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钢铁竞技岛，海风裹挟着机油和海水的气味。
幻曜辰揉着肚子从战机上跳下来，靴子刚沾地，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刺耳的哄笑。
\"快看！'小丑'起床了！\"
几个穿着赛事制服的年轻人正指着这边，笑得前仰后合。
更糟的是，旁边几个胶兽人也投来戏谑的目光——他们青灰色的皮肤在晨光下泛着金属般的光泽，粗壮的手臂上还留着昨晚喝酒后的刺青。
幻曜辰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他压低帽檐，加快脚步想从人群边缘溜过去。
（该死……）
（我幻曜辰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他当然不是怕这些杂鱼，但一想到自己现在顶着\"史上最差辰十年\"的名头，就恨不得把那个冒牌货从地底下挖出来再揍死一次。
\"喂！小丑！\"
一声粗犷的吼叫从身后传来。三个体型魁梧的胶兽人拦住了去路，领头的那个鼻梁上横着一道疤，正用看垃圾的眼神俯视着他。
\"听说你昨天很嚣张啊？\"胶兽人喷着酒气，\"开着战机来参赛？以为这样就能洗刷三年前的耻辱？\"
旁边的小弟突然掏出一块旧显示屏，上面赫然是那个冒牌货被打飞的画面：\"要不要我们帮你重温一下经典？\"
围观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大笑。
幻曜辰的手指在袖子里攥得发白。忽然，他抬起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你们说得对……\"他的声音轻得像是毒蛇吐信，\"我确实该重温一下。\"
下一秒——
\"咔嚓！\"
没人看清他是怎么移动的。等众人反应过来时，领头的胶兽人已经跪在地上，手腕呈诡异的角度弯曲——而幻曜辰的拇指正轻轻按在他的脉搏上。
\"不过这次……\"幻曜辰俯身在受害者耳边低语，\"由我来当揍人的那个。\"
他的瞳孔在这一刻骤缩成针尖状，某种掠食者的气息从周身弥漫开来。
离得最近的几个观众突然腿软坐倒在地，早餐从他们手中滑落。
胶兽人小弟的显示屏\"啪嗒\"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你、你不是辰十年……\"被折断手腕的胶兽人颤抖着说，\"那个废物连我的防都破不了……\"
幻曜辰歪了歪头，露出一个堪称天真的笑容：
\"谁知道呢？\"
\"也许是小丑……\"他松开手，看着对方瘫软在地，\"进化了？\"
整个港口鸦雀无声。
直到他吹着口哨走远，才有医疗机器人慌慌张张地冲过来。
而在他背后，所有参赛者都在光速翻看赛程表，不想引起注意。
晨雾还未散尽，空气中飘荡着煎培根和热咖啡的香气。
幻曜辰双手插兜，慢悠悠地晃到一家挂着\"老乔早餐\"招牌的店铺前。
\"老板，来份招牌套餐。\"他敲了敲柜台。
柜台后，一个满脸横肉的秃头男人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突然冷笑一声：\"本店不招待'小丑'。\"
幻曜辰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说什么？\"
老板故意用抹布擦了擦刚才被他碰过的地方：\"少废话，我们这里不接待你！\"
（我真的生气了！）
幻曜辰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深吸一口气，突然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哎呀，被认出来了~\"
他猛地翻过柜台，在老板惊愕的目光中一把掐住他的后颈，将他的脸按进刚煎好的培根锅里。
\"滋滋滋——\"
\"现在记得更清楚了吗？\"幻曜辰凑在惨叫的老板耳边轻声问，\"要不要我再帮你加深下印象？\"
周围的食客们吓得打翻了咖啡杯。幻曜辰却已经松开手，优雅地拿起餐叉，就着老板的惨叫开始享用煎得恰到好处的荷包蛋。
\"盐。\"他朝呆若木鸡的服务生勾勾手指。
服务生颤抖着递过盐罐。
五分钟后，幻曜辰用餐巾擦了擦嘴，顺手从收银机里抓了一把硬币当零钱。临走时还拍了拍老板红肿的脸：\"谢啦，下次我还来。\"
店门外，围观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三米宽的路。
幻曜辰哼着歌往前走，突然回头冲所有人眨了眨眼：
