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上的尘土被马蹄踏得飞扬，幻曜辰抬手压了压草帽檐，眯眼望向拦在路中央的五个彪形大汉。
他们手中的砍刀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腰间挂着的铜钱袋随着粗鲁的笑声叮当作响。
\"此山是我开！\"为首的刀疤脸山贼唾沫横飞地喊道，露出一口黄黑相间的牙齿。
幻曜辰轻叹一口气，将肩上的包袱往上提了提：\"诸位好汉，在下只是个行脚商人，身上并无多少银两。\"
（还好语文学的好...）
他的声音平静得如同在谈论天气，脚下却不着痕迹地调整了站姿，精神力在体内悄然流转。
\"少废话！\"一个独眼山贼猛地挥刀劈向路旁的矮树，碗口粗的树干应声而断，\"把值钱的都交出来，留你全尸！\"
树冠轰然倒地时，幻曜辰的衣袍都没被气浪掀起半分。他注意到这些山贼裸露的手臂上布满青灰色的诡异纹路，像是皮肤下爬满了细小的蚯蚓。
\"我这有些碎银...\"幻曜辰慢吞吞地伸手入怀，故意让动作显得笨拙。
\"动作快点！\"刀疤脸不耐烦地向前逼近两步，身上的汗臭味扑面而来。就在他伸手要抓幻曜辰衣领的瞬间——
\"嗖！\"
一粒石子突然从林间射出，精准地打在刀疤脸的手腕上。
山贼头子吃痛缩手，暴怒地转向石子飞来的方向：\"哪个不长眼的？！\"
幻曜辰的目光却落在自己方才站立的位置——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枚青翠的树叶，叶脉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
\"大哥，跟这小子废什么话！\"一个满脸麻子的山贼突然举刀向幻曜辰后背砍来，\"先剁了再说！\"
刀锋破空的尖啸声中，幻曜辰看似慌乱地向前扑倒，却恰到好处地避开了致命一击。
他在倒地时手指轻弹，那枚响叶木的叶子悄无声息地贴上了麻子脸的鞋底。
\"哎哟！\"麻子脸突然怪叫一声，像是踩到了烧红的炭火，单脚跳着甩掉了靴子。
众人低头看去，只见他的脚底板赫然出现了一片树叶形状的红痕。
刀疤脸脸色骤变：\"是守钟人的把戏！\"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口密密麻麻的青灰色纹路，\"兄弟们，亮家伙！\"
五个山贼同时撕开上衣，他们胸口的纹路竟然组成了一幅诡异的钟形图案。
随着他们齐声怒吼，那些纹路开始蠕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幻曜辰半跪在地上，眼神微冷。他本不想惹事，但这些山贼身上的异常已经超出了普通匪类的范畴。
（这是胶液？）
精神力在他掌心凝聚，只需一个念头就能让这些不知好歹的家伙经脉尽断——
\"铛——\"
悠远的钟声突然从山谷间回荡开来。山贼们顿时如遭雷击，胸口纹路疯狂扭动，像是被浇了沸水的蚯蚓。
刀疤脸痛苦地跪倒在地，从牙缝里挤出咒骂：\"该死的...镇魂钟...\"
山贼们的狞笑凝固在脸上。
幻曜辰的双手从袍袖中翻出时，两柄流线型的金属器物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那是他们从未见过的武器。
枪身通体呈现暗银色，表面蚀刻着细密的能量回路，握柄处镶嵌着三枚正在由蓝转红的晶石。
\"这、这是啥玩意儿？\"刀疤脸山贼的砍刀悬在半空，独眼里映出那对造型奇特的金属物件。
幻曜辰没有回答。他拇指轻推保险栓，枪管内部传来晶体蓄能的嗡鸣。
(自动瞄准启动——！)
山贼们皮肤下的青灰色纹路突然剧烈蠕动起来，像是感应到了危险。
\"装神弄鬼！\"麻子脸山贼率先挥刀冲来，他右臂的纹路已经渗出皮肤，形成胶质状的半透明涂层。
第一声枪响像是撕裂绸缎的脆响。
蓄光弹拖曳着蓝白色尾迹穿透麻子脸的膝盖，被击中的部位瞬间结晶化。
(果然是胶液...)
