在一块巨石后方。
黑暗中，只能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
几秒后，一道庞大的阴影从他们头顶缓缓游过，带起的水流几乎将两人掀翻。
莱恩死死闭着眼，心里疯狂祈祷：
（别发现我们……别发现我们……）
终于，阴影逐渐远去。
幻曜辰等了片刻，确认安全后，才重新打开灯光。
莱恩瘫软在海底，差点呛水：【差点死了！】
幻曜辰没理会他的崩溃，只是指了指上方：【回去。】
两人迅速上浮，带着箱子返回潜艇。
潜艇缓缓上升，莱恩瘫在座椅上，大口喘气：“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潜水！”
幻曜辰检查着青铜箱子，没说话。
莱恩缓过劲来，凑过去：“这箱子里到底有什么？”
“不知道。”
“怎么打开？”
“找到钥匙。”
“……”
（废话！）
莱恩翻了个白眼，但很快又想到什么：“对了，刚才那个黑影……是不是和上次那条不一样？”
幻曜辰手上的动作一顿：“嗯。”
“北海到底有多少种胶兽啊？！”
“不清楚。”
莱恩抓狂：“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吗？！”
幻曜辰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安全了，休息吧。”
“……”
（算了，问也白问。）
莱恩瘫回椅子上，望着舷窗外逐渐明亮的海水，长叹一口气。
（至少……）
（这次活着回来了。）
（还捞了个箱子。）
（虽然差点被胶兽当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