\"记住——\"
\"今天开始，'小丑'是你们爸爸。\"
他随手抛起一枚硬币，在晨光中划出闪亮的弧线。
硬币落地时，整条街的店铺齐刷刷地拉下了防盗卷帘门。
幻曜辰站在街口，看着身后关闭的店铺，嘴角微微抽动。
（好像……玩过头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上面还残留着早餐店老板脸上的油渍。
那种肆意妄为的快感确实令人上瘾，但随即又涌上一丝莫名的空虚——欺负弱者，终究是错误的。
\"算了。\"他甩了甩手，自言自语道，\"只要别来惹我。\"
硬币叮叮当当落地的声音中，他轻松穿过混乱的人群。
有几个抢钱的家伙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里不再是嘲笑，而是混杂着畏惧和困惑的复杂情绪。
——这个\"小丑\"，好像和传闻中不太一样？
回到战机舱内，幻曜辰瘫在驾驶座上，无聊地转着最后一枚硬币。
\"灰雀，调出往届大赛的冠军资料。\"
\"已屏蔽。\" 人工智能冷淡回应，\"赛事规定，选手信息在开赛前严格保密。\"
\"啧。\"他将硬币弹向空中，\"那就等着看吧……\"
硬币落下时，被他用两根手指稳稳夹住。
\"看看这群'神人'——\"
他眯起眼睛，硬币表面映出自己扭曲的倒影。
\"到底有多'神'。\"
窗外，竞技岛中央的巨型屏幕上开始滚动比赛倒计时：
[序列精英个人赛——24小时18分钟后开启]
幻曜辰打了个哈欠，将硬币随手一抛。
\"叮\"的一声，硬币精准落入战机角落的垃圾桶。
（明天，该换种玩法了，不过现在先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晨雾笼罩着停泊区，战机的黑色外壳上凝结着细密的水珠。
一整天，都有好事者在远处徘徊，试图窥探这架神秘战机内的动静。
但每当他们靠近，战机表面便会浮现出一层幽蓝色的能量屏障，将一切视线与探测隔绝在外。
\"屏障已拦截第37次扫描。\" 灰雀平静地汇报。
幻曜辰盘坐在驾驶舱中央，闭目调息，呼吸绵长而均匀。他的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与昨日那个嚣张跋扈的\"小丑\"判若两人。
当第二天的阳光穿透云层时，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赛事登记处，人群嘈杂。
当幻曜辰再次出现时，整个港口的窃窃私语声戛然而止。
他穿着朴素的黑色作战服，没有夸张的装饰，也没有挑衅的笑容。
只是安静地走到签到处，平静地递出参赛徽章。
\"辰十年，确认参赛。\"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冰刀般清晰刺入每个人的耳膜。
工作人员僵硬地接过徽章，忍不住抬头多看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的眼神太过平静，平静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让人不寒而栗。
\"哈！装模作样！\"
一个壮硕的胶兽人突然推开人群走来，正是昨日被折断手腕那位的同伴。他故意用肩膀狠狠撞向幻曜辰——
\"咔嚓！\"
骨折声清脆响起。
但倒下的却是那个胶兽人。
幻曜辰甚至没有抬手，只是微微侧身，对方就像撞上了一堵无形墙壁，抱着扭曲的肩膀跪倒在地。
\"请让一让。\"
幻曜辰跨过惨叫的胶兽人，语气礼貌得令人毛骨悚然。
整个港口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这个昨日还张牙舞爪的\"小丑\"，今天突然变成了一座移动的冰山。
\"他疯了……\"有人小声嘀咕。
\"不，比疯了更可怕。\"另一个参赛者颤抖着回应，\"你见过精神病能精准控制每一块肌肉吗？\"
幻曜辰对议论置若罔闻。他安静地走向备战区，所过之处，人群如潮水般分开。
在踏入赛场通道前，他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那目光平静得像是神明俯视蝼蚁。
\"诸位。\"
他轻声说道，声音却诡异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明天的表演……\"
\"会很有趣。\"
说完，他转身走入阴影中，留下整座岛屿的参赛者在黎明寒意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