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机舱内，蓝光幽幽的仪表盘映照着幻曜辰那张写满烦躁的脸。
他整个人瘫在驾驶座上，靴子翘在控制台上，时不时踢一下副驾驶的金属支架，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机舱里空荡荡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永恒世界里睡得正香的幻老。
“啧，老东西倒是睡得香……”幻曜辰咬牙切齿地瞪着休眠舱的方向，拳头攥紧又松开，最后狠狠砸在自动驾驶按钮上，“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发霉是吧？行，真有你的！”
导航屏被他捶得闪烁两下，灰雀的合成声立刻响起，语调平静得让人火大：“检测到驾驶员情绪波动异常，建议您进行深呼吸练习，或者尝试虚拟垂钓——”
“钓你个头！”幻曜辰猛地扯开领口，锁骨处的旧伤疤在冷光下泛着青紫色。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目光在舱内游移，试图找点能打发时间的东西。
可这破战机里除了冰冷的金属和闪烁的屏幕，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通讯屏突然泛起诡异的红光，伴随着一阵刺耳的电子杂音。
“嗯？”幻曜辰眯起眼睛，警惕地盯着屏幕，“灰雀，这玩意儿又抽什么风？”
灰雀的语音模块短暂地卡顿了一下，随后以一种微妙的迟疑语调回应：“检测到优先级邮件，发件方显示为……「胶兽调查局」。”
“「胶兽调查局」？”幻曜辰猛地从座椅上弹起来，悬浮座椅被他粗暴地扳转方向，“他们怎么找到我的？！”
全息投影在舱内炸开，邮件的内容以一种诡异的姿态扭曲着，像是被无形的手捏扁又拉长——显然，对方用了某种生物加密技术。
幻曜辰的表情瞬间凝固，盯着那封扭曲蠕动的邮件，指尖在悬浮屏上狠狠一划。
全息投影猛地稳定下来，几行荧光绿色的文字浮现在空中，伴随着某种黏腻的液体流动音效——典型的胶兽调查局风格。
「尊敬的辰十年先生：
我们注意到您在‘序列精英个人赛’中的卓越表现，尤其是您对领域的操控能力，以及面对突发状况时的……独特处理方式。」
“嘿嘿……”幻曜辰嘴角咧开，手指不自觉地敲着座椅扶手，“没想到这么快就有识货的家伙。”
「胶兽调查局诚邀您加入‘边境清剿特遣队’，待遇从优，装备任选，且不限制作战风格。」
最后一行字突然渗出几滴胶状物质，在空气中凝聚成一只半透明的小型胶兽模型，冲幻曜辰眨了眨不存在的眼睛，又“啵”地一声炸成黏液消失了。
“哈！这帮人还挺会玩。”幻曜辰一把拍在控制台上，“灰雀！查查这个特遣队什么来头！”
灰雀的机械音带着微妙的停顿：“资料库显示，该部队专门处理胶兽引发的‘非牛顿流体灾害’，最近三个月阵亡率是常规部队的……”
“谁问你这个了？”幻曜辰不耐烦地挥手打断，“我是问他们给什么装备？”
“根据公开情报，特遣队配备有生物相位战机和反胶兽脉冲炮，理论上可以……”
幻曜辰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了。
他盯着那封胶兽调查局的邀请函，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猛地一挥手，全息投影\"啪\"地一声消散。
\"不对......\"他喃喃自语，\"我这么牛逼的操作，怎么可能只有这群家伙看上？\"
他转身扑向控制台，手指飞快地在虚拟键盘上敲击：\"灰雀！调出我决赛那场的战斗录像！就是那个！\"
屏幕闪烁了几下，突然弹出一个鲜红的错误提示：【数据损坏，无法读取】
\"什么鬼？\"幻曜辰瞪大眼睛，\"再试一次！\"
灰雀的机械音罕见地带着一丝迟疑：\"已尝试37个备份源......该段录像在所有数据库中均被某种高维能量彻底抹除。\"
幻曜辰的手指僵在半空。
\"等等......\"他的瞳孔突然收缩，\"该不会是......\"
\"操！\"他一拳砸在控制台上，\"我他妈怎么忘了这茬！\"
\"完了完了......\"幻曜辰抓着头发在驾驶舱里来回踱步，\"我帅炸天的操作录像全没了！这下哪个序列小队会要我？总不能拿着「胶兽调查局」的offer去应聘吧？那群眼高于顶的序列小队会笑死我的！\"
灰雀适时地补刀：\"根据计算，您目前获得序列小队邀请的概率低于0.3%。而「胶兽调查局」提供的薪资待遇比序列小队平均水平高出......\"
\"闭嘴！\"幻曜辰暴躁地打断它，转头看向窗外——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像只斗败的公鸡一样瘫回座椅：\"行吧行吧......告诉「胶兽调查局」，我接了。\"
\"是，主人！\"
\"切，没有序列小队又怎样...\"幻曜辰还是有些不服气。
他伸手调出全息星图，漫无目的地放大又缩小。
灰雀的机械音适时响起：\"根据数据分析，您现在的情绪波动与'自我安慰'行为模式匹配度达到87%。\"
\"闭嘴，谁要你分析了。\"幻曜辰烦躁地关闭星图，转而打开武器系统界面。能量读数在屏幕上跳动，他盯着那些数字发了会儿呆。
\"说起来...\"他的手指划过虚拟键盘，\"序列小队的配枪都是制式装备吧？连涂装都不让改...\"语气渐渐变得轻快，\"但如果是特遣队的话...\"
灰雀立即接话：\"特遣队允许队员对装备进行个性化改造，改造预算相当于序列小队的三倍。\"
幻曜辰的眼睛亮了起来。他猛地坐直身体，调出设计界面：\"三倍？！\"
\"是这样的。\"
\"对了...\"他一边设计着理想中的装备，一边自言自语，\"序列小队出任务还要写报告，开战术会议...特遣队只要把目标轰成渣就行了，对吧灰雀？\"
\"根据特遣队作战条例第37条，确实只需要提交目标消灭证明即可。\"
幻曜辰吹了声口哨，靠在座椅上，望着舱顶的星空投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么一想...好像也不错。\"他伸了个懒腰，\"至少不用听唠叨战术规范。\"
战机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自动驾驶系统提示即将进入加速。
幻曜辰看着前方逐渐扭曲的星空，轻轻敲了敲控制台。
\"灰雀，给「胶兽调查局」回信。\"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张扬，\"告诉他们，准备好最棒的装备等着小爷驾到。\"
星空的倒影在他眼中流转，那些未被记录的辉煌战绩似乎已经不再重要。前方等待的，或许是更适合他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