山贼惊恐地看着自己膝盖以下的小腿变成泛着冰晶的固体，\"咔嚓\"一声断裂在地上。
\"我的腿？！\"他栽倒在地时，断裂处没有流血，只有胶状物质在结晶断面缓慢蠕动。
其他山贼终于反应过来，怪叫着扑上来。
幻曜辰后撤半步，双枪在掌心旋转半圈，切换至散射模式。枪械侧面的晶石阵列亮起刺目红光，这是蓄能完成的信号。
\"退下。\"他最后一次警告，声音比枪械的金属更冷。
回答他的是五把同时劈来的砍刀。刀锋上不知何时也覆满了胶状物质，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色的油光。
幻曜辰扣下扳机。
六边形光网从双枪前端爆发，每一发蓄光弹都在空中分裂成十二枚小型能量针。
山贼们的冲锋瞬间变成踉跄后退——他们的武器在接触光网的瞬间就开始结晶崩解，持刀的手臂覆满冰蓝色的能量霜纹。
\"是胶兽共生体...\"幻曜辰在连续后跳中观察着敌人伤口处蠕动的半流体物质。
那些青灰色纹路根本不是刺青，而是与人体融合的胶兽组织！
刀疤脸突然撕开上衣。他胸口的钟形纹路已经完全液态化，形成不断旋转的胶质漩涡。
\"杀了这个异端！\"他咆哮时，嘴里喷出的不再是唾沫，而是粘稠的胶状丝线。
四个山贼的身体同时发生异变。他们的皮肤大面积脱落，露出下面流动的青灰色胶质，但人形轮廓依然保持完整。
被蓄光弹击穿的伤口处，胶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
幻曜辰眯起眼睛。d级蓄光弹的结晶效果本该持续三十分钟，但这些变异体十秒内就完成了排异。
他手腕一抖，双枪尾部弹出备用晶石仓——是时候测试高温模式了。
\"第二回合。\"他轻声说。
山贼们胶质化的躯体扑来时，幻曜辰旋身跃起。
双枪在腾空状态完成重组，原本的六边形枪管分裂重组为三棱刺刀状，内部晶石全部转为橙红色。
高温蓄光弹的声响像是一连串玻璃炸裂的脆响。
第一发命中独眼山贼的胸口，胶质躯体立刻出现直径二十厘米的灼烧空洞。
第二发三连射打断麻子脸再生的双腿，胶液在高温下沸腾汽化。
特殊调制的频率让每发子弹都引发胶质层共振，山贼们发出非人的尖啸。
最惊人的是刀疤脸。他完全胶质化的右手在抓向幻曜辰面门时，被一记精准的抵近射击打断。
断臂在空中就燃烧起来，落地时已经变成焦黑的结晶。
\"你们不是普通山贼。\"幻曜辰在换弹间隙冷声道。他注意到这些胶质化的人类依然保持着战术配合，甚至懂得用受伤同伴当盾牌。
刀疤脸剩余的半张人脸扭曲着笑了：\"守钟人的走狗...都会死...\"他突然用胶化的左手插入自己胸口，掏出一枚青铜钟形的核心，\"一起死吧！\"
幻曜辰瞳孔骤缩。那枚钟形核心里流动的胶质，颜色已经变成危险的紫黑色。
双枪瞬间合并为长距狙击形态，枪管延长部亮起代表超负荷的金色纹路。他没有瞄准刀疤脸的头颅或心脏，而是对着那枚钟形核心与人体连接的细微缝隙——
\"砰！\"
特制破甲弹穿透核心连接处的瞬间，刀疤脸整个身体像被戳破的水袋般爆裂。
但飞溅的胶液并未落地，而是在空中就被弹体携带的净化立场蒸发成无害的蒸汽。
其余山贼见状发出凄厉的哀嚎，他们身上的胶质开始不受控制地溶解。
幻曜辰没有给他们自爆的机会，七发点射击碎所有残存者的膝关节。
正在崩溃的胶质躯体立刻凝固成石膏状的固体。
山林重归寂静，只有双枪冷却系统发出的\"嗤嗤\"声在回荡。
幻曜辰熟练地拆卸过热晶石，眉头却越皱越紧——这些山贼体内的胶质纯度远超野生胶兽，明显是经过人工培育的混种。
(不是胶兽人，也不是胶兽，是什么？回去必须问问巴尔托斯。)
更令人在意的是，所有变异者胸口都有那个钟形纹路。与其说是标记，不如说是...某种接收器？
\"还是去镇上看看吧！这些人也真是的，我有枪他们都敢冲过来，简直是找死。\"